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津堯再看白帝城,發(fā)現(xiàn)涼王與涼王的貼身侍衛(wèi)已經(jīng)消失在城門處,而那些派來救援的隊(duì)伍有秩序地按照封津堯的要求,去駐扎。
看著此情此景,封津堯仿佛能夠看到淪為半個地獄的幽州城,有了希望。
蕭條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什么人煙,三年時(shí)間,讓一個富裕的城郡變成了半只腳已踏入了地獄,空氣中有遠(yuǎn)處叫喚著的哭喊聲,正刺痛著耳膜。
楚迦樓心中焦急,問道:“王爺,小心身體,你不宜這么操勞。”事情的節(jié)奏一步一步被打破,越發(fā)擔(dān)心他的身子狀況。
白帝城笑道:“你怎么看?”
“你說幽州嗎?”楚迦樓環(huán)視四周,道:“小人一介武夫,對朝政之事,知之甚少。”
白帝城見楚迦樓將關(guān)系撇的干干凈凈的,“不知道她什么時(shí)候才能趕到幽州來呢?她走多長時(shí)間了?”
“已有二十天了。”楚迦樓回答。
白帝城第一次有度日如年的感覺,眸光忽而一閃,開口說道:“真不應(yīng)該放她離開。”
楚迦樓也認(rèn)為不應(yīng)該放華慕嬈離開,梵音的身體重要,樓千尋的身體重要,能重要過涼王殿下的身體嗎?
要不是華慕嬈離開,白帝城斷斷不會離開京城,讓趙王有機(jī)會能夠拔除涼王在朝的勢力。
雖然跟隨涼王的勢力多有隱秘,可是趙王白亦贏能夠取代白亦庚上位也不是偶然事件,他怎么會容許自己一直當(dāng)其中的螳螂呢?
封津堯?qū)⒂闹萸闆r簡略的概述成了十六個字。
天災(zāi)人禍,餓殍滿地;處尸不當(dāng),瘟疫橫行。
白帝城上了幽州最高的城樓,望著整個幽州城中的風(fēng)景,許多建筑剛建成沒有多久,城南一片的哀嚎聲隱隱順風(fēng)傳來。
封津堯本以為白帝城馬上實(shí)施商討與救助策略,然而卻聽到之前給他出題的周老翁說道:“今日暫時(shí)這樣,封大人等了一天,想必有很多公務(wù)需要處理,你下去吧。”
“王爺?”封津堯一下子沒有明白過來,按道理來說,白帝城來了,不是應(yīng)當(dāng)馬上實(shí)施救助計(jì)劃嗎,救出水深火熱的百姓嗎?
周老翁再道了一句,“王爺自有分寸。”
封津堯沒能理解,心中燃起了怒火,等候了一天,就是等待涼王手中的銀兩與糧食,等著他下令救治幽州城中數(shù)十萬的百姓。
自有分寸!什么自有分寸啊!一句自有分寸就將他打發(fā)了?看來他也是高看王爺了。
再欲說什么時(shí),間周老翁沖她搖了搖頭,封津堯忍不住咬牙道:“是,涼王殿下,下官告辭。”
說完之后,封津堯?qū)嵲诳刂撇蛔⌒念^的怒火,使性子的甩袖離開。
楚迦樓不悅道:“王爺,你看他是什么態(tài)度,他都不知道你……”
白帝城抬手制止了楚迦樓的話,“他是個好官,可是時(shí)運(yùn)不濟(jì),偏偏遇上了這樣一種天氣,折了他的官運(yùn)。”
周老翁也是這樣理解的,“王爺,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如何,朝廷給的十萬兩銀子在幽州城中的劫難之中,壓根就是杯水車薪。”
大家似乎都想要知道白帝城會怎么做,這一次劫難也是挖他底牌的好機(jī)會,皇上與趙王都看著呢。
也正因?yàn)槿绱耍葮切闹邪底灾保ε峦鯛敃龀龇频臎Q定。
夜風(fēng)徐徐,白帝城認(rèn)真地看著封津堯?qū)懴碌氖鶄€字。
過年前,封津堯的折子被壓著,過年之后,幽州的問題已不僅僅是饑餓了,而是由饑餓引起的一系列問題。
饑餓成為誘因,天氣暖和了起來,更是讓一切變得不安了。
白帝城處于這安靜的房間中,都能夠感受到這一座城市的衰敗,不安,還有……
一團(tuán)黑影投影在那張白紙之上,恰好遮蓋住了“瘟疫橫行”這四個大字。
楚迦樓神色一變,察覺一疾風(fēng),正要拔劍相向時(shí),卻被白帝城指尖一彈,氣流打在了楚迦樓的劍柄上,劍瞬間被壓了回去。
白帝城淡聲道:“出去吧。”
楚迦樓抬頭一看,先是一驚,然后雙手抱拳作揖道:“是,王爺。”
等到楚迦樓懊惱地走出之后,便碰上了周老翁。
周老翁間楚迦樓垂頭喪氣,笑道:“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楚迦樓伸出一胳膊,擋住了周老翁的去路,說道:“我勸你也暫時(shí)別進(jìn)去,免得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周老翁聽著不對勁,“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啊?難道……”
楚迦樓點(diǎn)頭。
周老翁摸了摸胡須,道:“好快啊。”
“是啊,好快。”楚迦樓都沒有第一時(shí)間察覺那個人的潛入,已經(jīng)出神入化到這種境界的輕功嗎?
……
房間內(nèi),燭火搖曳著,橫梁上的人投下的影子也隨之在紙上搖曳著。
“王爺,別來無恙?”一道嬌笑在房間里突兀的響了起來。
“下來吧。”白帝城抬頭望著她,華慕嬈倒掛在懸梁上,身體像秋千一樣搖曳著。
“上面的空氣比較新鮮,而且這里挺好玩的。”華慕嬈笑著說。
“幽州好玩嗎?”
“有你就好玩了。”華慕嬈搖著搖著有點(diǎn)頭暈,突然感到腿上有一股刺痛,整個人失重,瞬間從橫梁上跌落了下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shù)芈淙肓税椎鄢堑膽阎小?
白帝城揚(yáng)唇一笑,笑道:“都落下來了,還好玩嗎?”
“要不是王爺使詐,我會從上面掉下來嗎?”華慕嬈知曉自己的腿痛是白帝城用不傷人的真氣打的,既然對她使用這一招。
“只有先落井下石,才能引得美人投懷送抱。”白帝城抱著華慕嬈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華慕嬈伸手大方地?fù)н^白帝城的脖子,笑道:“王爺,好手段啊,不過你想要抱我抱到什么時(shí)候呢?胳膊不酸嗎?”
白帝城輕輕一笑,正要放下了華慕嬈。
華慕嬈臉蛋湊到白帝城的面前,眉眼彎彎像狐貍一般,“估計(jì)明天就要傳涼王你要有龍陽之好了。”將這些日子的思念全部落在吻上。
非常單純的一個吻,白帝城摟緊了華慕嬈,正要深深回吻住她的時(shí)候,華慕嬈咧嘴放棄了。
因?yàn)樵茍D的話,她不敢隨意調(diào)戲白帝城,看著白帝城不爽的表情,樂呵呵地笑道:“王爺,你這次來幽州是為了什么?”
“逮住你。”白帝城說出了一個讓華慕嬈吃驚的答案。
“逮我?”華慕嬈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自己那么沒信心,難道怕我跟樓千尋跑了,怕我跟他跑了,你還讓他來?”
假若是樓千尋一個人的話,白帝城絕對不會讓樓千尋去華慕嬈的身邊,正是因?yàn)樗纳磉呥€有煙熏妝老五,所以能夠相信他能夠隔絕著她與樓千尋的之間關(guān)系。
白帝城撫上華慕嬈的眉眼,即便那一處傷痕被*說遮蓋,但是他還是懷念她這一處的疤痕,“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自相矛盾!”華慕嬈輕輕一笑,真想要捏一捏白帝城的臉蛋,道:
“過來逮我,找我找得這么著急,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好端端的為什么要離開京城,知道你離開京城之后,你的調(diào)查又要耽誤一日嗎?”
“沒有關(guān)系,死去的人再怎么總要都沒有把握眼前人來的重要。”白帝城從小便得知自己會活到多少歲。
知道死亡的人,知道時(shí)間有多么重要。
華慕嬈蹙了蹙眉,道:“見到我,你都不開心嗎?干嘛說這么晦氣的話呢?誠心膈應(yīng)我嗎?你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白帝城道:“因?yàn)槟銓ξ液苤匾跃蛠砹耍饧泳┏堑乃珳啙崃耍实巯矚g玩弄權(quán)數(shù),太子倒臺之后,開始用心扶持趙王來制約我。”
“你無心帝位,皇上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高處不勝寒,這世上的皇帝有幾個沒有疑心病呢?”
華慕嬈聳肩,說:“所以你出來治理國亂了?幽州真是慘啊。”
“不僅僅是幽州。”
華慕嬈驚訝:“不僅僅是幽州?別的地方也這么凄涼嗎?”
“是的。”白帝城手中收到了不少消息了,如今皇帝的心完全只是在乎自己,懂得享樂與貪圖安逸,下面的聲音都被好大喜功的大臣所遮掩住了,哪里傳的到皇帝的耳中。
白帝城也不能過分表現(xiàn)出來,六扇門算是皇帝的底線了,調(diào)查的那件事情是默默進(jìn)行,摸索之中,快觸碰到皇帝的逆鱗。
華慕嬈道:“皇上都不管一管嗎?”
白帝城笑道:“這個世上,最骯臟的地方是皇宮,最深不可測的是朝廷,誰都想要千古一世的明君,但是能夠做到這一點(diǎn)的人少之又少。
因?yàn)樽谀莻€地方的人喜怒哀樂必須舍棄自己,變得不是人,可惜他們都是人,都會犯錯誤,但是那個位子會模糊他們的錯誤。”
華慕嬈釋然地笑了笑,“有時(shí)候,我真的懷疑你真的只有二十一歲嗎?”
白帝城上下瞥了一眼華慕嬈的身段,冬天穿得厚實(shí),外加戴上了*,致使模糊了她的性別,道:“要不要試一試?”
華慕嬈白了他一眼,“算了,等我治好你的時(shí)候,再好好試一試吧,看誰厲害,你說要我一直維持男裝,不要以真面目示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