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索橋的盡頭,是兩根異常高大粗壯的鐵柱,上面鑄著盤旋飛舞的龍圖,做工精細,眼神極爲傳神,龍鬚細膩,就連背上的鱗片也琢磨得一絲不茍,這讓我對古人的冶金水平感到驚歎,身後趕上來的唐心早已經掏出了相機‘咔嚓’、‘咔嚓’地拍了起來。
“郎大哥,怎麼停下來了?難道我們接下來要踩著這幾根柱子走過去?!”蘭花看到了橋盡頭的石柱方陣驚叫道。
不光是蘭花看到這一幕臉色發白,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石柱陣本身沒什麼可怕,雖然彼此之間的距離不算近,但一米多的距離,就算是唐心或者蘭花也能夠做到準確踏上,讓人望而生寒的是石柱下面的景象!
那道高出水面將湖泊一分爲二的堤壩自石柱陣中間穿過,於是這石柱陣便一半處於滿是螞蝗的湖中;另一半處在清澈見底來回遊弋著一羣羣銀白小魚的湖中。
所有人都盯著石柱發呆,如果一個不小心失足滑落湖中,掉到那邊的湖中到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湖水雖然溫度極低,但畢竟一羣羣游來游去的小魚兒不會要了人的命,但是萬一掉到這邊的湖裡,想象著全身都被拇指粗細的螞蝗叮住了盡情地吸血…………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而這寒戰就像傳染似地,傳遍了每一個人。
“如果快速地落腳,在失去重心以前跳到中間的那幾根柱子上,就算掉進湖裡也沒什麼大事?!蔽铱s了縮脖子說道,想到掉進刺骨冰冷的湖水中的感覺,就忍不住哆嗦起來。
“這回讓我先過吧!”才子拉住我的胳膊,直直地注視著我說,沒有了平日的大大咧咧,表情凝重嚴肅“你們在這裡等我,我自己去找‘太祖玉圭’就行了。
我自然知道才子不希望我冒險,二十幾年的兄弟感情,那份感情早已經溶於血中,刻在心骨裡了,平時打打鬧鬧,但是真正危急時刻,若是讓其中一人爲另一人去死,那人絕對不會猶豫半分!
“才子!”我用力地拍了拍他肉墩墩結實的肩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我又怎麼能夠看著他去冒這個險呢?感動與激動充斥著胸口,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你笨得跟熊似的,我只怕你把這柱子踩塌了!”千言萬語最終還是變做了一句玩笑話,我眨著眼睛譏諷道,但語氣中卻沒有丁點開玩笑的味道。
“還是我去吧,畢竟我比你要靈活些,而且我覺得這柱子有些古怪,這種排列順序我以前好象在哪裡見過似的,咱們仔細想想,先不要急著去冒險?!蔽艺f道,努力回憶著這似曾相似的陣型。
“你們快看!”唐心突然高聲叫了起來,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似乎已經死去的林森,因爲距離他此時也不過只是間隔了一座石柱陣,所以對於林森的情形看了個清楚明白,那雙浸泡在清水湖中的雙腿竟然變成了森森白骨!
林森的身體因爲揹包和槍的吸引力,被牢牢地吸附在臺階一側的欄桿上,自小腿以下浸泡在湖水中,但是自膝蓋以下的兩條腿此刻都已經如被剔骨刀反覆切割過一般,片縷的肉絲也沒剩下,而在林森的腳下,圍繞著一羣拇指長短如梭型的銀白色小魚,不時有幾條小魚躍水而起,衝高離開水面十幾公分的高度去叮咬林森的大腿。
躍起的小魚張開一張大得與身體比例極不協調的大嘴,上下兩排呈U型的尖利細牙閃著冰冷的寒光………
這魚居然吃肉!我心底升起了一股徹骨的寒冷恐懼,幸虧剛纔自己沒有冒冒失地跳上石柱,實施自己撲入清水池再爬上臺階的計劃,否則現在只怕早已經變成了這羣食肉魚的腹中美餐了!
其他的人看到這一場景也都是打著寒戰向後退了兩步,如此看來這湖雖然被分成了兩部分,但任哪一部分都是要命的湖,掉進哪邊都是死定了的結果。
“郎大哥,現在怎麼辦???”蘭花拉住我的胳膊搖晃著問道。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回憶這石柱的排列順序,對蘭花的問題根本就是充耳不聞,蘭花見我不搭理她,無聊之下仰望頭頂如蒼穹般閃爍著的微?!昂闷僚?,真像大草原遼闊無邊的星空,唐姐姐,你看,那顆是不是牽牛星???!”蘭花快樂嬌媚的聲音就像一根劃破夜空的火柴,在我凌亂紛雜無法摸到方向的時候電光閃過!
“是了!”我興奮地跳了起來,擡頭望向頂壁的無數光芒,怪不得第一眼看起來感覺就像浩瀚銀河一般,原來這還真的是一副立體版的星空圖!
“小狼,你發現什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衆人被我冷不丁一個高嗓門嚇了一跳,紛紛詢問。
“不錯,不錯,蘭花說的不錯,那顆是牽牛星,旁邊那幾顆是女、虛、危、室、壁;這正是北方玄武七星宿;那邊的是角、亢、氐、房、心、尾、萁,恩,恩,東方青龍七星宿”,我興奮無比地自言自語道,越看越覺得熟悉,畢竟自己在外面的時候也曾經對照著《陰陽風水勘術》中關於測星部分對照過星空,只是沒有名師指點,又沒有多少時間演練,所以纔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頂壁發光微粒的奧妙,還以爲只是元朝歷代帝王收羅了許多珍貴的夜明珠以供裝飾、照明使用呢!
原來竟然是三垣二十八宿的星象圖!回憶著《陰陽風水勘術》中的記載,我很快就在無數發光的微粒中找出了三垣二十八宿所在的位置,其實如果存心去找,太簡單不過,凡是三垣二十八宿中的星宿均遠較其他無名星座明亮許多……….
而整座墓穴的設計核心思想也昭然若揭,這根本就是河圖中歸於象形、陰陽、五行之理的完美運用!
就連我們腳下的這座陰陽八卦魚型的湖泊也不過是河圖化爲圓形而成的!
我興奮得將自己所發現的講給心急火燎的衆人聽,但是幾個人都聽得一頭霧水,畢竟這些陰陽術數、天象地理的東西理解起來太過於不容易。
就連唐心這位考古專家也聽得半知半解,畢竟從小在國外長大,習慣了用科學嚴謹、懷疑一切的態度面對問題,對於中國的古代術數接觸的少而又少。
雖然和我同行以來,唐心已經逐漸相信了這世界上的確有鬼魂的存在,有許多用所謂的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但這並不代表她能夠理解我現在所講的河圖的道理。
前者的轉變需要勇氣和事實經歷,而後者的理解卻需要比較專業的風水堪輿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