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氤氳,赫連清歡灑了些舒筋活血的靈露進(jìn)去,蘊藉的香味兒若有似無地飄了一屋子。
水溫稍稍有些熱,不消片刻,女孩的臉上便蒸上了緋紅色的霞,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一點一點消去昨晚愛的痕跡,一片片青紫在他手指腹下消失,他感覺到她的注視,迎上她的視線,繼而又躲閃開。
她也抿著嘴羞澀地偷笑,恨不得將頭扎進(jìn)水裡去。
房間裡除了撩撥的水聲,還有誰和誰的心跳聲。
她趴在浴桶邊,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肩膀上力度適中的按壓,舒爽到四肢百骸,眼皮子垂著,能看到他腰間剔透的宮玉,手伸出水去捏住,似是無心的把玩著,溼漉漉的雙手卻又順著栓宮玉的繩結(jié)向上一點一點地蹭著,及到他的腰上,輕輕拉了拉衣裳,又晃了晃。
赫連清歡不解地看著他,手掌拂過她披散開的長髮,“怎麼了?按疼你了?”
她搖搖頭,抿著嘴脣看著他,還是不言語,臉卻更紅了。
他的手又拂過她的面頰,“是水太熱了?”怕她受涼,他一直在斷斷續(xù)續(xù)地加溫。
她還是搖頭,潮乎乎的手扒拉上的他衣襟,領(lǐng)口,脖子,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他倉促起身,她卻沒有撒手,被他帶出水來,露出半截身子,像條白光光的小魚。
“師父你別走!”
“你……你,你好好洗澡。”
“那你得和我親個嘴兒!”終於說出這等不害臊的親熱要求來,她腮幫子鼓鼓地看著他。
“不……你聽話,等師父心魔一去,立刻娶你好不好?”身上被滑溜溜的小魚掛著,衣裳早已溼了大片,怕她冷著,只好蹲下身去將她放回水裡,又覺得狼狽,又覺得甜蜜,這情愛,真真是折磨死個人。
“不行,我不要,那要等好久。”她不幹,她撅嘴,摟著他的脖子不放。
“你昨天把我的嘴都咬破了,那可是我的初吻啊!我要你賠我!賠我個甜甜蜜蜜的,溫溫柔柔的,要不然,我可有心理陰影了,你昨天……你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嚇人……”
哭喪著臉,眨眨眼,擠了半天也沒擠出一滴眼淚來,卻把她的帥哥心疼的蒼白了臉,赫連清歡修長的手掌捧起女孩的面頰,“是師父不好,師父……讓小紫受苦了……”
心裡一抽,暗罵自己卑鄙,不過是貪求一個吻嘛,竟然威逼恐嚇使苦肉計,“我,我,我不覺得苦,比坐過山車還好玩呢……”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小如蚊子,復(fù)又加大音量,“就親一個吧師父,好嘛……親親吧……”小手拉著他的衣裳,拉拉扯扯。
赫連清歡似乎是真的沒辦法了,連連嘆了幾口氣,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女孩,終於,面露難色地低聲說道:“師父……不懂這個。”
“呃……”拼命忍著笑,拼命忍著噴的衝動,牙縫裡露出幾個字來,“師父,我也不會,我們,我們一起練習(xí)練習(xí)吧。”
……
一個澡,糾糾纏纏,甜甜蜜蜜,撲撲騰騰地洗了一個時辰。
穿好衣服,乖乖地坐在小凳上,依舊是赫連清歡爲(wèi)她綰好了髮髻,纏了彩色的發(fā)繩,“師父,你眉心的黑氣要多少年才能消失掉?”
想起自己墜仙的時候,那黑印子聽說要好幾百年才能去掉,封千紫心裡一陣鬱悶。
赫連清歡拿著梳子的手頓了一下,“若是閉關(guān)清心靜修,不出五年即可。”
“閉關(guān)?!”封千紫扭回頭來,一臉不滿,“我不要師父閉關(guān),嗯~~閉關(guān)就看不到師父了。”手臂樓上他的腰,糾纏著問道:“不閉關(guān)的話要多久能恢復(fù)啊?”
“……不是定數(shù)。”
“那你白天閉關(guān),晚上出關(guān),或者白天出關(guān),晚上閉關(guān)?”
“不行。”
“反正,反正我不要師父閉關(guān)。”忽然想到個好主意,她眼睛一亮,“要不我們私奔吧?等你恢復(fù)了仙身我們再回來?就像師祖一樣玩失蹤?”
赫連清歡笑著皺眉,“師父是這天姥山的掌門,怎麼能爲(wèi)了一己之私,棄仙派於不顧。”
“你平常也沒管過什麼啊,都是夜白大師兄和子央二師兄還有展顏在幫你打理,你做了好久的閒人,現(xiàn)在倒知道要負(fù)責(zé)任了?”還是不甘心,繼續(xù)糾纏。
“平常事務(wù)不要打理,遇到盛大節(jié)日或者慶典,我總要出面的。”耐心地解釋,額頭抵上額頭,自是也有萬分不捨。
“哼!”封千紫像沒養(yǎng)熟的小野貓,雙手在他身上狠狠地?fù)现拔也还芾玻钇鸫a也要跟我度完蜜月啦!”
“什麼蜜月?”抓住她不停亂動的手,心裡一陣心馳盪漾。
“就是,就是……師父要閉關(guān),也不要馬上……多陪小紫幾天好不好?”頭埋進(jìn)他懷裡,手指在他胸前劃著道道。
“那是自然,你白姐姐最近桃花纏身,恐怕無暇仙派事務(wù),你師祖失憶,性情大變,也無法做主,夜白和子央打理日常事務(wù)還可,若是遇到什麼大事件,還需找個可靠的人來主持,我想,千蓮倒不失爲(wèi)一個好的人選,等他來了,我還要和他好好合計合計。”
“你要他知道你現(xiàn)在這樣子了?”封千紫擡頭訝然。
赫連清歡點點頭。
……
冰消雪融,春風(fēng)送暖,萬物復(fù)甦,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一撥又一撥,梨樹林裡鑽出一層鮮嫩的小草兒來,樹上佈滿了花骨朵,眼看著就要開了。
司空千蓮還沒有來。
這個人,似乎也不急。
今天,她比他先醒來。
他的睡姿很好,仰面朝天,微微翹起一條腿,她像只趴趴熊一樣趴在他身側(cè),一條腿壓著他的肚子,口水第N次打溼了他的肩膀,濡溼一片,他許是習(xí)慣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安靜地呼吸,綿長而均勻。
拇指抹上他的脣,沿著脣角輪廓細(xì)細(xì)描摹,以前每次醒來看不到他,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個甜蜜不真實的夢,好幾次連衣服都不穿,只穿著肚兜小褲就向外跑,四處尋著他的身影,以至於他不得不在月華殿外設(shè)下屏障,說是怕她凍著。
她是他的,連天上飛過的鳥兒都不許看。
偶爾到山下去,心不在焉地縮在白青霓身後看她與夜旋玉下棋,末了,要幾瓶清心露回去給那個人喝,雖然每次都說沒用的,不管用的,每次也都乖乖地喝了。
“你師父還在生你的氣?”白青霓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棋盤。
“嗯嗯,唉,這也不怨我?guī)煾福赡苁俏业搅伺涯嫫诹税桑瑢W(xué)會頂嘴了,把他氣個夠嗆,每天給我佈置好多課業(yè),搞得我也沒什麼時間下山玩了,我這一肚子怨氣,就憑著喝姐姐幾口清心露敗火呢!”
這話說得一分真,九分假,依著赫連清歡的脾氣,似乎,沒什麼叫人懷疑的。
說了幾次,竟成了真事兒似的了。
夜釵送給她不少小玩意和好吃的,“有些是墨妍送你的,知道你憋不住,你拿去玩也要有個節(jié)制,再惹師伯生氣就不好,你好生在山頂上修行,把以前落下的功課趕緊補回來……”
宮惜拉她到?jīng)]人的地方,“看看你,倒是人大了,心也大了,師伯又不愛說話,你頂他幾句,他回不上來,有氣憋在心裡頭,還不把他氣壞了,怎麼說你們也經(jīng)歷了……算是守得雲(yún)開見月明瞭,你就順著他些吧……”
安夜白,藍(lán)子央,祝展顏,凡是看見她的都少不了幾句嘮叨,於是擺出來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我看你們比我?guī)煾敢埠貌涣四膬喝ィ粋€比一個煩人,以後我也不下山了,學(xué)著那個無趣的人做個清心寡慾的小道姑,就稱了你們大夥的心了!”
衆(zhòng)人唉聲嘆氣,哪兒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一個清冷孤傲的神仙,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徒弟,誰會懷疑他們倆人竟會……
於是,紫雲(yún)頂上倒成了兩個人的世外桃源。
小手描完了嘴脣,順著往上描他的眉眼,眉宇間的黑氣隱隱欲現(xiàn),湊上去親親,恨不得把那黑氣吸進(jìn)自己肚子裡去。
腰上一緊,是他的手?jǐn)埩松蟻怼?
“小歡歡,你醒了?”一時間眉開眼笑。
摟著女孩腰身的手臂一僵,“說了多少次了,不許這麼叫我,若是習(xí)慣了,往後有旁人在的時候還不叫人笑掉大牙,你讓師父的臉往哪兒擱?”
第二次做那件事的時候,是她要求的,卻只說想坐過山車,比劃了半天也比劃不出個所以然來,弄得她的帥哥莫名其妙。
深更半夜裡糾纏來糾纏去,就是不肯離開,終於明白她想要什麼,赫連清歡漲紅了臉。
“等我娶你……”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孩撕開了衣裳,露出白皙的胸膛來,胸前的紅豆被她咬住,身上一顫,竟被她撲倒。
“上次是你用強的,這次該換我了!”趴趴熊一般騎在他身上,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手不停地在他身上亂摸,嘴也是亂啃亂咬,就怕他反抗,自己還真不是對手。
最終還是被他制住了,正沮喪間,他一個翻轉(zhuǎn)壓上來,眼中再不復(fù)先前的漠然和清明,似有水光,似有火光,水火交融映著他英俊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