桑銘雖然借回了那本書,但是我們把書從頭到位,甚至包括書頁都翻了一遍,也沒能參悟出紀戰(zhàn)的啞謎。再去醫(yī)院看他時,還是那副傻樣。當時駱駝也在,因為潛意識里已經(jīng)把他當成了敵人,也沒有在醫(yī)院停留過久。他和紀戰(zhàn)從小一起長大,暫時應(yīng)該不會威脅他的生命。
春節(jié)這個中國人重視的傳統(tǒng)日子即將來臨,雖然陸亞群不在我的身邊,但在桑銘以及安臣這幫人的忽悠下,我決定了加入他們的團隊。
陳曦和朱源在除夕前一天提前回家,兩個人由于陳曦工作鬧出來的不愉快,也被回家這樣的情節(jié)抹得一干二凈。看著他們相親相愛的樣子,我肯定自己當初選擇跟陳曦化敵為友的做法是正確的。陳曦讓我們幫忙找的那個叫蘇吟的女人沒有一點下落,但是這沒有影響到她的工作(這本來就不是她的工作)。蘇吟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從圍城觀眾的眼前消失了。同時人間蒸發(fā)的還有江巖。
從居安里回來之后,我們一直以為他是不愿意觸景生情而不來宿舍。也因為遇到的事情太多,從而沒有想起給他們家打個電話。知道他下落不明是在陳曦他們回家后的那個下午。宿舍里有我,桑銘還有安臣(安臣春節(jié)期間搬來我們宿舍跟桑銘同住)。三個人分布了下打掃的任務(wù),然后就準備輕裝上陣。
最近雖然大部分時間用在撒腳丫子上,但是體力卻沒有隨著壓馬路的次數(shù)而增多,相反在我的房間打掃完畢之后,我就有點累趴下的意思。桑銘和安臣速度顯然比我快,好像是打掃的高手,我氣喘吁吁跑到樓下大廳的時候,他們正準備打掃顧蕾跟江巖的那個房間。
我看見趕緊叫住他們,哎~你們至少應(yīng)該跟江巖打個招呼,雖然他已經(jīng)不住這了,但是房子還沒退。
雖然是打掃衛(wèi)生,桑銘還是穿的那件好看的休閑裝,沒有一點工作的樣子,他聽見我的話,縮回了推門的手。幾分鐘后給我們爆出“江巖根本沒回家”這樣的話。
沒回家?什么意思?我習(xí)慣性地想去確認。
就是從居安里回來之后,伯父伯母根本沒見到他回家。桑銘一邊說,又撥了手中的電話,然后告訴我,他的手機已經(jīng)停機了。
房間里瞬間進入了沉默,一股嚴寒深深襲向了我,像冰天雪地下聚集出來的細而長的冰棒,直刺心臟,疼而寒冷。
上次我暈過去之前看到在你的副駕駛座有個女的,就是那個失蹤的蘇吟。我覺得江巖的失蹤和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的有關(guān)。
陸曉曉。桑銘用兇狠的目光瞪著我,我早就說了,那是你的幻覺。事實上呢?什么人都沒有,在我開始睡覺之前江巖還在車上,他在睡覺。
好,你不相信我,你就是覺得我有怪異,是吧?那么你呢?你在居安里那又算什么?我終于忍不住舊事重提。居安里,那是我和桑銘的開始,可是某種程度上開始也意味著結(jié)束。
夠了。桑銘扔下手中的清潔工具,朝樓上跑去,原地只剩下我和安臣兩個人。樓上傳來門被關(guān)上的粗魯聲音,傳來鞋甩在地板上的聲音,傳來音響震耳欲聾的聲音,可是為什么我還是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這就是我默默喜歡上的男人嗎?
曉曉,你別介意,我哥他有時候脾氣不太好。安臣不知道怎么勸慰我,露出窘態(tài),有時我也挺受不了他的,急起來就跟狗一樣。
哦,我沒事。我對安臣說,誰要在乎那個白癡怎么想,他不信我,憑什么要人家信他。
嗯,我覺得當前我們的任務(wù)是確定下江巖到底去哪里了,其實你也不要擔心,也許他是一個人出去旅行了,當摯愛的人離開自己,重游故地也許是對她的懷念呢!你知道他們曾經(jīng)去過哪里吧?或者一直想去哪里?安臣恢復(fù)了正題,又一臉的認真。
安臣雖然長著娃娃的面孔,但他有時對我來說也是一個迷,盡管我的第六感經(jīng)常肯定地告訴我他是個好人,可是我還是覺得他身上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譬如我一直搞不清楚他為什么要一個人跑到釣魚臺那種鬼地方去,而他曾經(jīng)的解釋卻是聽說那里有一家李小龍私人物品紀念館,去了之后才知道是騙人的。
而我不用思考,也知道他是騙人的。
他曾經(jīng)太過認真的表情出賣了他。相對地從此以后我也沒有再問他相關(guān)事情,那是他的隱私,是他不想觸及的話題,而且也影響不到我。
我記得他們曾經(jīng)說過要去大理,其他就不知道了。我對安臣說,安臣已經(jīng)推開了江巖房間的門,因為太久沒人的緣故,原本沉淀的塵埃像遇到風(fēng)的流沙一樣迎面撲來,我一面在心里向顧蕾懺悔,一面看著房間里的擺設(shè)。
房間還是和顧蕾在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床上還擺著顧蕾未織完從《時裝》上學(xué)到的新的織法的毛衣。一張電腦桌上還放著未吃完的餅干。飄窗上放著一床被子和枕頭,被子鼓鼓的,好像有人睡在里面的樣子。曾經(jīng)顧蕾最喜歡午后或者傍晚沏一杯茶,躺在那里。
看樣子江巖應(yīng)該真的沒有回來過。原來安臣是想看看江巖有沒有回來過,這不是廢話么?那么一個大活人,回不回來,我們還會不知道的。
安臣轉(zhuǎn)身走近靠墻的最大的衣柜。伸手準備去拉。
哎~這樣好像不太好吧?他人不在。我手壓在壁櫥上,跟安臣說。
OK。安臣松開手,又在房間里巡視了一周,最后他的眼睛落在顧蕾和江巖的床上,在床里面有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毛衣,他展開它,竟然是一件小孩的衣服,和顧蕾還在織的那件一樣的材質(zhì)和顏色,是親子服?這樣說的話顧蕾曾經(jīng)很想要那個孩子,但是因為意外,沒能保住。我對顧蕾的內(nèi)疚又冒了出來,拿過安臣手中的毛衣想把它還原成原來的樣子。逝者已逝,如果必要應(yīng)該把這些東西保留下來。
看得出來顧蕾曾經(jīng)花了很大的心思想給她腹中的孩子一個健康的成長環(huán)境,在原本放毛衣的地方還有一本寶貝日記這樣的東西,上面清晰地記著腹中孩子的反應(yīng),以及將來的計劃。第一頁的日期是09年11月30日,那一天在我發(fā)現(xiàn)她和朱源的奸情之前,她是打算要這個孩子的,可是為什么還要在孩子面前做出背叛他爸爸的事情,還是孩子根本就是朱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