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電影你不早說,你晚上不回來好歹先給個電話或者短信啊,你都不知道……”溫祁南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薄修伸手捂住了嘴。
“不知道什么?”劉忻覺得奇怪,怎么覺得,溫祁南話到一半就沒了聲啊?
看了看手機,那邊沒掛斷啊,什么情況?
被薄修放開之后,溫祁南沒再接著那話說了,‘咳咳’兩聲之后,他朝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劉忻你快回來吧,這么晚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待著不安全,就這樣,掛了啊。”
溫祁南掛斷電話之后,劉忻覺得莫名其妙,怎么就這么掛了?
溫祁南都沒說,找她什么事。
難道是為了確認(rèn)她的安全?
翻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劉忻突然覺得心跳猛的加速了。
薄修……
七通未接來電,都是他打的。
他這是擔(dān)心她?
見劉忻電話說完了之后,站在那兒發(fā)楞,白世江拿著剛買的咖啡走近她道:“怎么了嗎?有事?”
這個點了,誰給她打的電話?
白世江心中,隱隱有些好奇,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她,突然問了,好像挺不好的。
想想之后,白世江決定不問了,免得在小忻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劉忻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咖啡,抱歉的笑笑:“上次在生日宴上曲單的男伴,你還記得嗎?”
“你說溫祁南?”
“恩,就是他。他突然找我,問我曲單去哪兒了,他說找不到她。”情急之下,劉忻也只能想到這個理由搪塞白世江了,她看的出來,白世江對剛才誰給她打的電話,感到很好奇。
為了不讓他誤會,她說了謊,卻沒敢光明正大的給他看手機,畢竟……很多未接電話都是薄修打來的。
“上次生日宴上發(fā)生那樣的事,曲小姐,估計會被家里關(guān)起來一段時間。”
“恩?關(guān)起來?”劉忻手里拿著那杯微燙的咖啡,明顯有些錯愕。
“可能是這樣,挺晚了,不說這個了,我送你回家吧。”
都十二點多了,他讓她在外面逗留這么晚,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她今晚回去就很晚了,肯定會睡眠不足的。
“恩。剛才的電影很好看,很搞笑,你是不是也覺得不錯啊,里面那個科學(xué)怪人說話真的好搞笑,我都想再看一遍了,可惜今天太晚了。”
“你要是還想看的話,明天晚上我再帶你來看。”白世江沒敢告訴她,他全程都在看她,完全沒有在看電影,所以她說的科學(xué)怪人,他一無所知。
“不了不了,哪能這么讓你破費。”
“說的什么話,這不叫破費,應(yīng)該是我的榮幸。”
兩人歡聲笑語的時候,劉忻全然沒料想到,回家之后,家里等著她的,是一場大暴風(fēng)雨。
到家的時候,正好一點整,劉忻一進(jìn)自家門,就看到屋子里杵著的兩個人,一個是帶著口罩的薄修,還有一個是手里拿著遙控器在虐待她家電視機的溫祁南。
溫祁南一直在換臺換臺換臺,劉忻光是看了他幾分鐘,就知道自家電視機今天肯定壞定了。
不過沒事,她才不在意,反正她住這兒又不交錢,電視機壞了她可不會賠。
反正也不是她弄壞的。
換了鞋,把包放下之后,劉忻就開口說道:“說吧,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都跑到我家排排坐是要鬧哪樣。”
“幾點了?劉忻。”
說話的人是薄修,他的說話聲比平時的聽上去還要冷上幾分。
坐在他身邊的溫祁南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渾身發(fā)抖,看來小忻今晚要渡劫啊。
修說話的口吻,可不太好,像是要發(fā)飆的節(jié)奏。
劉忻剛從電影城看完電影回來,心情可謂大好,一點兒沒計較薄修的陰陽怪氣,掃了一眼壁鐘,回答他道:“一點十五分。”
“跟白世江看電影去了?”
“是啊,十一點五十九才放完的,我看到你給我打的未接電話了,我在里面看電影,手機靜音了,沒接到,你倆找我那么急,有什么緊急情況嗎?”
劉忻喝完一杯水后,深呼吸了一口氣,定定的看著薄修,嘴角帶著笑意,心情大好。
不知為什么,越是看到她心情大好的樣子,薄修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他的眉頭越加皺的厲害,心里莫名的很不爽。
溫祁南坐在他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往旁邊的位置挪,不太敢跟他坐的太近,怕‘殃及池魚’。
心里連個換臺的心都沒有了,索性放下遙控器,準(zhǔn)備靜觀其變,卻被薄修一句:“溫祁南,你不是說,你要回家睡覺嗎?”給打發(fā)走了。
溫祁南走后,劉忻凝眉看向他,見他臉色不是很好,就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伸手遞向他道:“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喝點水吧,多喝點水對身體好的。”
‘啪’的一聲,劉忻手中的水杯被狠狠打落在地,還好是紙杯,不然這會兒,只怕就碎了一個杯子了。
低頭看著地面上流淌的熱水,劉忻當(dāng)即朝他怒吼了起來:“薄修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要是對我的表現(xiàn)有什么不滿你可以直說啊!不喝你就說不喝啊,這是什么意思?你不跟我吵一架你就睡不著覺是嗎?”
本來好好的心情被薄修給弄的一團糟。
劉忻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心情性子都令人捉摸不定的。
昨天和今天完全是兩個人的樣,她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薄修臉色鐵青,心底壓抑著滿滿的怒氣,他沉默了許久,才接著她的話說:“我記得我今天給你發(fā)過短信,說過要你早點回來,今天有事的,是吧?”
“我……有是有,可是白世江約我,我總不能推卻吧。”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這么兇她吧。
她又不是因為其他事,才這么晚回來的。
嘟嚷著嘴,劉忻感到不滿,總覺得只是一點兒小事,她也沒做錯什么,他不至于這樣吧!
世界上要是人人都跟他一樣這么小家子氣,她看女人都不要活算了!
壞男人!小心眼的混蛋!
劉忻在心里偷偷咒罵著他。
“就算他約你,你也該跟我說一聲吧。”她就不需要跟他報告一下嗎?還真的一點兒沒把他放在眼里。
冷哼一聲,薄修那雙黑眸死死盯著劉忻,盯的劉忻背脊發(fā)涼,覺得毛骨悚然的。
“那下次,我會記得跟你說的。”劉忻最終還是先妥協(xié)的那個。
當(dāng)然,她妥協(xié),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覺得,她好像沒什么資格跟面前這個男人討價還價的,她的爸爸在他手里,醫(yī)藥費什么的,都是他出的,她憑什么有底氣跟他爭辯。
“還有下次!劉忻,你最好記住,你是我薄修的一顆棋子,棋子,不僅要聽命行事,更不能讓下棋的人,我——你的主人,找不到你!”她竟然敢不接他電話!
薄修這句話就像一道雷狠狠劈在了劉忻的心上,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手心頓時發(fā)冷發(fā)涼。
昨天晚上對他建立起來的所有好感,好似都在這一瞬灰飛煙滅了。
同時,她又覺得,他的話,一字一句,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道一道的在她的心口上劃滿傷痕。
劉忻在他面前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冷,她沒有看他,良久之后,她十分失落的回了他一句:“我會記住的,我只是你的一顆棋子。”
“這樣的事,沒有下次。”
“恩。”
劉忻自嘲的笑著應(yīng)了一聲,一雙黑眸看著他,雙眼酸澀難忍,突然有些想哭。
原來不管他何時對她好過,溫柔過,又或者他對她多么的尖酸刻薄,捉弄戲弄,她在他心里,始終只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已。
見她態(tài)度謙順,薄修心底的氣突然又莫名其妙的下去了。
她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在不屑嗎?還是不以為然?
冷眼盯著她,薄修沒好氣的甩下一句:“你最好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就走了,甚至忘記了今晚本該要跟她談的正事。
劉忻被他莫名其妙的訓(xùn)斥了一頓之后,在他走后,沖進(jìn)臥室里反鎖上門,眼里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什么了。
僅僅只是沒跟他報告,也需要被他破口大罵一番嗎?
想到白世江對她的好,再想想薄修對她,劉忻就覺得心寒到了極點。
這一晚,似乎是太累了,劉忻哭著哭著,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一照鏡子,一雙眼睛都是腫的。
看著鏡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想到昨晚那場喜劇電影帶給她的歡笑,劉忻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為什么同樣是男人,薄修跟白世江之間差別那么大。
眼看著上班就要遲到了,劉忻再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了,收拾好自己之后,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下了樓。
在樓下看到薄修時,只是一眼,她就跑開了,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就權(quán)當(dāng)自己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