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生別過臉去,在這件事情她的確處于劣勢,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端木傾城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的悲憤轉為心痛,握著她的手:“難道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不能說的事情嗎?”
“皇上不用為我擔心,不過是一般的蠱蟲不礙事。”蔡天生露出一絲淺笑,既想安撫住端木傾城憤怒的心,又想要保住這個秘密,不然她相信端木傾城一定會很被動。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候百姓或許能夠逃過蘇墨陽的魔爪,但是先不說端木傾城身為帝王,就憑他與蘇墨陽的結怨,蘇墨陽也不會放過他。
端木傾城看著她的眼睛:“一般的小蠱蟲?”
“難道皇上不信我?”蔡天生輕聲道,聲音有些異常,她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打斷端木傾城的詢問。
端木傾城看到她委屈的樣子,心中也是大為不忍,但是總覺得哪里不對,頓了一下道:“這蠱蟲是不是蘇墨陽給你下的?”
蔡天生有些怔住了,不知道他詢問的含義是什么,有些詫異道:“怎么這么問?”
“你身體里的蠱蟲有蘇墨陽的氣息!”端木傾城垂下眼簾,“難不成是蘇墨陽給你下的是同心蠱?”
這話說出來,蔡天生先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她沒想到居然被端木傾城看出來,現在再想圓謊已經是不可能,但是讓她承認她也實在是做不到。
見蔡天生不說話,端木傾城心中已經肯定下來,繼續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將蠱蟲引出來的。”
“皇上不用管我,既然蘇墨陽敢在我身上下蠱,就一定不會對我怎么樣。”蔡天生沖端木傾城搖搖頭,臉上恢復以往的自信。
端木傾城沖她搖搖頭:“以前或許他不會,但是我從他的眼里看到了嫉妒和恨,僅憑這兩點就足以使蘇墨陽展開瘋狂的報復,因此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誰都不知道。”
“皇上的意思是?”蔡天生想起佩瑤公主對蘇墨陽的形容,有些擔心青翠和上官云舒的情況。
畢竟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信息傳過來,縱然端木傾城說一定不會讓他們有事,但是她還是放不下,畢竟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棄她而去,她實在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蘇墨陽現在與瘋子無異!”端木傾城用這幾個字來形容蘇墨陽。
由此也能夠看出此時的蘇墨陽已經達到了何種地步,不然也不會有恃無恐的闖入瑙珠國的宮中。
“現在蘇墨陽一直遲遲沒有行動,恐怕又在研究什么新的蠱毒,看來他是想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直接讓所有人都屈服在他的腳下。”端木傾城繼續說道。
“皇上既然能夠看出我身體內的蠱蟲,想必也能夠看出別人的,相信皇上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蔡天生由衷的說道,她相信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難住端木傾城。
端木傾城嘆了口氣,搖搖頭,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蘇墨陽,可惜以前他還會這樣做,但是現在,在沒有找到解除蔡天生體內同心蠱之前,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碰蘇墨陽。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端木傾城微笑的對她說道,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皇上,其實很多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顧忌那么多,不然只會讓你輸的很慘,而我不想看到你失敗。”蔡天生最不想的就是因為自己讓端木傾城出事,無論端木傾城是否能夠聽進去,她都一定要說。
端木傾城沖她點點頭,示意她去休息,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兩個人各懷心事,眉頭的愁緒都變的一樣起來。
端木傾城想了許久才召喚出暗衛道:“現在阿亞圣女那邊怎么樣了?”
“依舊沒有阿亞圣女的下落。”侍衛頓了一下道,“但是在雪山之巔好像發現了雪姑娘的遺體。”
“你的意思是現在阿亞圣女可能在雪山之巔陪著雪娘?”端木傾城揉揉疼痛的額頭,能夠救蔡天生的只有阿亞圣女,所有有一線以希望他都不愿意放棄。
暗衛低著頭,并不敢肯定。
“你們馬上派人到雪山之巔查明情況,如果情況屬實,馬上回來稟報,并將雪娘的死透露給阿亞圣女,相信她不會坐視不理的。”端木傾城吩咐道。
他不可能看著蘇墨陽只手遮天。
縱然請阿亞圣女這一招棋走的有些險,卻也不失是一招好棋。
暗衛正要離開,端木傾城繼續道:“想辦法查出大祭司在瑙珠國的落腳點。”
“是!”暗衛答道。
做完這些事情,端木傾城將軍事部署圖上面的幾個地方做了簡單的修改,好讓一切看的順其自然一些,他知道過不了多久,末容就會再一次來請命。
東方既白的時候,王公公在外面稟報道:“其稟皇上,八王爺的門客求見。”
端木傾城本以為最先坐不住的是末容,沒想到他還是高估了端木政的實力,頓了一下道:“請他進來。”
隨即他看到王公公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這個男子看起來大概三十來歲,滿目滄桑,如果不是因為他頭頂的黑發,端木傾城一定會覺得他是一位垂暮的老人。
人生異相,必然有過人之處,因此他也并不小看這個男子。
這個男子因為容貌被諸多人不喜,哪怕滿腹才華,卻得不到施展,縱然僥幸留在了端木政身邊,卻也得不到重用,這次若非誰都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也定然不會輪到他。
他原本以為端木傾城看到他的容貌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嫌棄、厭惡甚至是不忍直視,可是都沒有,端木傾城的神色依舊平淡如許,就好像看一個正常人一樣,絲毫沒有他所想的那些癥狀。
這讓他的心里一下子流過一道暖流。
端木傾城從椅子上走到門客面前,笑著道:“八王爺將你派來所為何事?”
他身上的貴重之氣壓的這個男子有些喘不過起來,心中不自覺地的有些緊張:“八王爺希望皇上能夠與他合作,共同對抗外敵。”
“與他合作與為虎作倀有什么不同?”端木傾城繼續問道。
“八王爺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從來未曾有過異心,還請皇上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門客說完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先起來吧,朕心里有數。”端木傾城將他扶起來,“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八王爺的門客匣子!”這幾個字里面已經隱藏了居多的深意,端木傾城也不難看出匣子是在向他示好。
只是非我族類其心必誅,他可不會輕易相信這樣一個人。
不過人家示好,他自然也不能拒之門外,思索了一下道:“你拿什么進行保證?”
“如果八王爺有異心,我必然提頭來見。”匣子說完,抽出腰間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劃下去,獻血落在地上。
“你這是做什么?”端木傾城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塊布來,給匣子包上,就是這個小小的動作,已經足夠讓匣子心生感動,他看著端木傾城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之前他來已經做好了應對端木傾城的各種準備,但是端木傾城所做的一切都讓他有些束手無措,甚至覺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帝王才對。
“好些了嗎?”端木傾城為他包扎好傷口之后,輕聲問道,只當他是一個朋友,絲毫沒有一點傲慢之氣。
“多謝皇上!”他跪在端木傾城面前,僅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的感激之情。
面對端木傾城他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所丟失的尊嚴,思索了一下繼續道:“如果皇上能夠信得過我,我一定幫皇上監視好八王爺,若是他有反意,我就算死也會提著他的頭來見您。”
端木傾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笑著道:“他畢竟是我八皇叔,我也不希望他有這個心,既然你如此說,那你回去告訴八皇叔,我愿意與他冰釋前嫌,共同抵抗外敵。”
匣子看著端木傾城傾城的眼眸,好像一灣清水不沾染任何雜質,看的人就好像要融入到里面以此來遠離人世間的紛擾。
僅是這樣的眼眸就讓匣子有些呆滯,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樣清澈的眸子,心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
端木傾城看著他的眼眸頓了一下道:“你今日單獨來宮中見朕,足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奇才,奈何要……”
匣子聽著也知道他后面的意思是什么,當即跪下:“我只是想要展現自己的才華,為國家做些事情,并未有其他的心里。”
“若是如此,朕給你一道圣旨,等這件事情完結之后,朕封你為宰相如何?”
話罷,匣子的眼中冒出亮光,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端木傾城,只聽端木傾城繼續道:“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朕不會勉強你的。”
“皇上剛才的話可當真?”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沒有人能夠經受的高官厚祿的誘惑,他也不例外。
“自然,君無戲言。”端木傾城將他扶起來,讓他看不出一絲雜質。
“臣謝主隆恩。”端木傾城將密旨交給他,一副委托重任的樣子。
僅憑這一點尊重對于匣子來說就足夠了,他在心中發誓一定會完成好端木傾城交給自己的任務。
只是這樣做就會成為背信棄義的小人,他的心中開始有些掙扎,畢竟他的抉擇有自己的底線,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端木傾城閱人無數,如何看不出他心中的掙扎,只是匣子確實是一個可塑之才,他自然希望能夠為自己所用。匣子出去之后,他召喚出暗衛來:“你們幾個給我盯緊他。”
現在局勢進一步惡化,端木政縱然手上的兵力不如末容,但是端木政經營這些年,手下也積攢了不少仁人志士,若是這些人的力量集中起來,那對于端木政來說就是如虎添翼,到時候定然不會比國家的軍隊差,畢竟一個好的將軍能夠敵得過十萬士兵,這一點單憑匣子這一份膽識就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