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失之交臂

顧七月和李夕夏連忙跟了上去，悄悄打量了一下李然的背影，那寬厚的肩膀筆挺筆挺的，猶如刀削一般的筆直平白就添了一抹凌厲，生人勿進的冰山氣場簡直就是火力全開。即使是顧七月已經熟悉了李然的情況下，依舊覺得拉開一點距離比較好。

顧七月朝李夕夏投去了詢問的眼神，對于李然這突如其來的降溫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李夕夏也是一臉茫然地看了回來，表示對剛才的情況一無所知。

突然，正前方的李然就停下了腳步，猛地轉過身來，這把顧七月和李夕夏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急剎車，臉上都帶著驚魂未定——雖然兩個人剛才都沒有說話，但卻明顯做賊心虛，唯恐自己的視線交流也被李然發現。

“去更換衣服吧，直播馬上就要開始了。”李然利落地回答到，“我去確認一下舞臺燈光，剛才彩排的時候，你是說右手邊的燈光角度高了？”

看著李然這若無其事的模樣，就好像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顧七月愣愣地點了點頭，李然也就沒有多說什么了，直接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顧七月和李夕夏兩個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雖然顧七月自己就在練習生時節打滾了十年，知道這其實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圈子，再加上李然又是經紀人的緣故，估計整個韓國娛樂圈有超過一半的人李然都是認識的；但是剛才李然和權志龍那幾乎不到五秒的交鋒，卻預示著：事情顯然沒有那么簡單。

在此前四周，權志龍始終都沒有主動過來給顧七月打招呼，所以一直到今天權志龍才第一次正面遇到了李然，之前顧七月還認為是因為兩個人現在只是點頭之交了，但現在看來，難道是權志龍為了避開李然？這有可能嗎？著實是讓人無法想象。還是只是顧七月自己的胡思亂想罷了？

不過顧七月和李夕夏兩個人是無從了解了，顧七月連忙把好奇心和注意力都收了回來，為今天的人氣歌謠做準備。

音樂節目的直播其實是很有趣的，由于每一場演出都會持續一個小時左右，整個小時之內只有約莫十分鐘是需要全身警備的，其他時間都可以放松下來。大家不是在自己的待機室里觀看演出，特別是回看自己的現場演出，確認自己的表演質量；要不然就是在各個待機室里亂竄，和熟識的小伙伴一起閑聊。

顧七月今天就被拉到Brown.Eyed.Girls的待機室里待了近半個小時，幾個人眉飛色舞地閑聊著，不亦樂乎。Narsha正在和顧七月抱怨著她今天來例假，一會的表演很是麻煩，而且原本今天想約音響組一個小帥哥去喝酒的，現在看來也只能改天了。

這番話聽得顧七月哧哧地笑個不停，她根本沒有預料到Narsha的話題口味如此重，說話也如此直接，但Narsha卻很坦然，“你不會像那些女偶像那樣吧，一個個還真當自己是只喝露水就能活的仙女了，說一點私密的話題就羞澀得不行，弄得她們好像不是女人一樣。”

“你是說弄得她們好像不是人一樣吧。”顧七月的補刀讓Narsha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巴掌就朝顧七月的肩膀招呼，疼得顧七月齜牙咧嘴。

“七月姐！”李夕夏出現在了門口，朝顧七月揮了揮手。

顧七月也揮手給了Narsha一下，然后就以光速姿態逃跑走了，只留下了待機室里笑得東倒西歪的女人們，“怎么了？輪到我登臺了嗎？”

李夕夏連連點頭，“整理一下就要去側臺了。”

很快，顧七月就站到了舞臺上。今天顧七月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蕾絲小短裙，抹胸馬甲式的上半身設計搭配蓬起來的多層蕾絲下擺設計，脖子上配了一條小指粗細的水鉆項鏈，帶著華美而尊貴卻又不失俏皮的皇室風格，明艷的紅色映襯著顧七月那白皙的皮膚，腳上那雙黑色高跟鞋更是讓她修長的雙腿無限延伸，頭發則被梳成了一個發髻，不過不是伏貼頭皮的那種，所有頭發都被刮蓬，然后略顯松散而隨性的綁成包子發髻，將顧七月那巴掌大的瓜子臉完全展現出來，慵懶之中又隱含了一些自由，零散的發絲在明黃色的燈光之下泛著流光溢彩。

僅僅只是站到了舞臺之上，顧七月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種恬靜之中又帶著活力的美是如此驚心動魄，讓所有驚嘆之聲都消失在喉嚨里，只能是目瞪口呆地盯著舞臺。

當前奏開始時，現場響起了嗡嗡作響的呼喊口號聲，“赤子之心，顧家七月！中槍一般，無法忘懷！”這整齊而轟動的口號在人氣歌謠的錄制現場不斷回蕩著，但是在寬敞的攝影棚里卻顯得太過渺小，居然還有長長的回聲在空氣里逐漸消散。比起權志龍、Kara他們的應援來說，這個應援口號著實算不上什么，即使每一個人都在聲嘶力竭的吼叫著，但人員基數實在太少了，氣勢怎么都上不去。

可就是這樣氣勢平凡的口號聲，卻讓顧七月有了那么半秒的愣神。雖然她在門口遇見了那群可愛的赤子之心們，雖然她也猜想著今天是否會有應援口號，但當應援聲真實地響起來時，卻還是猛烈地沖擊了過來，讓顧七月有些不知所措。

那不斷回響的應援聲是如此真實，顧七月彷佛可以在皮膚上感覺到那音波的振動和溫度一般，穿過舞臺前排燈光看向觀眾席，可以在滿滿當當的席位之中看到那一個角落里的騷動，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落，一小群人不斷揮舞著手里的應援橫幅，然后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但這卻讓顧七月覺得自己站在了十萬人演唱會的舞臺上一般，內心的驚濤駭浪剎那間洶涌而來。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舞臺！

這半秒的愣神，差點讓顧七月錯過了節拍。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及時開口跟上了節奏，即使如此，她還是慢了四分之一拍，這讓顧七月有些懊惱又有些興奮，她不得不閉上眼睛，讓自己靜下心來，全身心投入音樂之中。

這不是舞曲，即使亢奮一些也無所謂，反而會讓舞臺看起來更具活力，“像中槍一樣”如果情緒不對，演唱起來整個味道就都不對了。顧七月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全神貫注地將現場表演好。

顧七月成功地將雜念摒除在外，經歷了最開始兩句歌詞的慌亂之后，又重新把舞臺掌控在了自己手中。當演唱結束時，音樂的余韻之中，現場的口號聲再次響了起來，“赤子之心，顧家七月！中槍一般，無法忘懷！”

這一次，顧七月終于可以忘情地徜徉在這一片并不強大、并不響亮的呼喊聲之中，感受著來自赤子之心們身體里源源不斷的熱情。

“如果今天能夠拿第一就好了……”

顧七月不由自主地如此想到。雖然她知道希望很渺茫，幾乎可以說權志龍“Heartbreaker”就是鐵定第一了，無論是專輯銷量還是電臺點播，權志龍都是全面領先的；但顧七月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冒出了這個想法，隨即顧七月就扯嘴笑了起來，嘲笑自己的貪心。

今天赤子之心有史以來第一次抵達現場應援她的演出，這已經是值得大肆慶祝的事了，要知道，對于女歌手來說，她們是全面落于下風的，就連在音樂現場應援的粉絲都是如此，和男偶像的粉絲應援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只有巔峰時期的Wonder.Girls、少女時代能夠稍微抗衡一點——但依舊無法相提并論。

所以，今天赤子之心前來SBS電視臺為顧七月應援，這對于以歌手身份重新出發才滿一個月的顧七月來說，已經是巨大突破了，今天Brown.Eyed.Girls現場就沒有任何歌迷前來。

有了赤子之心的應援，顧七月居然還想錦上添花，這的確是太貪心了——畢竟“像中槍一樣”現在的成績確實沒有達到那個高度。

可是顧七月還是不會氣餒，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不想拿第一的歌手也不是好歌手。也許不是今天，但至少未來的某一天，顧七月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站在音樂節目的第一位置上，甚至是音樂頒獎典禮的更高位置。

不過這只是一個夢想一個目標，顧七月會朝著目標不斷前進，實現夢想自然是完美結局，但在實現之前，這一路上的風景顧七月也不會忘記的：她永遠都記得，這是她的第二次機會，這也是她享受人生實現夢想的第二次機會。結果很重要，過程更加重要。

很快人氣歌謠的直播就接近了尾聲，所有歌手都再次上臺，等待主持人玉澤演、張佑榮和河戀姝宣布本周的第一名歸屬。

顧七月也站在了擁擠的人群之中，不經意間她就注意到了朝最前方走去的權志龍。今天權志龍狀態十分糟糕，現場演唱完全是對口型，而且對口型還出錯了，跳舞也軟弱無力，將權志龍的弱點無限放大。此時近距離看權志龍也是如此，滿頭大汗、面目蒼白，明顯可以從他的眼神看得到散漫和不安。

只是不知道是否和李然有關。顧七月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此時，玉澤演就宣布了這一周的Mutizen.Song，“權志龍的‘Heartbreaker’！”果不其然，就是權志龍拿到了本周的第一。顧七月雖然躋身了Take7，但還是和自己的首個歌謠節目第一失之交臂。不過，從結果來看，顧七月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

“恭喜權志龍！”在玉澤演的聲音之中，顧七月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鼓掌為權志龍祝賀。只是，得獎人權志龍卻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站在鏡頭面前有些不知所措，著實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