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都別想?!?
宋明嵐冰冷的面容之下,柳姨娘只覺得自己所有的算計都被看破了。
也是,她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后宅女,那的心機又怎么可能瞞得過宋明嵐的眼睛。
“三姐,你,你……”柳姨娘捂著自己隆起的,不敢置信地看著宋明嵐。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宋明嵐竟然會拒絕自己,因為若宋明嵐的死了,那若是不和她們母聯(lián)手,這忠靖候府不是就要落在李氏生的那個宋明楓的手里?
宋明嵐是不是瘋了?!
“你要叫太太得意嗎?”她顫抖地問道。
“看你們的樣都當(dāng)我死了。只是我明白地告訴你。他絕不會死?!币娏棠锒叨哙锣碌乜粗约?,仿佛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冷酷,宋明嵐勾了勾嘴角,平靜地道,“你也祈禱他還活著。不然……”她突然笑了笑。
柳姨娘迎著這少女平和卻冰冷的笑容,陡然感到渾身就跟被一盆冷水潑過來一般。
那是玉石俱焚的眼神。
這種眼神之下,柳姨娘什么算計都不敢有了,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宋明嵐的面前逃離。
她轉(zhuǎn)身就走,滿頭是汗。
宋明嵐這個瘋,她的意思是,若宋明河死了,這爵位她就要毀掉,誰都不給!
可是哪怕明知道宋明嵐是這個意思,可是柳姨娘卻不敢告知別人,甚至連忠靖候都不敢提。
她知道忠靖候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也知道宋明嵐這種手段狠辣的,若是知道她在后頭興風(fēng)作浪,只怕真的能將她置于死地。
可是柳姨娘卻還是有些不甘。
她用力地咬了咬牙,一轉(zhuǎn)身就往李氏的院去了。
不論宋明嵐想做什么,或許她日后真的會因為宋明河死了就毀了忠靖候府,可是柳姨娘還是要做最后的一搏。
她必須要把李氏給踩下去,若日后運氣好,或許自己腹中這個孩還真的能成為侯爵。
因想到這里,她的眼角就勾起了一點鋒芒。
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柳姨娘就到了李氏的院,見這寂靜的院里透著別樣的清幽富貴,她忍不住目光有些復(fù)雜。
想當(dāng)初給老太太做丫鬟的時候,她每每到了李氏這院里傳話兒,看著如花的美人愜意慵懶地靠在榻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安享尊榮富貴,總是會在心里生出羨慕和憧憬。
若她有一日也能和太太一般富貴就好了。
之后老太太開恩,叫她服侍了忠靖候,也因此,她飛上枝頭,成為了府中的姨娘。
一開始只想好好兒服侍忠靖候博取寵愛,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就感到足夠??墒遣恢菑氖裁磿r候開始,她的心里變得不知足起來。她開始想要得更多,不僅是姨娘的這點享樂和富貴。
她為什么不能做太太那樣的人呢?
起來,李氏也是立身不正,在成親之前就和忠靖候勾勾搭搭,她本也不是什么高貴的女,不過是因李貴妃一朝得寵因此才有了身份。她在府中靠著的,也不過是侯爺?shù)膶檺郏退@個姨娘又有什么不同?
取而代之的心,或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
可是柳姨娘卻覺得沒有什么不對。
母以貴,只要她能為忠靖候生下兒,那她的身份就自然和別的侍妾不一樣了。
她如今又正得忠靖候?qū)檺?,而李氏不僅寵愛已經(jīng)搖搖欲墜,甚至連兒女都不成器。不提那個整日里只知道風(fēng)花雪月的宋明楓,只宋明月姐妹,已經(jīng)叫宋明嵐踩成了腳底下的泥,甚至連五皇都厭棄了她們。
李氏靠著的,不就是李貴妃和寧王嗎?
如今,她靠不上了,自然就該讓出位置來。
目光復(fù)雜地看著那李氏的院許久,柳姨娘方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年輕嬌媚的臉上露出一個光彩無限的笑容來,裊裊而行,扶著一個丫鬟就走進了李氏的上房,卻見李氏今日正娥眉微鎖,靠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姐們?nèi)チ怂齻兙司思遥靠伤齻儧]有跟我啊?!?
今日一大早,宋明月姐妹并未來給李氏請安,就叫李氏感到有些奇怪。
她只知道,也是默許了昨夜的李忠要冒犯宋明嵐的,自然也知道李貴妃賜婚的旨意之事,這也是等了一晚上的消息都不敢休息的??墒沁@一大清早,宋明月姐妹連個影都不見,這叫李氏就有些迷惑了。
這到底宋明嵐有沒有被暗算啊?
給個準(zhǔn)話?。?
“確實是清早才去了太太您的娘家的?!?
那丫鬟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
三太太命她們閉嘴,不許將宋明月和宋明婉如今被捆在柴房的事兒告訴李氏,這她們哪里敢跟李氏提半個字呢?
畢竟如今府里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了,乃是三太太管家,她們?nèi)羰歉也宦犎模慌禄仡^就要被三太太清算。
“可是這時候怎么會去李家?”
若李忠真的玷污了宋明嵐,這個時候府里應(yīng)該鬧起來了啊。
李氏心中驚疑不定,心口突突直跳,本有些擔(dān)心,只是想到李貴妃的那道旨意,這才心平氣和。
李貴妃乃是后宮之中最得寵愛的嬪妃,她賜婚的旨意,誰敢不放在心上。
就算宋明嵐逃脫了李忠的毒手,可是她還是要嫁到李家去的。
“給太太請安?!绷棠镆娎钍弦桓辈荒苄钠綒夂偷臉?,目光閃了閃就在門口請安。見李氏冷眼看來,她的臉上就勾起了一個嫵媚的笑容,挺著自己隆起的走到李氏的面前,見她看自己的肚都仿佛要射出刀來,越發(fā)得意。
“你來做什么?”李氏最厭惡柳姨娘,冷冷地道。
“昨兒侯爺歇在我的屋兒里?!绷棠镆娎钍系哪樕で腿崛岬匦χ?,“本睡得很好,可是大半夜的卻叫人給叫醒了。雖然侯爺憐惜我,不愿打攪我休息,可是我一心都為侯爺,自然也跟著醒了?!?
“那又怎么樣?”這柳姨娘莫非是來炫耀她得忠靖候的寵愛?
李氏只恨得咬牙切齒,只覺得自己四面楚歌。
只是宋明嵐才是她的大敵,等收拾了宋明嵐,她再慢慢兒來。
柳姨娘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兒。
“我聽見了一樁大事,因此來稟告姐姐。只是姐姐可不要是我的。不然若侯爺惱了,我也會害怕的。”
見李氏咬著牙看著自己,柳姨娘就嬌笑了一聲,眉眼挑起道,“聽太太的意思,您是在找兩位姐?別找了,我知道在哪兒。”
“你知道?”
“不是去了李家,而是住在柴房呢?!绷棠锞蛬尚ζ饋怼?
李氏聽了如遭雷劈,一臉的不敢置信,驚聲問道,“你她們在哪兒?!”
“自然是在柴房?!?
“你對她們做了什么?”
看了柳姨娘那得意的樣,李氏就認定了是柳姨娘對宋明月姐妹下了絆,她驚怒交加,一把就抓住了柳姨娘的手臂,卻見她驚呼了一聲,頓時就用力地推了柳姨娘一把,看著這女人護著退開,這才冷冷地道,“你敢陷害主姐,這樣猖狂,老太太絕不會饒了你!”
“這話,我悉數(shù)奉還?!?
柳姨娘差點兒叫李氏給推地上去,也覺得驚心動魄。
她離李氏遠了些,左右忠靖候也不在,自然懶得做出一副姐妹情深卑躬屈膝的樣來,冷笑著道,“老太太不知道,可是侯爺卻是知道的。太太還不知道吧?正是侯爺親口的,叫兩位姐往后都關(guān)在柴房,日后處置。”
“不可能!”
“哎呀,侯爺也很生氣啊。四姐竟然帶著李家少爺來傷害三姐,卻被三姐當(dāng)場給拿住了,這事兒還了得?太太你有孕在身,這些話我本不該,只是四姐也太倒霉了一些。就連晉王與寧王兩位皇殿下都來了,您猜寧王怎么的?”
知道寧王才是李氏的靠山,柳姨娘就笑嘻嘻地道。
“無論你對我什么,我都不會相信?!?
柳姨娘是敵人,怎么可能對她真話,李氏就冷冷地抗拒著。
只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卻從李氏的心中而起。
“寧王殿下,如論李家遭到了什么,都是罪有應(yīng)得。他護著三姐。六姐在殿下的腳下哭成了泥,殿下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我想著,太太您想叫六姐去做寧王妃,只怕是不能夠了呢。”
柳姨娘哪里是李氏拒絕就會閉嘴的,今日她就是來挑撥的,因此就自顧自地著。
李氏哪怕告訴自己不要相信柳姨娘,可是一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罪有應(yīng)得?什么罪?李家被怎么了?”
她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不祥,柳姨娘正等著她,就彎了彎嘴角。
“李家大少爺被斷絕孫了,這太太還不知道吧?聽已經(jīng)被關(guān)到水牢里去了……”
“太太!”
她話音未落,已經(jīng)引來了丫鬟們的驚呼。
李氏指了指眉飛色舞的柳姨娘,眼睛一翻,往身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