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時遠時近,應(yīng)著舒舒的心跳,砰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腔,手腳也都發(fā)麻,可是,她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屏著呼吸不敢動彈妲。
掛了電話,她想了一下,最危險的地方或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賭一把吧!好在從小她就喜歡游泳,憋氣的功力還不錯。
許久,兩個人進門,看向周宇,“沒有找到人。”
周宇點了一根煙,抽著,“再仔細找找。”
他在屋子里掃了一眼,出了門。
舒舒聽到關(guān)門聲,喘了一口氣,輕揉了一下發(fā)麻的腿,揉了揉感覺特別漲的肚子,扶著胸口祈禱,“寶寶,一定要堅持,等你爸爸來救我們好不好?窀”
她剛松了一口氣,門又被人推開,聽到有人進來,舒舒僵在那里,又屏住了呼吸,胸悶氣短地厲害。
周宇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床上的被子,被窩已經(jīng)涼了,人能去哪兒?他抬頭看向兩個人,緩緩地抽煙,“再叫些人,在周圍找,我還不信她停著肚子能跑遠了。”
看著兩個人出去,周宇在房間里走動,仔細查看房間里的東西,又拿了蘇子航的手機翻開,翻開看一陣,站起來打開了窗戶。
房間里的溫度漸漸降下來,舒舒突然很想打噴嚏,努力忍住了,鼻腔里又癢又酸,快要憋不住了。
周宇站在窗子前抽煙,突然看到一輛車打著亮光朝著這邊開過來,越來越近,一直到車停到樓下,才看清楚是安東的車。
安東給周宇打電話。
周宇吐了煙頭,夾在手里,接了電話,低頭看著窗外,“你什么意思?”
安東看了一眼周宇的車,打開車門,用力地闔上,不動神色地在周圍掃了一圈,“飛機晚點了,沒接到人,我過來給你送東西。”
周宇變了臉色,“你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我上樓去?”安東沒有答,問了一聲。
“我下去。”周宇將煙頭從窗子里扔出去,皮鞋蹭了一下地面。
“還是我上去吧。”安東又在周圍看了一眼。
周宇不放心安東,這個時候,他來到這里來,一定不是一個人,看到安東已經(jīng)往樓門走,他變了臉色,舒舒顯然在外面,安東是引開他的注意力吧?
周宇掛了電話,往外走,剛走到二樓,和安東碰上。
安東將手里一個袋子遞給周宇,“看看吧,都是一些大伯早年用的東西。”
周宇一把拿過袋子,沒有打開,推開安東徑直出門,便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從黑暗處竄出去,離開了醫(yī)院。
安東站在周宇的身后笑起來,“別看了,舒舒已經(jīng)被他帶走了。”
周宇回頭看向安東。
安東眸色平靜地看著周宇,笑了一下,走出門口,走向自己的車,上了車,拉上車門,倒了一個彎,離開了醫(yī)院。
周宇看著安東離去,將手里的一盒煙用力地扔在地上,始終沒有想明白,沈天擎和安東怎么會這么快找到舒舒?
他給樓上的助理打電話,“下來,快點。”
兩個助理下了樓,看向周宇,“沒有人。”
周宇擺了擺手,“不用找了,追。”
他上了車,指了一個方向,打電話確認了黑色賓利的位置,叫過來支援的人半路攔住。
沒一會兒,周宇的車,追上了安東的車。
安東開得很慢,押在周宇前面。
周宇漸漸失了耐心,拿起手機給安東打電話,“二叔和二嬸怎么死的,大哥忘了嗎?爺爺和奶奶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暈過去就沒有醒過來,大哥都忘了嗎?顧家和沈家,都是我安家的仇人,這是多么好的機會,一個舒舒……”
安東掉了一個頭,將車橫著攔在路中央,“我沒忘,但是你不是姓周嗎?安家的仇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周宇下車,用力地磕上車門,“你再說一遍!”
安東打開車門,看向安東,“你不是姓周嗎?安家的仇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安家的仇,我和阿然會用自己的方法去報,就不勞周公子費心了。”
周宇將手機仍在地上,踩了一腳,眸色陰鷙地看向安東,嘲笑地哼了一聲,“她給顧子寒生孩子就是給叔叔和嬸嬸報仇嗎?真特別的報仇方法,第一次聽說。我估計爺爺和奶奶地下有知,也能氣得從墳?zāi)估锾鰜怼!?
安東看向周宇,“如果你還念及大伯的養(yǎng)育之恩,應(yīng)該知道大伯一向疼愛阿然,不要再將矛頭對向她和舒舒。”
周宇看向安東,笑出了聲,“我爸為什么跳樓?她不去招惹顧子寒,安家回家破人亡?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干什么?助紂為虐!他們身上沾了舒舒和嬸嬸的血,你還幫他們擦血,你知不知道?”
安東看向周宇,“你父親是周成。”
周宇朝著安東狠狠揮出一拳頭,氣急敗壞地出聲,“他不是我父親!”
安東摸了一把臉笑起來,“那你現(xiàn)在算什么?跟了周家的姓,享受了周家的錦衣玉食,說不是周家的人?”
“你攔在這里也沒用,我的人一樣會截住他們。”安東嘲諷地看向安東,陰寒地冷笑。
“是嗎?”安東笑著看向周宇。
“真沒想到,你有一天會幫著沈家的人,你對得起叔叔和嬸嬸嗎?對得起爺爺和奶奶嗎?”周宇看向安東,突然反應(yīng)過來,甩手上車,“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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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上了住院樓,走廊里很清靜,清靜到走廊里滿是腳步聲的回音。
這是一家很小的醫(yī)院,估計很少有病人來這里就真,別說住院了。值班室的護士爬在桌子上睡覺,睡得很沉,估計有人上來過都不知道。
沈天擎壓低聲音叫了一聲“舒舒”,走廊都是回音。
舒舒躲在床上,不敢動彈,她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但不一定真的是他,錄音或者什么變音工具,都可以做到。
她屏住了呼吸,一直到有人推開門,進來,是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想要爬出來,手腳麻得厲害,竟然動不了了,聲音發(fā)抖地出聲,“……我…我在這里。”
沈天擎走近,眸色深邃地落在床上,抬手掀起了床單,蹲下身子,看著蜷縮在床底的舒舒,眸色越來越黯,心也跟著揪緊。
他朝著舒舒伸手。
舒舒看向沈天擎,突然沒有那么緊張了,心跳奇異地平穩(wěn)下來,“手腳發(fā)麻,動不了了。”
沈天擎站起來,扶著床體,將床掀起來,彎腰抱起舒舒,摸到她渾身冰涼,心中一陣猝痛。
舒舒沒有出聲,閉著眼睛,靠在沈天擎懷里,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淚水濕了他的胸口。
沈天擎喉結(jié)狠狠地滾動了一下,抱著舒舒出了病房。
剛到走廊里,值班的護士醒過來揉著眼睛朝著這邊走過來,看見沈天擎抱著舒舒,喊了一聲,“你是誰?”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護士,沒有搭理她,徑直走向電梯。
護士追了過來,“喂,你是什么人,等等,你要帶病人去什么地方?”
沈天擎進了電梯,按了一樓。
護士跑過來,狂按按鈕,電梯已經(jīng)下去,她跑回舒舒的病房,“蘇先生,你妻子……”
看到暈在椅子上的蘇子航,護士站在那里,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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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抱著舒舒出了樓門,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打開車門,將舒舒放在后座上,拿了顧子寒車?yán)锏谋д恚旁诤笞希疤稍谶@里,睡一覺,我們回家。”
他從旁邊拿了一條毯子蓋在舒舒身上,握了一下舒舒的手。
舒舒緊緊抓住了沈天擎的手,嘴唇發(fā)干地出聲,“先去醫(yī)院吧,我肚子很不舒服。”
沈天擎看向舒舒,舒舒臉色很白,受了驚嚇,一夜沒有睡,憔悴的不像樣子。
他抬手撫摸了一下舒舒的臉頰,很快松開,“好,我們?nèi)メt(yī)院。”
闔上車門,上了駕駛位,沈天擎不敢開的太慢,也不敢太快,很快上了高速。
周宇回到醫(yī)院的時候,看到暈倒在地上的護士,看了一眼蘇子航和立在旁邊的床,仰著頭氣得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當(dāng)時,他真的沒想到舒舒會躲在床下。
外面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周宇睜開眼睛,走到窗戶前,往下望了一眼,是助手叫的救護車。
看到有人抬著擔(dān)架進了樓門,他帶著人很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救護人員上樓,到了病房,將蘇子航和護士抬上擔(dān)架,趕回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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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一邊開車,一邊給周成打電話,“謝謝周部長的幫忙,我妻子已經(jīng)找到了,希望周部長幫我找一家安全的醫(yī)院,如今周公子跟在車后,我心難安。”
周成半夜被吵醒第二次,強忍住了怒氣給周宇打電話,“你人現(xiàn)在在哪里?你母親胃病又犯了,已經(jīng)送到了醫(yī)院,明天就要動手術(shù),她希望你能陪著。”
周宇沒有出聲,掛了電話,知道肯定是沈天擎那里又動了手腳!至于他母親,……他是實在不想看見她,特別是今晚!
他也不慌,坐在車上,眸色穩(wěn)穩(wěn)地看向窗外,“沈老,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你的了,過了今晚,我保證你以后絕對沒有這么好的機會。”
沈閆握著手機還想問什么,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心里猶豫了好一陣,還是打算了斷了搶孩子的念頭,他要放長線、釣大魚,再說姬唐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像是天擎打過來的,看樣子舒舒已經(jīng)找到了,打電話的人說他還有一個小時,不就正好印證了這個可能嗎?只是不知道子航怎么樣了。
沈閆看向姬唐,“舒舒找到了?”
姬唐漠然地看向沈閆,沒有出聲。
沈閆再問,姬唐漠然地出聲,“聽說蘇子航暈死在荒郊野外了,沈老爺子要不要趕過去給他收尸?”
“你、你說什么?”沈閆眼前一花,頭一陣陣發(fā)暈,握著拐杖剛剛站起來,拐杖一轉(zhuǎn),和人一起倒了下去。
管家連忙扶住了沈閆,“老軍長,我送你……”
沈閆喘著氣看向管家,使勁地搖了搖頭。
管家扶著沈閆靠躺在沙發(fā)上,
沈閆休息了一陣,死灰一樣的臉色漸漸好了一些,回頭緊張地看向姬唐,“天擎和你說的?”
姬唐看向沈閆,真不明白沈家老爺子為什么對一個外曾孫比自己的親孫子還寶貝,漠然地應(yīng)了一聲。
沈閆抓起手機,慌亂地給沈天擎打電話,定了定心神,言不由衷地問,“天擎,舒舒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