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幾句話,瀟琳瑯便上前輕輕吻了吻端木洌的唇,叮囑了一句“多加小心”之后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端木洌下意識地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被瀟琳瑯吻過的唇,怔怔地說不出話來。看到端木洌充滿眷戀的目光,戈耀曦不由輕輕笑了笑說道:“美人櫻唇最是令人神往,怎么樣啊,洌,是不是香軟得不得了?”
“是涼得不得了才對。”端木洌收回目光,微微嘆了口氣說著,“琳瑯的嘴唇很涼,我想她心里一定覺得很害怕,但是又怕讓我擔心,所以強忍著不說。跟了我,算她倒霉。”
“瞧你這話說的!怎么可能呢?情到深處無怨尤嘛!”戈耀曦一聽這話不由搖了搖頭,滿臉不贊同的樣子,“既然跟了你,不就是已經決定和你禍福與共了嗎?難道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啊?要照你這么說,你家傾云跟了我,也算她倒霉了?那你當初為什么要同意她跟我在一起,不千方百計地阻攔呢?”
這才發覺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合適,端木洌不由失笑,連連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我隨口說說,你還當真了?好了,不說這些了,還是抓緊時間研究一下我們的作戰計劃比較重要。雖然我已經決定用置之死地而后生這一招,但若是可以不置死地而后生,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兩人自然也無心計較端木洌的話是不是有語病,點了點頭準備開始詳談所謂的作戰計劃了。不過段藍橋卻又臨時想起一件事,所以不得不再次提醒了一句:“洌,你也聽到琳瑯的話了,我問你,你真的打算將整個計劃告訴她,或者干脆將她拉到整個計劃中來?”
“我能拒絕嗎?”端木洌苦笑,對于瀟琳瑯的倔強實在是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他知道她一向是很有主見的,一旦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詳細的計劃我可以告訴她,至于要她參與這個計劃……我認為最好不要,否則到時候不出亂子才怪。”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趕緊來討論討論詳細的作戰計劃吧,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出了公司的大樓,瀟琳瑯不由回過了頭,遙望著端木洌辦公室的窗口,半晌之后突然淡淡地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參與到你的計劃中的,是嗎?因為我只會拖你的后腿……唉!我為什么這么沒用呢?如果我有何優雅那樣的本事……”
一邊說著,瀟琳瑯很快地轉過了身,順著馬路飛快地向前走去,去的方向的確是沖著帝華賓館的,只不過……她為什么要選擇步行,而不準備乘車呢?很簡單,因為她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要打。
因為有上次險些被人綁架的教訓,瀟琳瑯不敢再去找那種太過僻靜的電話亭,而是選擇了一處來往行人比較多的拐角,而且一邊插入電話卡撥號碼,一邊機警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看看有沒有陌生人經過或者企圖靠近。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嘛,在同一件事情上吃一次虧是無知,若是吃兩次虧就是愚蠢了。而她瀟琳瑯,一向就不是個愚蠢的人。
號碼撥出去,電話鈴響了兩次之后,就被人接了起來,并不陌生的男子聲音立即就傳入了瀟琳瑯的耳中:“看到端木洌受傷,居然忍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是因為被端木洌纏住了脫不開身吧?”
瀟琳瑯一聽這話不由渾身一緊,接著咬牙說道:“還真的是你……你可真能干啊!短短一天的時間居然就導演了兩出精彩的戲給我看,我是不是應該跟你說一聲辛苦了?”
大概是沒有想到瀟琳瑯居然用這樣幾句話做開場白,那頭的男子也頓了一下,然后才低沉地笑了起來:“瀟琳瑯,你有種!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怎么你一點都不關心端木洌的死活嗎?”
“你還敢說?”瀟琳瑯簡直怒不可遏,如果不是怕過往的行人聽到自己說的話,她早就尖聲大叫起來了,“你不是說絕不會傷害洌的性命嗎?那你今天這樣做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剎車失靈有多危險?萬一一個剎車不及,他就會……”
“瀟琳瑯,你激動什么?對端木洌的身手也太沒有信心了吧?”不等瀟琳瑯痛快淋漓地嚷嚷完,男子已經施施然地打斷了她,聽口氣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恨得瀟琳瑯牙根直癢癢,“要是一個小小的剎車失靈就能要了他的命,我還用得著浪費這么多腦細胞來對付他嗎?放心吧,我知道做這點小小的手腳殺不了他的,不然我們就沒得玩了,你說是不是?”
“是?是你個大頭鬼!”雖然知道男子說的是實話,瀟琳瑯還是忍不住氣得直想罵街,但又怕被警察以擾亂社會治安罪抓了起來,只好罵罵對方來解氣了,“雖然洌的身手好,但是凡事都有萬一啊!萬一他應付不了那樣的突發狀況,還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你想玩都沒得玩了!”
不知道是被男子氣糊涂了,還是受了男子的感染,瀟琳瑯居然也說出了“沒得玩”這樣的話,難道人命是可以這樣拿來玩的嗎?所以男子似乎很得意,忍不住低沉地笑了笑說道:“說過了讓你放心,那種擺不上臺面的小小狀況,難為不到端木洌,所以沒有萬一,他死不了的!”
“萬一他要是撞死了呢?你這不是草菅人命嗎?”瀟琳瑯還是氣得橫眉立目的,天知道聽到那驚險一幕的時候,她心里有多么恐懼?一顆心簡直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恨不得當時開車的人是她而不是端木洌。可是這個男子居然還在這里優哉游哉地對著她猛夸端木洌的身手好?這不是有病嗎?
“如果他真的撞死了,那他就不是端木洌了。瀟琳瑯,你放一百個心,我對端木洌的了解比你深得多,甚至比端木洌本人還要深得多!所以我不但知道怎樣能讓他死,我也知道怎樣能讓他活!換句話說,他是死是活由不得他,而全憑我的意思。你明白嗎?”難得在這樣的時候,那男子還有心情模仿著武俠小說里的橋段,給了瀟琳瑯這么一句更讓她氣得頭暈眼花的臺詞:什么狗屁理論這是?他當這是在拍電影呢?還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懶得理會男子的話,瀟琳瑯除了憤怒,更多的是覺得恐懼,因為她知道這男子不是吹牛,端木洌如今是死是活,的確是全憑他的意思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瀟琳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付男子這樣的高手,冷靜下來都沒有半分勝算,更何況是徒勞無功地大喊大叫?所以瀟琳瑯不得不強壓住心頭的憤怒,冷冷地說道:“你在我父母床頭留下了匕首,又在洌的汽車上動了手腳,全部都是做給我看的,我已經知道了,那么接下來呢?你還想怎么樣?”
男子似乎是輕輕地笑了笑,然后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瀟琳瑯,這話應該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不錯,端木洌是死是活,全看我的意思,但是現在我的意思還必須看你的意思才能決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意思意思!意思個鬼!瀟琳瑯快被這兩個字給繞暈了,她不得不喘了口氣,按捺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畢竟一邊要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免得重蹈覆轍,一邊還要跟這樣一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高手對話,實在是很耗心力的一件事情,瀟琳瑯有些應付不了。而那男子似乎也知道這件事情比較難以做出決定,所以他居然沒有緊跟著開口逼問,似乎存心想給瀟琳瑯一定的時間思考。好一會兒之后,瀟琳瑯才終于可以重新發出聲音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不過是想告訴我,如果想讓你停止類似的行動,我就必須答應你去傷害洌。否則你就會一直持續不斷地騷擾我周圍所有的親朋好友,直到我不得不向你妥協為止,是不是?”
“用詞準確,表述清楚。”男子淡淡地贊許了一聲,這種惜言如金的作風讓瀟琳瑯真想回敬他一句“語言凝練”,“那么我就要問一問了:你的意思怎樣?是乖乖地跟我配合,還是想繼續見識見識我的其他手段?”
瀟琳瑯身心俱疲,居然暫時將對男子的恨意放到了一邊,苦笑一聲說道:“你的其他手段,我自然不想再見識,但是跟你配合去傷害洌,卻又非我所愿。所以無論我怎么選,最終的結果對洌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傷害。告訴我,你若是我,你會作何選擇?”
不知道是不是瀟琳瑯語氣里的痛苦和無奈打動了對方,男子居然半晌無言,保持著淡淡的、卻又是清冷的沉默。許久之后,他突然開了口:“我不知道。只是我也想問問你:別人傷害端木洌,你覺得殘忍。那么端木洌傷害別人的時候,你會不會覺得殘忍?”
瀟琳瑯一呆,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因為她忽然想起來,似乎在不久之前這男子便跟她說過幾句類似的話,說是端木洌曾經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大致的意思是這樣的,但是男子具體是怎么說的,瀟琳瑯就回憶不大起來了,況且如今這也已經不是重點。重點只在于這男子為什么三番兩次地說端木洌曾經傷害過別人?難道端木洌真的曾經因為年少輕狂而做過什么讓別人恨他入骨的事情嗎?小說.神秘上司抵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