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謹言竟然不在,閑云閣的掌柜說閣主最近比較忙,說若是錯過了與華先生的結賬日期的話,直接從閣中挪用一千兩銀子給華慕嬈使用。
言其道:剩余的部分等他回來,之后他會聯系先生,并會親自送上的。
華慕嬈是豪爽之人,蘇謹言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時而沒有空也是應當,道謝離開后,開始采購制造金創藥需要的種種藥材。
許是熟門熟路了,華慕嬈采購藥物速度非???,等東西清點清楚后,時間尚早,華慕嬈摸了摸身上的衣物,貌似需要解決一下衣物的事情。
兩人若是認識時,千步一眼也能認識,若是彼此化成灰,他們便能第一時間認出彼此,這兩個人便是華慕嬈與南宮靖杰。
別人或許會被華慕嬈男裝,偽裝的容貌所欺騙,而南宮靖杰第一眼看到女扮男裝的華安,已認出她來,容貌會變,氣質會變,有一種相識的感覺不會變。
南宮靖杰見到華慕嬈坐在小攤位上,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個位置。
之前的她總是撲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等著,眼睛瞄著,等待他的降臨,等到他從書院出來,會高聲喊道:“靖杰!靖杰!我在這里!”
那時候他想盡各種辦法逃脫她的追逐,甚至求她放過自己,因為華慕嬈,他成為整個書院的笑柄。
每一次,同窗們想要嘲笑他,直接搬出華慕嬈的名字即可,說你家小娘子又在書院門口候著了。
直到清風樓的那一場大火,原本以為擺脫了華慕嬈。
卻不知道王爺還是讓他娶她,那樣的話,真正的地獄即將走入他的生活,花若惜這一時間有目的地靠近了他,與華慕嬈截然相反的女子,而他也成功娶了花若惜這個替身。
南宮靖杰走到華慕嬈的面前,見她在相同的位置,莫非是在等他嗎?
“你怎么會在這里?”在華慕嬈的心中,于他是否存有幾分舊情,即便她現在是涼王的未婚妻。
華慕嬈微微一笑,道:“南宮世子,你該不會認為我在等你吧?”
南宮靖杰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難道不是?”
不一會兒,見到一位穿著家丁衣服的小少年跑了過來,笑道:“先生,先生,銀子取到了,我們可以走了?!?
走近一瞧,細仔一看南宮靖杰坐在一旁,“啪嗒”一下,剛剛從錢莊取出來白花花的銀子掉落下來,剛忙跪下來賠禮道歉,將銀兩拾了起來,“參見南宮世子?!?
華慕嬈笑道:“這一邊有一錢莊,我來取一些銀子用,路過而已?!?
這一言辭,無疑是在打南宮靖杰的嘴巴,自作多情。
華慕嬈說道:“英才書院還是那個樣子。”
南宮靖杰趕忙有些尷尬地笑道:“是啊,跟我們在一起的那時候一樣?!?
華慕嬈有一瞬的怔忪,笑道:“好像是的。”
細仔將東西收拾好后,“先生,我們該回去了,請先生將東西收好,細仔去牽馬車?!?
華慕嬈對南宮靖杰抱拳,略略笑道:“再見?!?
說完,她責備了細仔的毛手毛腳,接過了細仔手中的銀兩,放入她隨性的醫療腰包,翻手覆掌中,將銀子轉移到了云圖空間。
南宮靖杰見華慕嬈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留戀,更沒有想要回頭,京城雖大,這邊有錢莊不假,但也并非得繞這么一條街來英才書院的門口吧。
但是,她口中的南宮世子是何等的客氣與疏離。
于是,南宮靖杰情不自禁地叫住了她的名字,“華……先生,請留步?!迸氯A慕嬈上馬車離去,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去追華慕嬈。
華慕嬈驚愕地望著南宮靖杰大膽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南宮世子?”
南宮靖杰躊躇的說道:“你我難得在此處相遇,能否一起聊一聊?”
華慕嬈擋下南宮靖杰的手,轉過臉去,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目光悠悠地望向遠處。
“哐當”一下,天空出現一聲微弱雷鳴,涼風徐徐,天空低沉仿佛要憋出一場雨水來,南宮靖杰擔心慕嬈要走,再勸道:“慕嬈,天要將你留下,你又何必執著要走呢?避一避雨又如何?”
雨線稀稀落落的飄了下來,華慕嬈望著天空,摸了摸臉上的疤痕處,“也罷,這一處的藥汁不能沾水?!?
兩人共同走到一處閣樓避雨,選擇的是閑云閣。
由于下雨的緣故,閑云閣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依南宮靖杰的身份,想要定到一處景色怡人又安靜適合聊天的雅間并不困難。
當華慕嬈走進雅間那一刻,目光微微一閃,推開平臺上的門,聽著雨水聲,望著那一顆已經掉了三分之二葉子的榕樹,“已經深秋了?!?
“是啊,沒有蟬叫了?!蹦蠈m靖杰看華慕嬈表情,笑道:“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年,我在屋子里休息,但是蟬在樹上不停的叫,叫得我心靜不下來,然后被你知道了,你人小胳膊小將樹上的蟬都抓了起來?!?
華慕嬈說:“然后,我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那些蟬,不知道是從哪里聽說的蟬烤熟了灑一點鹽巴便會變得非常好吃?!?
“是的,你便端著一大碗蟬來到我的書房,說這是你的辛苦物,讓我好好吃,當時,我差一點沒有把中午的午飯給吐出來了?!?
華慕嬈笑,“是你沒有口福,其實那些蟬能吃的部分只是腦袋的一點點肉,味道鮮美,或許是有自己的勞動成果在,吃起來特別美味。”
“是啊,特別可惜,當初的我怎么沒能發覺那是一道美味呢。”南宮靖杰發現現在的生活,根本比不上當初華慕嬈對他的糾纏。
“蟬每年都會有,來年,世子只要命府上的人好好抓一抓,王府的廚子肯定能做出一道美味來?!?
“此蟬非彼蟬,再美味也非當初的那個味道,是不是,慕嬈?”南宮靖杰長嘆息一聲。
一句慕嬈,讓華慕嬈側目望著他,要知道在原主的記憶里,不是叫她華小姐,便是華郡主相稱。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喊她花癡,生氣時,會連名帶姓喊!
從來,從來不喊原主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