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面球形護罩的防護表殼——馬紹爾主祭的身上此時套著一個無形的保護罩。
邪惡的神官目瞪口呆。
那是圣堂教會的五環神術,。
脾氣暴躁的人不一定做不好細節上的處理,正如馬紹爾主祭往往給人一種粗暴狂熱的印象,但實際上,他在被歲月日漸掠走壽命的同時也從歲月中積淀下了豐富的閱歷和經驗,幾秒前在朝麥卡斯神官發起進攻的瞬間也利用戰爭祭司的專長特性開始了自己的神術祈禱。
就像戰場上的老兵比新兵更容易嗅出危險的氣息并提前做出判斷,馬紹爾主祭不知道麥卡斯神官覺醒時間不長的天賦能力,但他知道一個保護型神術在自己向敵人發起沖鋒的時候套在自己身上肯定不是一件壞事。
老主祭從歲月中積淀下來的戰斗經驗提醒他為自己套上了一個,事實證明,他這一并不多此一舉的防范措施幫助他防下了麥卡斯神官的偷襲,他是正確的。
麥卡斯神官呆滯地盯著馬紹爾主祭側對向他的半邊臉。
一個眨眼過后,馬紹爾主祭什么都沒有說,立即又掄起手中的戰錘轉過身朝他沖了上來。
“別…別過來!”邪惡的神官失聲大叫。
臉上的神情又變回驚慌失措的樣子,麥卡斯神官急忙撤步后退,慌忙地將右手中的鏈枷往老主祭的重型戰錘上甩過去。
鏈枷武器的缺陷在這一刻暴露了出來。
盡管手柄和鏈錘分開的外形設計使得鏈枷使用者更容易對敵人造成致命的內傷,并且在雙方兵器相擊的時候幾乎不會有震手的感覺,但相比起進攻端的優勢,這種需要一定技巧才能用好的武器有時候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格擋物。 wωw ?ttκan ?c○
比如現在,當馬紹爾主祭的重型戰錘帶著燃燒的呼呼風聲往麥卡斯神官身上砸過來時,麥卡斯神官手中的鏈枷頓時得像一只螳臂當車的蟲子般被“嗙”一聲擊飛,戰錘于下一刻發出一陣沉重的悶響撞在了神官的胸膛上。
神官張嘴一嘔,咽喉里隨即涌上一口淤血。
他聽到自己胸膛里發出“啪嗒”幾聲連響,緊接著就四肢向前呈一副夸張的姿勢往后倒飛了出去。
年邁的老主祭微微抬頭,用毫無憐憫的兇狠目光注視麥卡斯神官腳尖離地的姿態,口中的祈禱聲戛然而止,一道比更高階的十字光槍頓時出現在他纏繞圣徽手鏈的左手上。
那是和同階同環,圣堂教會的中階五環神術。
馬紹爾主祭的雙瞳決然無惑,他揚起左臂,將左手中的十字光槍朝半空中的麥卡斯神官投擲出去。
那槍宛若閃電,帶著狂熱的審判殺向教會的叛徒。
麥卡斯神官意識尚存。他在半空中緊盯住馬紹爾主祭朝自己扔過來的十字光槍,滿是鮮血的雙唇掙扎著念出了一段神術的禱詞,顫抖地左手將手鏈上的圣徽勉強提起來準備施展神術。
作為五環神術的對他來說稍微難了一點,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他沒有及時完成一個中階神術祈禱的自信,只好硬著頭皮轉而求其次迅速完成一個低階保護型神術的祈禱,緊接著抬手往自己的正前方施展出名為的三環神術。
一塊能量護盾馬上于他的面前結成一面立場屏障。
可惜的是,的防護能力毫無疑問比差上一大截,產生的十字光槍“哐”一聲穿過麥卡斯神官面前那面立場屏障,好像撞碎了什么無形的東西,隨后伴著一幕血腥而神圣的畫面貫穿了麥卡斯神官的胸口。
邪惡的神官眼眶瞠大,瞳孔無限地縮小成兩個驚恐的小點。
十字形的光槍扎破他身穿的白袍和鏈甲,穿透他的肺葉從他的脊背貫穿出去,之后碎成一攤光粒散開消失,留下他被貫出一口血洞的軀體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他像是一團裹著一層鐵皮和白布的海綿般無力地摔在地上。
馬紹爾主祭一個聳肩將燃著火焰的重型戰錘抗回到肩上朝他走過來,他開始渙散的目光仰望著老主祭居高臨下俯視他的臉。
“主祭大人……”他虛弱地張開嘴。
剛想說點什么,他突然看見老主祭抬起鐵甲鑄造的戰靴一腳踩在他已經重傷的胸口上,同時揚起右手的戰錘將他纏著圣徽手鏈的左腕一錘子砸扁。
兩股劇烈的痛感馬上從胸口和左手兩個部位咬住他的神經,他身體一顫,感覺自己在這一瞬間仿佛看見了死之國的位面大門,一股難以忍受的刺痛卻又馬上將血從他嘴里再一次嗆了出來,把他又拖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來。
就這樣,廢掉叛徒的左手后,馬紹爾主祭就這么踩著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麥卡斯神官,目光冰冷地俯視后者躺在地上發出幾聲痛苦的咳嗽。
半晌,覺得神官呼吸的氣息稍微平緩——或者說更加微弱——下來了一些后,老主祭抬起手中的戰錘指著神官雙眼之間的眉心開口發出了聲音。
“麥卡斯,我記得我們過去有過一段交情。那時你是我的學生,你膽小怕事的性格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批評你說這會使你對正義的信仰不夠堅定,甚至受邪惡的蠱惑失足墮落!”他操著矮人似的大嗓門怒斥道,“那么,現在告訴我,你這不知羞恥叛徒!告訴我,誰給了你背叛教會的膽子?誰!”
怒吼的質問落下,老主祭低頭瞪著麥卡斯神官迷離而虛弱的雙眸。
短暫的沉默。
三秒鐘后——
“主祭大人…我曾經的導師……請您,給我一個了斷吧。”邪惡的神官疲憊地望著老主祭的臉龐,帶著哀求的語氣慢慢述說出自己最后的請求,“我累了…真的累了……請讓我休息吧。”
一點點地,把心里最后想說的話和咽喉里的血一起從嘴里吐出來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久違的微笑,像是快要得到精神上的解脫般虔誠。
不再猙獰,不再恐懼,也不再扭曲,虔誠得只剩下一副想要放下所有的困倦。
信仰上的壓力壓垮了他精神上的最后一塊底板,或許正如馬紹爾主祭對他的批評,他的性格一開始就不適合成為一名圣堂的高階牧師。
老主祭俯視著麥卡斯神官的臉。
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后,年邁的休倫格爾主祭猛然間呲牙咧嘴地瞪大眼瞳,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般突然發出一聲怒吼,隨后掄起手中的戰錘對準麥卡斯神官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