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秦飛宇看她笑得那么開心,忍不住小聲說道。
夏晴轉(zhuǎn)頭,調(diào)皮的沖他眨眨眼,仿佛在說:我就是故意的,你別揭穿呀!
夏晴已經(jīng)回過頭去,繼續(xù)和水芙他們說話,秦飛宇卻盯著夏晴的背影,看得出神,眼前不斷閃過夏晴調(diào)皮眨眼的樣子。
那般靈動可愛。
原來這就是她,冷酷起來比誰都冷酷,可愛起來比誰都可愛。
不一會兒,古皓然領(lǐng)著天鷹隊十六人前來。天鷹隊其他人都在各地執(zhí)行任務(wù),這十六歲跟隨古皓然一起尋找夏晴。十三也在其中。
秦飛宇和十三一起被冥寒關(guān)押多日,也算是患難與共。
夏晴大大方方的招呼眾人坐下,一點也沒有擺王妃的架子。
她手持酒杯,親自給眾人倒酒,然后挨個敬過去。
夏晴此舉,讓天鷹隊的人特別感動。
敬完一輪后,夏晴發(fā)自真心道:“我真的很感激你們,幫我做了太多事情,也為慶國百姓做了太多事情,但是因為身份問題,你們只能躲在暗處,縱使有再大的功勞,也無法享受到應(yīng)有的獎賞和贊譽,對此,我深表歉意!”
夏晴說完后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王妃千萬不要折煞我等,能夠追隨王妃,是我們的榮幸!”其中一名天鷹隊員急忙起身回禮。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回禮。雖然他們長期藏在暗處,沒有闖下名聲,但夏晴出手一向大方,在金錢方面從不曾虧待他們。而且,他們一路跟著夏晴過來,早對她的各種手段和智謀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沒有夏晴,他們現(xiàn)在還只是凌云寨中的一個小小土匪,也或許早就被冥寒帶兵剿殺了。
“我知道你們對我忠心耿耿,越是如此,我便越覺得愧疚,因為我能為你們做的事情太少了!”夏晴說的是真心話。對其他掌權(quán)者來說,類似天鷹隊這種不過是忠心的死士,為主人出生入死乃是他們的義務(wù),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事情。說的不好聽一點,其實和奴仆差不多,只是比普通奴仆本領(lǐng)大些而已。
但夏晴從不這么認為。對她而言,這其中每個人都是精英,他們沒有義務(wù)必須效忠自己。但他們選擇了效忠,那么她便要對他們的忠心負責(zé),努力回報他們更多。
“王妃,你無需如此,大家都是心甘情愿追隨你!”古皓然起身表態(tài)道。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謝謝大家!來,喝酒!大家一起干一杯!”夏晴豪爽道。
眾人齊齊端起酒杯,一干而盡。
秦飛宇靜靜看著這一切,眼中有震驚有欣賞也有質(zhì)疑,他沒想到,夏晴竟會對自己的屬下如此禮遇,完全不分尊卑,似乎把他們當朋友一樣。
這一點,對于出身權(quán)貴之家,自幼在尊卑有序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他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在秦飛宇看來,天鷹隊成員其實就是夏晴培養(yǎng)的死士,就是下人。哪有主人和下人平起平坐,一起吃飯的道理?更何況夏晴還是王妃,極有可能便是未來的慶國皇后。
秦飛宇一邊極其不認同,一邊想,或許,這就是她獨特的魅力吧,永遠這么不拘一格,出人意料。
酒宴在一片歡樂的氛圍中進行。
快結(jié)束時,古皓然起身道:“王妃,既然你已平安歸來,冥寒暫時沒有威脅,我想即刻離開,趕赴襄陽,支援定國侯!”
北疆的戰(zhàn)事雖然很快便結(jié)束了,但慶國和西涼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因為夏侯所帶兵力并不多,而朱家余孽將剩余所有勢力轉(zhuǎn)移到襄陽,還扶持南宮霽登基為帝,說服周圍諸多郡縣投誠,致使西部局勢更加混亂。
西涼公開認可南宮霽的皇帝身份,發(fā)詔書譴責(zé)閑王、辰王以及定國侯勾結(jié)起來,毒傻皇帝并將他囚禁起來。西涼將南宮瑾、南宮辰以及夏瑞風(fēng)等人定為叛賊團伙,而將南宮霽奉為正統(tǒng)政權(quán),打著幫助慶國平定叛亂的正義旗號出兵協(xié)助南宮霽。
如此一來,夏瑞風(fēng)便要面臨西涼和朱家一派的雙重攻擊,還要隨時防備周圍郡縣頭領(lǐng)倒戈,戰(zhàn)斗情況不容樂觀。
朱家人沒有死完,古皓然的復(fù)仇之路自然沒有結(jié)束,他一直都惦記著剩余的幾個朱家人頭,但因為夏晴的事,他不得不前來云城。如今云城局勢已定,古皓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赴西方。
夏晴沉默,她知曉古皓然復(fù)仇心切,可他這種狀態(tài)讓她很不放心。戰(zhàn)場無情,若他一門心思只想著復(fù)仇,很可能會出事。
古皓然自然清楚夏晴的顧慮,他補充道:“王妃放心,我已不是曾經(jīng)那個魯莽少年!跟國仇比起來,家恨實在算不得什么!我會以大局為重,聽從定國侯調(diào)令!”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去吧!我在榮安,等你得勝歸來!”古皓然如此堅持,夏晴只好允了,不過,她還是叮囑道,“你時時刻刻都要記得,你是古家唯一的血脈,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榮安城內(nèi)將再無古家!”
“皓然謹記在心!”古皓然清楚,夏晴是怕他被復(fù)仇沖昏了頭腦,會冒死去做傻事。
“秦某愿隨古兄一起前往!”秦飛宇忽然起身,對夏晴作揖道,“還望王妃應(yīng)允!”
“你去干嘛?”夏晴回頭打量他。
秦飛宇自嘲一笑,“自然是去打仗!”
“難道不是想趁機弄幾個西涼女人玩玩?”夏晴挑眉打趣道。
眾人哄然大笑。
秦飛宇臉色再次黑如鍋底。
“開個玩笑,調(diào)節(jié)下氣氛而已,不要激動!”夏晴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既然秦公子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為國殺敵,那便去吧,爭取當個將軍回來!不過,你身上的傷好像還沒好全,不礙事吧?”
“沒事,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我一定會努力當個將軍回來,給你看看。秦飛宇在心里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早些上路吧,早些得勝歸來,我在榮安等你們好消息!”夏晴斟滿一杯酒,“來,干下這最后一杯酒,祝你們旗開得勝,一路平安!”
眾人紛紛舉起酒杯,為兩人送行。
水芙年紀尚小,沒有喝酒,她也聽不太懂夏晴他們在說什么,不過秦飛宇要走這點她聽得明白。水芙走到秦飛宇身邊,扯住他的衣袖,“秦叔叔要走了嗎?秦叔叔能不能別走!”
秦飛宇蹲下身,摸摸她的頭,“芙兒乖乖聽你師父的話,秦叔叔是去打壞人,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嗯,芙兒會聽師父的話,那秦叔叔保重!”水芙很懂事,雖然很舍不得秦飛宇離開,但她知道,秦叔叔是去做正事。
古皓然和秦飛宇當即離開,酒宴散掉,天鷹隊成員各自執(zhí)行任務(wù)。
夏晴則帶著水芙和木銳明兩人前往書房,傳授他們醫(yī)理和武學(xué)基礎(chǔ)。
南宮瑾直到晚上才回來,他對夏晴說:“已經(jīng)命人把冥寒送走,華琴也已離開,你可以安心了!”
“嗯!”夏晴回道,“以冥寒的狀態(tài),怕是要休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云城之危已解,我們可以啟程回榮安了!”
夏晴拿起桌上一張密報,說道:“據(jù)說皇上的狀態(tài)很不好,已經(jīng)很少進食,我想,我們應(yīng)該盡快回去看看!”
提起皇上,南宮瑾情緒復(fù)雜。他的殺父仇人,卻也是養(yǎng)大的人。
“是該回去了……”南宮瑾沉思片刻,說道,“可是,梅山島上的勢力不除,我總有些不放心!若是冥寒身體恢復(fù)后,再次率梅山島水軍來攻,那我們豈不是又要被打個措手不及?就算他們短期內(nèi)不來進攻,但那么多精銳兵力,在梅山島上繼續(xù)日以繼夜的訓(xùn)練,終究是個很大的威脅!如今,冥寒重傷,漠國內(nèi)訌,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錯過此次,再想鏟除梅山島上的兵力,恐怕就很難了!”
夏晴陷入沉默。跟冥寒在一起這么久,她很清楚,對冥寒來說,梅山島意味著什么。
梅山島相當于冥寒的根據(jù)地,他的世外桃源,是他灌注全部心血的所在。
若是趁著他重傷之際,將梅山島毀掉,未免太過殘忍。
可是,這一路來,冥寒雖然努力在改變,但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觀念并沒有變,他依舊視人命如螻蟻,依舊喜好殺戮,只是因為夏晴的緣故才收斂了一些。
如果冥寒再次狂性大發(fā),卷土重來,那對百姓而言,將是一場莫大的災(zāi)難。
何況梅山島上那些追隨冥寒的人,夏晴也接觸過,因為殘酷的訓(xùn)練方式以及長期受冥寒影響,他們身上多多少少有冥寒的影子,性情殘暴,崇尚殺戮。這樣一批兵力,不除掉,的確是個極大的禍患。
“你又心軟了?”南宮瑾聲音微沉,“你要想清楚,天下之爭,從來容不得半點心軟!”
她又心軟了……
是呀,她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心軟了?
冥寒明明是惡人,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軟?
為了云城,為了慶國百姓,梅山島上的勢力,必須除掉!
她為何還要這般猶豫?
夏晴閉上眼,再睜開,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除,必須除!不過我們手下并沒有擅長遠航的兵力,此次攻島,我們恐怕只能輔助!”
“輔助?”南宮瑾顯然有些不解,“那由誰來攻?”
“黎清!”夏晴解釋道,“慶國現(xiàn)在局勢緊張,兵力不足,且軍隊普遍缺乏海戰(zhàn)經(jīng)驗,貿(mào)然前去攻打梅山島,短期內(nèi)取勝的可能性很小,但拖的時間久了,物力財力人力方面都有所不支。而海族則不同,他們長期生活在海上,擅長海戰(zhàn),航海技術(shù)先進,若他們出馬,必然可以盡快攻下梅山,一舉消滅冥寒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