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 怦然心動

心臟紊亂的跳動聲有些陌生，彷佛是芭蕾女伶在掌心翩翩起舞一般，輕盈的舞步帶著了一陣陣漣漪，并不洶涌，但卻徐徐擴散開來，讓人有些慌亂，措手不及地想要逃脫，但更多卻是留戀，陣陣的酥麻包裹在清冷的氣息之中深深縈繞，美妙得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只想要徜徉其中。

顧七月有些貪戀地深深呼吸了一口，屬于李然那清冷而凜冽的氣息卻沒有了尖銳的棱角，反而是溫柔地將她包圍，就像是在小溪碧波之中蕩漾的烏篷船，輕柔而曼妙。不知不覺中，她的心跳也開始放緩了下來，噗通，噗通……那整齊的節奏是如此熟悉，認真想了想，隨后才意識到，居然和自己耳邊傳來的跳動節奏是一致的，這個意識讓顧七月的臉頰飛上了兩朵紅暈，滾燙得讓她羞澀得抬不起頭來，只能是微微低頭，可隨即顧七月就發現，她的臉頰透過那薄薄的襯衫感受到了結實而勻稱的肌肉。這……

顧七月猛地抬起頭來，試圖掙脫李然的懷抱，但卻發現那壯碩有力的擁抱根本沒有任何動搖。

此時，整個舞臺都是一片漆黑，只能透過臺下那紅色海洋的光暈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顧七月抬起頭，就看到了李然的下巴曲線，她和李然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好好打量李然。

朦朧光暈之中，李然那堅毅而硬朗的下巴弧線緊緊地繃了起來，勾勒出了他內心的緊張和澎湃，那錯雜的情緒隱藏在深邃的眼睛里，讓人看不清楚，顧七月忍不住就朝著那微微凸起的喉結吹了一口氣，就連她自己都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可緊接著就看到李然吞了一口唾沫，皮膚上冒出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摟著她的手臂似乎又收緊了一些，那明顯的變化讓顧七月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

李然似乎有些惱怒，低頭看向了顧七月，那炙熱的鼻息撲打在顧七月的臉頰上，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不等他開口說話，升降機就突然開始移動起來，李然先是收緊了雙手，保護著顧七月，等穩定下來之后，這才松開了手臂，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升降機是李然要求降下來的，舞臺燈光也是。顧七月剛才在舞臺上情緒波動太大，需要調整一下，妝容也需要修正一下，這可是將會在電視臺上播出的歌迷見面會，到時候觀眾可就不止是八百人了。

等升降機降下來之后，燈光就被打開，奶黃色的光暈驅散了黑暗，然后工作人員們就看到了規規矩矩站在升降臺上的李然和顧七月，不由都有些愣神。但大家只是交換了一個眼神，緊接著就走了上前，為顧七月補妝，李然則是一臉坦然地走下了升降機，站到一旁，靜靜地守候著。

補妝很快就完成了，至于紅腫成兔子般的眼睛，這就沒有辦法挽救了。

再次登臺之前，顧七月莫名地就想要回頭，轉過頭就撞進了李然那雙如同墨玉般的眸子里，心臟驟然停止了一拍，時間彷佛就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隨后又再次恢復了跳動，升降機緩緩開始上升，顧七月連忙收回了視線，但胸腔里的心跳卻徹底失去了規律，胡亂地跳動著，大腦里所有思緒都亂作了一團。

“啊啊啊”，尖叫聲再次響起，把顧七月的思緒暫時拉了回來。舞臺的燈光緩緩亮起，尖叫聲開始失去控制，猶如潮水一般洶涌而至，那狂熱的躁動讓現場的溫度開始直線攀升。顧七月站在舞臺中央，感慨萬千，雖然鼻頭微微發酸，但這一次她卻沒有感動到落淚，而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能夠擁有這樣一群歌迷，這是她的榮幸。

顧七月抬起右手，試圖讓現場的尖叫聲平復下來，但不僅沒有成功，反而是讓應援的嘶吼聲更加張狂起來，“啊啊啊！”僅僅只是尖叫聲而已，但卻酣暢淋漓地將內心所有情緒都宣泄了出來，他們等待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不僅僅是因為MAMA頒獎典禮，更因為這是顧七月二次出道以來，第一次真正的歌迷見面會，這是赤子之心們第一次真正地將自己展現在顧七月面前，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他們經歷了千山萬水、經歷了千難萬險，終于來到了這片舞臺之前。

許多赤子之心都已經淚流滿面，但比起剛才感動的淚水，現在更多是喜悅的淚水。李賢宇在瘋狂吶喊著，崔寶妍在瘋狂吶喊著，孔勛東也在瘋狂吶喊著……每一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用自己的呼喚聲，為顧七月戴上加冕的皇冠。在這一刻，顧七月就是他們的女王，獨一無二的女王。

顧七月發現，自己的語言居然是如此蒼白，看著眼前那沸騰的海洋，她只能靜靜地站在原地，感受著胸口傳來的澎湃，卻無法用任何言語來表達內心的真實情緒。一句“謝謝”，太過輕盈，也太過沉重，似乎就連這句話都說不出口。所以，顧七月只是燦爛地笑著，讓所有光芒都失去了顏色。

三次，顧七月足足努力了三次，還是沒有能夠讓尖叫聲平復下來，最后只好劉在石親自出動，“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劉在石對著話筒大喊到，但他的聲音卻猶如驚濤駭浪之中顛簸的獨木舟一般，著實難以抗衡，他走到了舞臺正前方，竭盡全力大喊道，“讓我們掌聲歡迎，顧七月！”

掌聲，山呼海嘯般、地動山搖般、電閃雷鳴般地席卷而來，尖叫聲緩緩平復了下去，所有人都在梗著脖子努力鼓掌著，整個攝影棚都開始搖晃起來，彷佛依靠著他們的力量，這就足以撼動全世界。

尖叫聲和掌聲終于逐漸消散，現場的炙熱溫度卻達到了巔峰。

劉在石轉身走向了顧七月，舞臺上已經擺放了兩張米黃色沙發，兩個人紛紛落座。劉在石沉吟了一下，但還是盡到了自己主持人的責任，“各位觀眾朋友們，歡迎來到顧七月第一次歌迷見面會兼首張正式專輯‘破繭成蝶’的新聞發布會！”他張了張嘴就想要繼續說下去，但舞臺底下又是一陣喧鬧，掌聲和歡呼聲再次起起落落，劉在石啞然失笑，“恭喜七月，新專輯即將發行了，大家真的是等待許久了。本來我應該先采訪一下新專輯的，但……剛才的表演卻不得不說，七月，感覺怎么樣？剛才的表演真的是……十分精彩，但卻又包含了許多情緒。”

“呵呵。”顧七月輕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首先我必須在這里向大家道歉，看來真的太久沒有登上舞臺了，所以表演有點失水準。”這謙虛的話語讓現場立刻響起了一片掌聲，所有人都開始大聲喊道，“完美！很完美！”顧七月笑出了聲，“那以后我現場表演都這樣的話，那可是要糟糕了，大家還是在家里聽專輯吧。”一句調侃讓所有人哄堂大笑起來。

顧七月這才緊接著說到，“剛才這個表演確實是包含了許多情緒，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贏得那么多支持，甚至是無條件的支持。十年的練習生生涯已經說爛了，我就不再強調了，免得年齡問題不斷成為焦點。”顧七月的自嘲讓劉在石撲哧一下就爆笑出了聲，現場也是變成了一片笑聲海洋，“但這首歌的確喚醒了許多回憶，去年年末的時候我經歷了一些困難，也是韓國每一個‘人氣’歌手都必然會面臨的問題……”顧七月那嘲諷而巧妙的語氣來暗示ANTI，倒是現場笑作了一團，那些傷心都已經成為了過往，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她都要笑著去面對，“所以我曾經產生過自我質疑，但是我最終堅持了下來，在一群世界上最可愛的歌迷的支持下，他們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這一次，現場卻反而是鴉雀無聲，每個人的眼眶里都閃爍著晶瑩淚光，顧七月往下一看，光暈之中的朦朧連成一片汪洋大海，她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目的，今天是新專輯發布會，應該是開心的，怎么就變成‘無限挑戰’了。”

劉在石又一次被逗笑了，“七月，我聽說這首歌的歌詞是由你自己創作的。”

顧七月沒有謙虛，坦然地點點頭，“是的，這首歌就是在去年年末創作的。這是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演唱，然后就看到了……”顧七月看向了臺下，那璀璨的紅色海洋在綻放著如玉般的光芒，“看到了這片海洋，內心的情緒就有些壓抑不住。所以在表演過程中，居然出現了這樣的失誤，確實不太好意思。但現在如果你們要求我再唱一次，估計會比較困難，改天在音樂節目里傾聽現場吧。”

那直率的話語讓現場所有人都破涕為笑，劉在石也拍了拍顧七月的肩膀，連連搖頭，“七月啊，你不是搞笑女藝人。”顧七月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模樣，“剛才我們注意到了，為你搭配說唱的是一位熟悉的面孔，讓我們用掌聲來歡迎東方神起的……鄭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