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更加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抱歉,讓您想起傷心事了。”
“不礙的。生老病死,人都逃不掉,更何況是狗呢?”中年人撓著棉花下巴處的麻筋兒,輕聲說道:“再說了,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我早已開看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若靈也趕到了。
中年人一把抱起棉花,交到了我的手里,道:“小家伙長得挺好看,就是有些淘氣,以后出門可要留神啊,可不是每次都能碰到我這樣喜歡狗狗的人。”
“是,是,我一定看好了,不讓這次的意外再發生。”我說著,用力拍了一下棉花的小腦袋瓜兒,嚴肅道:“讓你再亂跑,長能耐了是吧?如果被壞人逮走了怎么辦?如果被車撞死了怎么辦?我和……”
就在我回頭看若靈,有些遲疑的時候,中年人忽然沖若靈行了一個禮,并笑著說道:“陰司大人,久違了。”
“陰司?!”聽到這兩個字,我不禁回頭又看了中年人一眼,只見他相貌普通,額頭上布滿極深的皺紋,給人一種苦大仇深的感覺。
若靈聞言,也略感意外,詫異道:“我們見過嗎?”
“陰司大人是貴人,自然看不見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螻蟻,但即便是螻蟻也有仰視蒼穹的資格!”隨著中年人的眉頭皺起,原先的和善感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不禁退避三舍的怨氣。
若靈見狀,抬手拉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站在她的身后。
我沒敢說話,立即抱著棉花,連忙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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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靈看了一眼棉花,沉聲問道:“剛才它能擺脫鐵鏈的束縛,相信是你在暗中做了手腳吧?”
“正是!不如此,如何能讓陰司大人貴足踏賤地呢?”中年人話音未落,我們周圍頓時升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霧氣濃郁,瞬間掩蓋了周圍的一切,只剩下我們三人。
“空間陣法,看來你是尸盟出動的那位四星趕尸人嘍?”若靈環顧四周,神色非但不變,而且暗含笑意。
“不才,廖藝龍,尸盟四星趕尸人!”中年人十分自信地自我介紹道。
“我挺好奇的,我們來后面的菜市場也是臨時動意的,你們是如何猜到的,而且還事先在這里埋伏我,引我上鉤的?”若靈面對如此境遇,竟然絲毫不緊張,還與對方攀談起來,實在是大跌我的眼鏡,不得不佩服啊。
“哈哈哈哈……”若靈說完,登時引起廖藝龍一陣狂笑。
笑罷,廖藝龍得意道:“我一直以為地府的陰司大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想不到真是隔行如隔山啊,你竟然不知道我們趕尸人對于空間的感知早已超越了普通人,只要我們事先設定了一個范圍,那么這個范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過我們的感知,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做出相應的預判!”
就在這時,若靈扭過頭看向我,說道:“夏凡,廖先生的這席話你一定要記住,這是趕尸人的一大特點之一,以后你若是遇到了趕尸人,一定要學會逆向思維,這樣才能沖破他們的預判,反敗為勝,否則你將永遠被他牽著鼻子走,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我雖口頭這么說,但心里卻在瘋狂吐槽:“這些東西你回去再教我也一樣,現在當務之急貌似應該先找路逃出去吧!”
正當我吐槽的時候,廖藝龍拍了幾下巴掌,兩眼一瞇,喃喃地說道:“陰司大人這場現場教學確實精妙,但至少要離開我布置的陷阱再說吧?不然,就真的是紙上談兵了!”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你在那兒嘚瑟什么啊!不就是玩陰的嗎?誰不會啊!”我越看這個廖藝龍越生氣,繼續腹誹起來。
此時,廖藝龍從懷里掏出了手機,道:“恭喜你們,再有半分鐘,這些霧氣就會變成十分可怕的尸毒,將你們盡數腐蝕成喪尸一般的存在。”
“半分鐘?”若靈重復了一遍。
“怎么?陰司大人是覺得太短了嗎?如果你肯承認你敗了的話,我可以給你適當的延長一些。”廖藝龍愈發得意地說道。
若靈擺了擺手,微微一笑道:“不,我是覺得太長了。”
“什么?”廖藝龍眉頭一緊,神色微變,根本看不出若靈在搞什么名堂。
說實話,不但是他看不出來,就連近在咫尺的我也根本搞不懂。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我這個小白也瞬間懂了。
只見若靈瞬間化出了一道殘影,向面前的廖藝龍抓去。
“陰司大人,就你這水平也能做陰司嗎?”廖藝龍得意至極,大聲嘲笑道:“你現在所見到的我不過是我的虛影罷了,若想找到我的真身……”
轟!
還未等他說完,一個廖藝龍從我身后直接飛了出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身上被纏繞著金色的絲線,乃是“鎮”字訣的另一種形態用法。
與此同時,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廖藝龍消失不見了。
若靈扭過頭看著地上已被捆成粽子的廖藝龍,問道:“廖先生,現在滋味如何啊?”
“聲東擊西?!好手段,不愧是地府的陰司大人!”廖藝龍躺在地上,依舊惡狠狠地看著若靈,道:“但我還是想不明白,我的真身隱藏地如此小心,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很簡單,還是空間。”若靈緩步走到廖藝龍的面前,隨手一揮,解開了他身上的封印,喃喃地說道:“我承認你的空間感知力確實異于常人,只可惜你的眼光太淺,沿用你剛才的那句話,螻蟻雖能看到蒼穹,但它終究是螻蟻,無法進入蒼穹,從而領略真正的蒼穹之美。”
“什么意思?”廖藝龍站起身來詫異道。
“說你格局不夠唄,我都聽出來了,你都沒聽出來,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我忍不住說道。
若靈微微一笑,沖我輕輕擺手,解釋道:“其實,在你感知到我的時候,我也同樣感知到了你,我之所以隱而不發,一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二是想要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懸崖勒馬,不攻擊我們,此事也就此作罷,我也不會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