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吟略微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貌似是東方吟在經過云上城時偶然瞥見屠夫宰豬的生猛一幕,以至于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正好,讓他拿來嚇嚇眼前這頭喂不飽的牲口。
“……”饕餮盯著眼前不再晃動的玉玨,借著月色,隱隱可見泛著淺碧色照得他面色恍惚。然而饕餮卻固執以為這玉玨似是在嘲笑他被主人吃的死死,死犟冷哼。
拎著玉玨饕餮瀟灑的在夜里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落入身后死士群里,淡哼:“一個時辰之后來兩個人到云上七星院找我,到時再告知具體事宜?!?
身后,原本正正規規整列的死士突然哄鬧而上,五千人的場面徒手爭奪一枚小小的玉玨,不為其他,就為他們口中同一句話“可惡,我倒要看看,誰人有這般厲害博得主人和首領青睞!”
哼,饕餮不理會身后亂成一團的死士,只是追隨著遠去的紅影,唇邊笑意依舊,挑眉:“誰厲害?呵呵,自然是有能耐人了……”
然而饕餮下一秒卻是沉了眸色盯著遠去的背影沉思,主人怎么會有末世玉玨的另一半?按說十幾年前,前主人白染都沒能湊齊四人出面,現主人又是怎么做到的?且不說隨著上古五神獸的隱世,讓當時分別處于東北、西南、西北、東南四地的巧匠趙參、暗器盧術、智囊秦勉、千機齊漢四人也隨著它們一同消失至今日仍舊是不解之謎,連他當時也不甚清楚其中發生率什么。
而且,主人那時候還未出生啊?卻又為什么,會持有他們四人間的信物——一半玉玨?
“你有問題要問?”白非吟被身后的的視線盯得不自在,轉身看著拄著下頜陰笑的饕餮,用著自認為清淺的‘笑意’示意他有什么不滿。
“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可隨后一想覺得自己去找答案比較好玩。”饕餮仍不知‘危險’將近,點頭如是。
“哦~,你可是要問孤為什么會識得‘末世四人’,又為什么持有同他們見面的信物玉玨,而且還未出娘胎就識得他們……是吧。”白非吟挑眉,呼吸輕緩一口氣將饕餮的問題從緋唇過濾一遍,看著驚詫的人,笑得越發明朗。
我不是說了我會自己找答案的嗎,主人你這是有多無聊啊,一口氣全告訴我你不累啊!
不理饕餮無聲的掙扎,白非吟旋身遙望云上樓所在地,輕嘆:“因為末世四人是當時鳳兮公主的親信,而鳳兮之所以盛極一時甚至傳言東朝前代皇帝會讓她繼承帝位,就是因為有他們四人的關系。以至于鳳兮被貶離宮之時他們四人也隨之消失,時隔多年在淡出人們視線之后,孤卻是無意中發現玉玨的存在的?!?
饕餮靜聽默默頷首,拄著下巴沉思:“嗯~,主人這么說來,我倒是能理解了,只是……你不是說近期才活躍在吟小子的身體里的嗎?”而且有一個丑丫頭一直寸步不離,照這情況來看:“你是怎么瞞過那個丑丫頭的?”這才是重點!
“……孤將它放在隨身錢袋里……”說到此處,白非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哪里知道東方吟的錢袋這么安全:“而且,居然一分錢都沒花。”
“什么?!”饕餮震驚了,這是何等無厘頭的冷笑話?。骸爸魅?,你確定不是在用吟小子的智商打賭?”難道吟小子真有那么呆以至于沒覺得錢袋變重了或者哪時突然想買點零嘴之類的?
誰知白非吟鄭重點頭,煞有介事道:“是挺冒險的,不過孤現在倒是真想見見另一個自己?!?
可惜,這個想法注定永遠實現不了……
饕餮看著攤手一副沉痛模樣的白非吟,無聲怒瞪,主人,你這才是赤果果的炫耀!
……
云上樓,子時過半。
饕餮得了命令,待白非吟回了房自己便在七星院外正門口的一處石雕像上靜坐等候死士前來復命接任務。
丑時,眼見自己在石雕像上獨坐靜半個時辰,饕餮情緒明顯不耐,起身借著慘白的夜色瞭望安靜得出奇的西南方向,半個人影也無。
“混賬東西,竟敢讓吾輩等這么久!”遲遲不見人影,無法按捺磨人的寂靜,饕餮一時沒忍住低咒,腳下用力,剛才坐下的石像應聲裂縫,一個半尺深的腳印立于其上。
運氣震開斜面上的灰塵,饕餮皺眉略顯晦氣飛身而下抬眼睨了一眼不經踹的石塊,冷哼:“還是聞名蒼穹大陸的云上樓,就這豆渣工程,遲早被那些個宵小之徒給踏平!”
對著石雕像吐了會酸水,心下才略微好受些將閑散的視線放在眼前的石像上,仰面瞭望越發顯得清癯的身形清瘦,卻沒有半分不對稱的錯覺。突然疑惑:“嗯?原來是霸下?!闭Z氣甚是熟稔可隨后圍著轉了一圈之后又拄著下頜搖頭,皺眉:“不對呀,雖同霸下一樣性喜負重可這四不像到底是什么東西?”最后實在得不出結論饕餮晃晃腦袋也就隨他了。反正只要知道一點,這正門口一對石像是起到震懾外敵作用就夠了,管他誰!
其后又小半個時辰里饕餮便是在一排排云鶴的高空巡查和三兩成群的樓內弟子守夜的情況下輕松玩了過去,就在他以為自己耐心將被磨光之時,不經意一眼,西南方向兩點黑影正急速往這邊飛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影,饕餮就叫的笑意越來越大。待到兩點黑影近身而來只覺周身寒氣侵體,冷噤。
兩黑影莫名對視一眼齊齊作揖,無聲。
饕餮瞥著警惕極高的兩人,用著足以凍僵眼前瞭眼的云霧般的語氣涼涼開口:“為什么不掩上薄面?”
“回首領,以防萬一?!比绻腥顺脵C用這點渾水摸魚,豈不是……黑影一壓低聲線,恭謹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冷冷回話。饕餮聞言點頭,卻仍是皺眉:“你們是懷疑自己的實力,還是質疑我的能力?”聞言兩黑影身形皆是一僵,答不上來。
饕餮深呼吸一口壓下胸臆間的沉悶:“沒有下次!”
“是!”
示意兩人起身,隨手扔了一卷羊皮紙給他們。兩人不問不疑鎮定攤開羊皮紙,入眼四人畫像躍然其上,兩黑影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輕松寫意,這下不用煩惱方才半路爭論好久延了時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