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耀曦想了想,覺得目前來說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卻肯定已經非常接近事實了。真是令人撓頭啊!血影堂行事如此神秘,根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如果他們真的是沖著端木洌來的,那還真就有些麻煩了。你說要是躲吧,究竟躲到什么時候才算完呢?難道要一輩子躲藏,永遠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那豈非太痛苦了嗎?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地問道:“洌,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能等死?”
“不,我還是那句話,我總覺得對方不管是誰都好,他都并不想要洌的命,”端木洌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段藍橋已經搖搖頭,替他把話接了過來,“以前的事暫且不說,就拿昨天晚上他在洌的剎車上做手腳這事來說,還不夠明顯嗎?他既然能夠輕輕松松地躲過所有的警報裝置動了洌的汽車,那么要說他能輕輕松松地進屋殺死洌再全身而退,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他為什么沒有這樣做呢?顯然是因為他并不想讓洌死,你們說是不是?”
你別說,還真是如此,就算戈耀曦和端木洌嘴上不說,但他們心底卻對段藍橋的這個推測非常贊同。所以繞來繞去,一切居然又繞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對方到底想干什么?按說血影堂本身就是一個最有名的殺手組織,凡是被他們盯上的人,到最后一定會被送入地獄,連在人間喊冤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對于端木洌,為什么他們的做法就變得那么奇怪了呢?明明有足夠的本事和機會將他置于死地,卻每次都明顯手下留情,似乎并不想直接將他殺死。那么,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一旁的瀟琳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把什么事情全部聯系了起來!別忘了,那個一直逼她對付端木洌的神秘男子也并不想要端木洌的命,只是要瀟琳瑯廢了他而已,難道說……那個男子居然就是血影堂的人?這個一直在背后暗中算計端木洌的人,居然是出身血影堂的殺手?想到這里的時候,瀟琳瑯險些失聲驚呼了出來,不得不站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來喝了幾口,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同時也可以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再聽聽他們會說些什么。
不過那邊三人的推測顯然又進入了原先那個困擾了他們許久的死胡同,所以又是好一會兒沒人說話。直到端木洌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說道:“他不想殺死我,那么他想怎么樣?說實話,我真的猜不透了。”
“我也猜不透。”結論是段藍橋推理出來的,可是他卻顯得比端木洌更加無奈,“我只是有那樣一種感覺,至于這感覺對不對,我也不知道。或許他是不想讓你死得太痛快,想要將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之后再殺了你呢?也未可知。”
我知道……我知道他要干什么,瀟琳瑯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喝著水,心底卻不住地吶喊起來,他只不過是想讓我動手來傷害你,讓你嘗嘗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可是洌,你到底曾經做過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以至于人家這么恨你,恨得咬牙切齒?我知道你行事一向獨斷獨行,介于正邪之間,否則你不會逼白浩然用兩百萬賣了我。難道……你以前也曾經這樣傷害過或者用其他更殘忍的方法傷害過其他的女人,所以才招致了今天的大禍嗎?要真是那樣的話,倒是一點都不稀奇的……
聽到段藍橋的話,端木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忍不住苦笑起來:“藍橋,你用不用說得這么血腥啊?聽得我渾身直冒冷汗!我說,你們是不是也幫我想一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過什么人神共憤的事,但是我自己又給忘了?要真能幫我想起來的話,說不定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這么處心積慮地對付我了。”
因為那些未知的、無處不在卻又不知道究竟在何處的危險,現場的氣氛本來十分凝重,但是端木洌這話一出口,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算是自己給自己放松一下好了,否則說不定真的會被這巨大的壓力壓垮的。戈耀曦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調侃一般說道:“那誰知道?你要真想做什么人神共憤的事,你會告訴我們嗎?肯定是一個人偷偷去做了,所以就算你忘了,我們也沒辦法幫你回憶。”
“就是,”段藍橋也樂,笑得眉眼彎彎的,看上去還挺可愛的,“雖然咱們是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但卻不是每時每刻都在一起的,說不定你趁我們倆不在的時候,真的去為非作歹了呢!沒辦法,你自己想吧!最好把從出生到現在三十年來做過的每一件壞事都仔仔細細地回憶一遍,說不定就真的能想起來到底是誰這么恨你,對你念念不忘了。”
危急關頭,這倆小子不但不替自己想辦法,反而在那邊“幸災樂禍”,端木洌不樂意了,哼了一聲說道:“從小到大做過的所有壞事是吧?那兩歲的時候尿床算不算?三歲的時候罵人算不算?五歲的時候上樹掏鳥窩結果掉下來把鄰家小妹妹砸哭了算不算?還有……”
“哈哈!嘿嘿嘿嘿……”不等端木洌說完,順便回憶起了小時候那些快樂時光的段藍橋和戈耀曦早已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夠了之后,段藍橋才勉強整了整臉色之后說道:“行了,別貧了,還是說正事要緊。洌,現在我們該怎么辦?論實力,血影堂這一代顯然高手如云,明顯在我們之上。論形勢,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明顯已經失了先機。所以現在我們已經明顯處在劣勢了,那接下來……”
“接下來你們都別管了。”端木洌淡淡地笑了笑,打斷了段藍橋的話,“藍橋,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已經得出了一個基本的結論,那就是血影堂的目標是我,而不是妖瞳,更不是你們。所以接下來,你們都別再管這件事,各自置身事外就好。這樣萬一我真的出了事,妖瞳還有你們……”
“呀呸呸呸!童言無忌!壞的不靈好的靈……”聽到端木洌居然說出這么喪氣的話,不等瀟琳瑯拜神拜佛,戈耀曦就搶先朝著四方神靈作了好幾個揖,祈求神靈沒有聽到他剛才的話,末了氣哼哼地瞪了他一眼,“洌,你胡說八道什么?拋開朋友的交情不談,你現在是我的大舅子哎!你要是出了事,我會難過死的!所以無論如何我不能置身事外,我就不信了,血影堂真的那么厲害?”
“是啊,洌,你這話說得太沒有水準了,簡直就是在侮辱咱們三十年來的交情。”段藍橋也不滿地搖了搖頭,很是不屑一顧的樣子,“咱們青花·蝶韻暫且不說,就說妖瞳。妖瞳之所以有今天,靠的什么?還不就是大家齊心協力,不離不棄的團結嗎?要是你有了危險我就跑,我有了劫難你就逃,那還搞個屁呀?妖瞳早就成一盤散沙,徹底消失了!所以……”
段藍橋侃侃而談,而且一時半會兒顯然沒打算住口,先給端木洌上一堂思想教育課再說。不過目前形勢緊急,這些上綱上線的東西只能暫時放在一邊,先解決如今的燃眉之急比較重要。所以端木洌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誠懇地說道:“耀曦,藍橋,聽我說。首先我絕對沒有褻瀆咱們之間的情意的意思,而是我不能因為這份情意,就硬將你們全都牽連進來,明白嗎?對方畢竟只是沖我來的,我沒資格拖著你們陪我一起陷入危險之中。當然如果對方是沖著妖瞳來的,那我同樣沒有資格要求你們置身事外,對不對?”
對,這話說得的確是有道理,但是……要他們躲起來看著端木洌獨自一人孤軍奮戰,卻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所以兩人雖然沒有打斷端木洌的話,眼睛里卻明明白白地寫著同樣的意思。多少年的朋友了,端木洌一看到他們如今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算是白說了,他不由苦笑了一聲,接著開口說道:“現在因為我,已經連累到了琳瑯的父母,這已經是大大的不該,如果再將你們也連累了,那我還不如被血影堂的人殺了算了。既然我活著一無是處,只能拖累別人,那我何不干脆跳出來跟血影堂決一死戰,也好過這樣整天提心吊膽!所以,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
“你心領個屁,廢話一籮筐,沒一句有參考價值的。”說來說去還是要獨自一個人去面對血影堂,戈耀曦不屑地張口就罵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段藍橋正因為自己這句話而猛點頭,顯然非常贊同自己的觀點,他不由得意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是吧,藍橋?說了半天全都是廢話,你說他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訴我們,如果以后血影堂或者其他什么堂的人瞄上了我們,他也會當個縮頭烏龜,不管咱們的死活了?”
“我看……”段藍橋故作思索狀地抬起手摸著自己光光的下巴,并且研究性地看著端木洌滿是苦笑的臉,“十有**,這小子是在給自己找退路呢!感情他知道咱倆的本事不如他,所以遇到危險的機會也比他多了……”
“喂!少侮辱人啊!”沒想到這兄弟倆居然是這樣看待自己的,端木洌當場就急了,忍不住橫眉立目地大叫起來,“我什么時候當過縮頭烏龜了?我會丟下自己的兄弟不管嗎?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我比誰都珍惜,所以我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