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抬頭看了一眼譽王,又微微側身,疑惑的看了看皇后。
“子衿不知,娘娘這是何意?”
在場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睜大眼睛看著故事后續的發展。
皇后沒想到這秦子衿竟如此大膽,她的意思那么明顯,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簡直可恨。
“子衿忘了,本宮可沒忘,云熙可是一直在本宮面前念叨你呢。”
秦子衿微微一愣,皇后的話讓她無言以對,這風云熙是她的青梅竹馬沒錯,可是他們什么關系都沒有啊,但皇后話已經說成了這樣,在場的人又有誰會相信她呢?
她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竊竊私語的各位世家小姐,上前一步跪下,朝著皇后抬起頭直直的對上了她打量的目光:
“娘娘抬舉子衿了,子衿自知只是殿下兒時的玩伴,子衿不敢高攀。”
秦子衿不卑不亢回應皇后的樣子,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包括譽王在內的眾人都在等待著皇后的回答。
“哦?那倒是本宮誤會了,云熙那小子慣是愛開玩笑。”皇后見秦子衿這般作態,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笑著打了圓場。
皇后既已說了這是玩笑話,即便眾人心里再遺憾,也是不可能看到皇宮秘事,八卦一番了。
一場鬧劇也算是接近了尾聲,這賓客云集的大殿,一時之間又恢復了剛才的喧鬧,譽王選妃一事還在繼續。
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比試,秦子衿就是最后的勝出者,按照先祖一開始的打算,這選妃宴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先祖得知秦子衿在宴會上的超群表現,高興得連連贊嘆:
“好啊,好啊,驍戰侯的女兒不凡吶,傳朕旨意,著令侯府嫡女秦子衿為譽王妃,兩年后完婚。”
之前在宴會上雖然算是定下來了,但先祖沒有發話,誰也不敢肯定不會發生變故,這旨意一下,兩人的婚事也算是板上釘釘了,一時之間,成為了京都的一段佳話。
秦子衿早已對譽王芳心暗許,而譽王對秦子衿經此一事也帶著幾分欣賞。本來按照正常的軌跡下去,這譽王和侯府嫡女的婚事會是一樁美談,可天向來不如人愿。
秦子衿在得知自己就要嫁與譽王為妃時,心里有多欣喜,到了那婚事作廢的一天時,就有多絕望。
譽王回京沒有待多久,期間和秦子衿也見過幾次,一來二去,兩人的感情也越發好了,可邊境受到侵擾,作為一代戰神,免不了要帶兵去邊關御敵。
一收到邊關告急的消息,先祖就召集了軍集大臣召開緊急會議,大臣們一致舉薦讓譽王帶兵前去鎮守邊關。
先祖也早有讓譽王建此戰功,回京之后立為儲君的打算,與譽王一番商議之后,就讓譽王去了邊關。
秦子衿與譽王婚事剛定,剛聽說譽王要去邊關的消息,就急得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不知所措。
“小姐,譽王殿下來府上了。”正當秦子衿著急的時候,耳邊傳來丫鬟的聲音。
“!!!”秦子衿被這消息弄得是又驚又喜,都沒有梳妝打扮就這樣跑到了侯府用來接客的大堂。
驍戰侯見到秦子衿時,只見她跑得發絲凌亂,小臉微紅,還微微喘著氣,也是感到一陣無奈,出言小聲呵斥:
“你這丫頭,哪有這么心急,譽王殿下既來了,自是會等你。”
“爹……”秦子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穿著得如此樸素,連簡單的梳妝都急得忘了,羞得低下了頭。
譽王見此也是輕笑一聲:“本王覺得子衿如此甚好,侯爺不必責怪子衿。”
譽王那魅惑的嗓音讓驍戰侯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如此倒是老夫多慮了。”
二人的表現讓秦子衿羞得頭更加低了,只見她低下的頭都快埋進胸膛了。
驍戰侯見二人情意綿綿,自是沒有再在大堂打擾他們,暗自就出了大堂,將空間留給二人。
“子衿,本王……”譽王還是有些不忍說出口,語氣有些停頓。
“殿下不必多說,子衿都明白,還望殿下萬事小心。”秦子衿心里難過得眼眶已經微微紅了,但語氣刻意壓制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子衿真好,待本王戰勝歸來,十里紅妝迎你入府。”譽王上前一步緊緊抱住秦子衿,一字一字的開了口。
“嗯,子衿會等殿下回來的,一定會的。”秦子衿也伸手回抱住了譽王,溫情一片。
有了譽王的承諾,秦子衿也算是有了盼頭,每天都會去一趟侯府大門,詢問門衛,期盼著收到譽王回京的消息。
可是卻一點他的消息都沒有,就連一封普通的家書,秦子衿也沒有收到過。
秦子衿日漸消沉了三個月,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去侯府大門詢問譽王的消息,這一次,終于有了來信。
秦子衿捧著那沉甸甸的布袋,激動不已,小心翼翼的拿回房間輕輕拆開。
看到里面的東西,卻是兩手一抖,嚇得退后一步,直直坐到了地上。
秦子衿不敢往譽王出事的那方面想,但目光還是忍不住往那布袋上看。
一把匕首,一張沾滿血的布襟,還有她之前去廟里求得,臨行前給他的護身符。
秦子衿呆坐在地上,手向后撐著地,眼淚止不住的迸發出來,一直搖頭,不敢打開那張布襟。
一直到她哭夠了,眼睛紅腫得像個桃核時,她才回過神來,顫抖著打開了那張沾滿血的布襟,一點一點的看。
“子衿,對不起,恐怕我要失約在先了,戰事告急,并無勝算,我身為主將難辭其咎,有此信為證,你可再行婚嫁,父皇定不會難為與你,來生再續,云夢字。”
一字一句,深深的刻在秦子衿的心里,秦子衿哭得聲嘶力竭:
“怎么可以,你將我當成什么,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怎么可以…”
正在秦子衿傷心不已的時候,驍戰侯也是剛收到消息,譽王戰敗,已經以身殉國。
一時之間,驍戰侯也像是老了許多,接連嘆氣,準備去秦子衿哪里講這個消息告知于她,沒想到,到了她房間的時候,秦子衿就已經哭成了淚人。
驍戰侯趕緊上前,抱起這個從小疼愛有加的女兒,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