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狼頭近在咫尺,幾乎就要與我臉貼著臉,惡狼身上的血氣迎面打來,讓我呼吸困難,我都能看清楚那一雙瞳孔微縮的亮黃‘色’狼眸,此刻正死死盯著我,似乎在打量我。
惡狼雖然在將我撲倒后,只是緊緊地壓制住了我,并未再有什么行動,但那股兇意卻顯‘露’無遺。
場中的狗子等人見我被惡狼撲倒,都是大驚失‘色’,狗子更是連眼睛都紅了,怒吼一聲將他面前的惡狼一棍打開就要沖過來。
可誰知那狼居然聰明異常,知道狗子要過來援助我,拼了命的反撲回來,又再次擋在狗子身前,惡吼連連。
“狗子,我沒事,我這邊這只狼受傷了,我能對付,你專心打你的,不要分心被傷。”
我見狗子身前的惡狼雄壯無比,且在看到我被撲倒之后兇‘性’大發,狗子要是過來救我,極有可能要被惡狼傷到,便連忙吼聲制止了他。
狗子聞言,正在奔跑的身形生生的停了下來,應該是看見了我臉上的阻止表情,這時候他身后惡狼狂嘯一聲,又氣勢洶洶,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狗子看我身上的狼并沒有再攻擊我,便停下了腳步,狂叫一聲,回頭揮棍便向迎面撲來的惡狼打去。
話剛說完我心中便暗暗叫苦,話雖是這么說,可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說不需要救助那是假的,但是若讓狗子過來救我,情勢就變得太被動,極有可能就是倆人都被惡狼撕碎。
自己再努力抗抗吧!
但讓我心中發苦的是,我絲毫都感覺不出這是一只受傷的狼,雖然狼肚子上還是在滴著血,但這惡狼力氣居然還是巨大無比,更有差不多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壓在我身上,直壓得我渾身都在打顫,痛苦不堪,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
我咬緊牙關,鼓起‘胸’膛,用盡全身能調動的力氣,都注入雙手,死命撐著鋼棍的倆端,去抵抗身上惡狼的一張大嘴。
似乎是看我還有抵抗能力,惡狼雙眸一眨,兇意更甚,嘴中低“嗚”一聲,緊接著一雙‘毛’茸茸的大爪子便向我的肩膀探了過來。
見此情況,我頓時腦中一百,心中一頓,只感覺一顆心臟似乎都‘抽’了幾下。
“哇呀呀。”
我驚恐萬分,看著那不斷靠近尖銳森白的爪子,我草,這禽獸這是要給我抹喉么?
但此時此刻用盡全力抵抗惡狼咬著鋼管大嘴的我,再也分不出一點力氣去抵開那一雙爪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爪子上面的尖銳指甲,一點一點扣進我雙肩的肱二頭肌。
仿佛刀割一般的劇痛頓時自我的雙肩處泛了出來,只一瞬間便傳遍我的四肢百骸。
“啊..”。
我張口慘叫一聲,眼前一黑就要昏過去,雙肩處的肌‘肉’像是被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層層劃開,想倆旁翻了過去,我疼痛沖腦,就要昏過去,但一股腥臭的狼息立刻又讓我腦袋一震,清醒了過來。
我草,這該死的鼻子,為什么要我醒來啊!
雙肩處不斷的涌來陣陣如‘浪’‘潮’般鉆心的惡痛,惡狼的指甲猶如倆把鋼刀,深深的鎖住了我的肩膀。
我生逢劇痛,呼吸困難,只感覺面‘色’發熱,渾身‘抽’筋。
瑪徳,為什么不昏過去啊!一睡解千痛啊!
可恨的是上天非得和我作對,我非但沒有痛得昏過去,反倒被劇痛沖襲的十分亢奮,刺痛的雙肩也并沒有因此而發麻無力失去知覺。
這種真真切切的切膚疼痛,這種生不如死的恐懼煎熬,真讓人畢生難忘!
“小白。”
一聲大吼,卻是鋒子見我被撲倒在地,面‘色’惶恐,焦急出聲。
下一刻他便拿起鋼管扶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就要跳過來,一旁本就已經被惡狼撲倒的我嚇了個半死的宗瑜,峰子這舉動直接嚇得她三魂七魄都要飛了出來,她連忙一把拉住了他,大聲勸說道:“你個瘸子過去干什么?白送啊?”
峰子一把甩開他,臉上生怒,反吼道:“別拉我,沒看見小白快要被吃了嗎?”轉身又要跳過來。
沒想到手中的鋼棍忽然被人奪取,峰子眼睛一瞪就要開罵,卻看見吳經緯手里拿著他的鋼棍,任吳經緯一向靜默不語,這時候也忍不住吼道:“你姓送啊?還是我去吧,你去了真的只是個送。”
峰子‘胸’中有氣,剛抬腳上前,就見到吳經緯將眉‘毛’一豎,邊走邊說:“別攔我,再吵下去你的小白可真要被吃了。”
這時情況危急,眾人也都放下之前的偏見,先將這些野狼趕跑再說,現在共同的敵人是野狼。
峰子沒有阻止他!
這時候我感覺雙肩上轉來的疼痛越來越淡,而相反的,麻木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我甚至都覺察到了自己的生機正在緩緩從身體里流失,一股股軟綿綿的氣力也悄悄的升了起來。
我心中一緊,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么?
不由得轉頭看向還在與惡狼相斗的其他人。
這時候,場中的那幾只躺著的野‘雞’和旁邊一書堆中立著的幾只矛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中忽然靈機一動,心生一計,看著跑過來的吳經緯脫口而出:“吳前輩,別過來,快去拿那幾只‘雞’,你拿了‘雞’就往狗子他們那里跑,我身上的這只狼是唯一一只空閑的,它一定去追你,然后你將野‘雞’扔在狗子他們的范圍,這樣一來這只狼就會被牽扯進去了。”
吳經緯步子一停,瞬間便反應了過來,還未等他行動,離野‘雞’最近的宗瑜便毫不遲疑的沖了出去,到了野‘雞’那里,將‘雞’提起就跑。
果不其然,我身上的這只狼果然聰慧,當它看到宗瑜向那幾只躺在地上無人問津的野‘雞’跑過去的時候,立刻便放開我,緊接著“嗷嗚”一聲便竄了過去。
看來食物才是它們最關注的,我猜的沒錯。
“噢,咝..”。
狼爪毫無征兆猛的自我肩膀中‘抽’離,又是引的我面上呲牙咧嘴,渾身一痛又要昏過去。
“嗚……咳咳。”我喉嚨剛咳了倆聲,便感覺頭皮一麻,血氣上涌就要吐出血來,但我知道這口氣要是泄了,可就真得癱軟下來,硬是屏住呼吸,生生的憋了回去。
這時鋒子和吳經瑋也趕忙沖了過來將我拖離。
“快扔出去,否則……嗚嗚嗚。”我見宗瑜還在跑,而野‘雞’已經追得很近,離她不足十米距離了,疼痛之余不忘開口提醒道。
“都成這樣了,還想著別人,先顧好你自己吧。”峰子見我說話,急忙捂上了我的嘴,接著張口便罵道。
宗瑜頭都沒有回,在聽到我的話之后,直接將‘雞’往離得最近的吳經緯那倆個徒弟那里一扔,接著便往旁邊的書堆跳過去。
惡狼果然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路線不變,徑直向野‘雞’沖了過去。
其他人也早就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情況,見宗瑜將野‘雞’扔出,那倆徒弟心領神會的選擇了躲開,讓那只狼上前調走了‘雞’。
而這時候其他幾只惡狼看到宗瑜將野‘雞’主動拋開,當下都是一陣吼叫,兇意收斂,都往那只狼那里靠去,明顯有退卻的意思。
我心中忽生一計策,連忙讓峰子三人將我扶過去,然后大聲對眾人吼道:“放餓狼走,讓他們聚在一起。”
同時向宗瑜喊道:“宗瑜,將那邊的矛拿過來。”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向我投來了疑問的目光,我已經來不及解釋了,只能快速說道:“相信我,慢慢地將野狼放過去,讓它們匯合,但別放走,將出口堵住,我要來個甕中捉鱉”
狗子等人聞言,看著懷里抱著長矛跑過來的宗瑜,終于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眉頭都逐漸舒展開來,向我投來一抹抹贊許的眼光,很顯然,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應該都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話剛說完,得到長矛的狗子等人已經開始慢慢向四周散去,將其他三只狼放去了叼著野‘雞’的那只狼那里,但是隱隱之中將出口擋住,成半圓形將四只聚在一起的狼圍在了一面墻下。
狼群在得到野‘雞’之后,很顯然都沒有了繼續和我們糾纏的耐‘性’,眼珠不斷的巡視著四面環境,相互抱團圍在一起,并沒有進攻,只是發出一些低沉的“嗚嗚”聲,似乎在表達著威脅之意。
我冷笑了一聲,被動變主動,先發制人,一聲令下:“開屠。”
阿鬼,阿難,趙羌,狗子,李保生五人聞言都怪叫了起來,臉上俱都掠過一絲殘忍的笑意,胳膊上肌‘肉’蛩起,將手中長矛奮力向四只惡狼投擲而去。
五只長矛如一顆顆細長的流星,帶著“咻咻”的尖嘯向四只驚恐不安的惡狼撲殺而去。
惡狼見情勢不對,自然也不愿坐以待斃,幾乎是在眾人長矛脫手的同時,四狼長嘯,也不再顧那幾只野‘雞’,同時向著四個方向突破而去。
“嘿嘿,真以為就這么容易能讓你們逃了么?”我冷笑一聲。
肩膀處的血已經停止,但是疼痛還是如水‘潮’般不斷的傳來,一想到雙臂可能由此就會廢掉,我心中就升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翻騰如海。
這次我是徹底怒了!
見四狼動身奔逃,我讓峰子,吳經緯二人早已準備好的弩箭直接‘射’殺過去。
毫不留情!
惡狼大驚,但飛跨在半空的身子無處借力,雖然四狼已經盡全力的扭轉身子,但后有長矛,前有弩箭,躲是躲不過去了。
我心中冷笑:“除非你們會飛。”
沒有意外,響徹耳膜的惡狼悲嘯聲伴隨著長矛和弩箭刺入它們身體的“嗤嗤”聲響起,四頭惡狼終于“啪嗒”的一聲悶響,重重落在了地上,惹得灰塵飛舞。
看著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四頭惡狼,我瞳孔微縮,原本發紅的雙眼漸漸的冷卻了下來,一顆沸騰的心也緩緩跳的慢了下來。
眾人也都是靜靜的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剛才還兇殘無比的四只惡狼,這一刻卻都倒在了我們的手下,這種生死的大扭轉,實在讓人短時間內喘不過氣來。
“錚……倉啷”。
不知誰的武器忽然落在了地面上,驚起的脆響撥醒了人們,眾人頓時都“呼”的長松一口氣,一直以來滿臉的戒備也都換上了一付倦容,各自找了片墻壁坐了下來。
我這時候才感覺渾身酸麻,難受的不行,肩膀處的痛更是變本加厲的卷了上來,我眼前一黑,只感覺這一刻頭腦昏沉天旋地轉,然后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