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唐毅準備發火,站立一旁的皇后柔聲道:“好了好了,這禮也行了,酒也敬了,喜娘,還不快將太子妃送入洞房!”
一旁的喜娘們聞言,這才手腳忙亂的上前重新給郁輕璃她們蓋了蓋頭,分別帶入各自的新房之中了,而唐毅也按照規矩在席間陪大臣們喝酒。
再說這郁輕璃,在夕落的攙扶下回到了新房之中,喜娘們規規矩矩的站立一旁不敢動彈,等待著唐毅的到來。
一入房中,郁輕璃就揭去了那喜帕,喜娘們驚呼道:“娘娘,您怎么自己就將這喜帕給摘了,這不吉利。”
“好了,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說是真不吉利,方才在殿上已經摘過一回了,也不在乎多這一趟,你們都先下去吧,向來今日太子也不會過來的,你們早些歇息去吧。”
幾個喜娘面面相覷,卻誰都不敢率先離開這里,這主子可以任性,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成,怎么可以隨意壞了規矩呢?這要是讓殿下知道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更別說最近宮中誰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如今可是殿下身邊的紅人,雖說今日殿下是娶了兩妻,這孰輕孰重諸位還是分的清楚的。
其中一位為首的喜娘笑意盈盈道:“娘娘不用在意奴婢們,奴婢們在這里等著便是了。”
郁輕璃皺眉,這是什么意思?和她抬杠不成?當下就沉了臉色,“讓你們出去你們出去就是,莫不是我這做主子的還喊不動幾個下人不成,你們若是再不出去,我讓人將你們請出去如何?”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郁輕璃冷哼一聲,沒有再理睬這些人,只是吩咐夕落道:“夕落,若是她們再不下去,你直接將人點了穴道給我扔出去好了!”
“娘娘饒命!”
那幾個喜娘連連告饒卻又突然之間如同斷了線的的風箏一般跌落在地,一個讓郁輕璃熟悉不已的聲音響起:“璃璃,久等了!”
隨后,一張略顯消瘦的妖孽面容就晃花了郁輕璃的眼,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之中。
長空緊隨其后也從房梁之上跳了下來,郁輕璃與夕落兩人面上一喜,心徹底放了下來。
“慕容燕回……”
夕落也很激動的上前行禮,“見過王爺!”
“夕落,本王要感謝你,感謝你這一路的悉心照顧與不離不棄。”口中說著話,手中的力道卻分毫未減,像是要將郁輕璃整個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慕容燕回放開我,快要被你勒的喘不過氣來了。”
郁輕璃語氣里竟然沾染了幾分撒嬌之意,讓慕容燕回的心徹底融化了。
“不放!璃璃,日后本王再也不放開你的手!”
夕落與長空相視一眼,“主子,我們先出去守著,你們先說會話。”
一邊說著,兩人就已經退到了門外,慕容燕回笑道:“這夕落倒是越發的伶俐了。”
“慕容燕回,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郁輕璃突然想起什么道,“糟糕,星羅已經將你的計劃告知了唐毅,以唐毅的謹慎想來已經設下了埋伏,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從本王將計劃告知那康親王一家的時候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所以我根本沒有執行那個計劃。”
“這一點我倒是猜到了。”
“看來我們之間倒也算的上是心有靈犀!”
郁輕璃面上一紅,剛想掙脫開慕容燕回的懷抱,卻被他伸手阻止了,“璃璃,讓本王再抱一會兒,你知道嗎?在知道你被人帶走的時候,本王的心像是被煮沸的油澆過一般疼痛,本王擔心的寢食難安,總是在想著,若不是本王自私,或許現在你還安然在蒼和皇宮之中。”
郁輕璃心中感動不已,她知道慕容燕回所言非虛,否則也不會消瘦憔悴至此,他曾是整個蒼和乃至這三國之中最風流倜儻的戰神,何時這般狼狽過?可是偏偏,貌似遇到關于自己的事,慕容燕回總是會亂了分寸。
關心則亂,說的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郁輕璃開口提醒道:“王爺有什么話不妨等我們離開皇宮再說吧,如今首要的是我們該如何出去?”
“璃璃不用擔心,我們既然能順利進來,自然就能順利出去,不過這里確實不宜久留,那么我們快些離開這里吧。”
慕容燕回松開了郁輕璃,轉而與她十指相扣,郁輕璃無奈笑道:“王爺這是做什么,總要容我換身衣服才是!”
慕容燕回像是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氣惱又有些嫉妒道:“璃璃你已經穿過兩次嫁衣了,卻都不是為了本王。”
郁輕璃調侃道:“是不是覺得有些虧了,我可是告訴過你,我是不會成為你的王妃的。”
“你想成為什么人,本王成全你就是,鄉野村婦也好,一國之母也罷,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會盡力滿足你。”
慕容燕回說的認真,倒是讓郁輕璃失去了繼續調侃他的興趣,只是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盡快離開這里要緊。”
慕容燕回聞言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等待郁輕璃換裝離開,不多時,郁輕璃就換上了輕便的男裝,跟隨慕容燕回一同走了出去。
等到兩人一同走出門外,慕容燕回從身邊拿出幾張人皮做的面具來,“一會兒,本王還扮作京城府尹,輕璃你和長空都扮作我的兄弟,夕落則扮作我家小妾……”
慕容燕回如此這般的給幾人分配了角色之后,才帶著他們匆匆忙忙的朝著宮殿門口走去。
“哎喲,哎喲,老爺救命!”
夕落捂著肚子只喊疼,郁輕璃和長空一人一邊攙扶著她,慕容燕回則是滿臉尷尬又隱約帶著些許掩不住的怒容。
看守殿門的侍衛們瞅了一眼內殿之中,賓客們都還只是剛剛開席,怎么這會兒就有人離開了?
“請問這位大人官拜何位?可有請柬?”
慕容燕回連忙將請柬拿了出來,畢恭畢敬的交到了那侍衛的手中,“在下京城府尹趙國安,想要提前離開,還望大人通融通融。”
那侍衛瞅了瞅郁輕璃和長空,似乎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妥,而那個正在喊叫的女子則是滿臉汗水,臉色也蒼白的很,看樣子像是病了。
“趙大人既然是被來邀請參加國宴的,怎么這么快就離開了?”
慕容燕回裝出一臉沮喪來,沖正在哼哼的夕落瞪了一眼,“還不是這婆娘鬧騰的,簡直沒一天的安生,先前說是要來宮里長長見識,結果來是來了,將那些瓜果點心吃了個精光,現在好了,一下吃的太多胃里撐著了,在下實在是不敢叨擾宮中賓客,這才帶著這丟人的女人早些離開的。”
那侍衛聽了覺得好笑,不過看向慕容燕回的目光則明顯多了幾分不屑,還真是土包子一樣的官才有土包子一樣的家眷,竟然會在這太子婚宴之上吃撐了,想來這一定會成為明日眾人口中的笑料了。
不過也難怪,京城府尹這樣的官員在這一堆高官貴人之中確實算不得什么大官,想來平日里也見不到什么好吃好喝的。
侍衛壓下了心中的笑意,正準備放這些人離開,卻被人出聲阻止了。
“站住!”
郁輕璃等人心中“咯噔”一下,卻努力讓自己的面色和動作看上去變得正常些。
慕容燕回朝著來人看過去,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武將,看他身上戰袍的顏色應該是東唐禁衛軍統領,長空和夕落甚至都做好了要除掉這人強行離開的準備,慕容燕回一個眼神阻止了他們。
越是到了關鍵時候,越是不能有半點差錯,他們這幾人中,郁輕璃絲毫不會武功,所以一旦出事,她將會是第一個倒霉的人。
那武將走上前來,侍衛們恭敬行禮,收起了先前的肆意與輕慢,“簡統領!”
慕容燕回心中暗道,看來確實是來了一個難對付的人,這個簡統領看上去就嚴肅干練,與那些守衛們有明顯的不同。
慕容燕回連忙掛上諂媚的笑容,討好道:“原來是簡統領,失敬失敬,統領的威名小可可是早有耳聞了。”
簡統領冷眼掃過慕容燕回一行人,目光重點在夕落和郁輕璃的臉上看了看,郁輕璃心中緊張不已,連手心都是汗水。
夕落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手緊緊按照腰間的匕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拔出來給那人一刀。
簡統領目光如鷹,最后才落在了慕容燕回的臉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燕回,疑惑道:“你說自己是京城府尹?”
慕容燕回暗中揣測,莫不是這個簡統領見過那京城府尹?還是此舉不過是在詐他?不管是哪一樣,他現在還不能露陷。
“是,下官正是京城府尹趙國安,承蒙統領大人還記得。”
那簡統領皺眉,“為何本統領記得趙大人比你矮了那么少許。”
慕容燕回一愣,他分明記得那趙大人與他一般高矮,當初選擇這么一個人就是因為他的身份簡單,家中情況也讓人容易掌控,而且這人的身形幾乎與慕容燕回沒有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