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穎兒最終被秦氏派人趕了出去,就連跟隨她一起去的朱彩玲的家丁也同樣沒有給面子。家丁本來就不愿意跟著這個驕傲的公主一起來找罵,可沒法子啊,主子有命,他做奴才的自然只能聽命。
“呸,真是晦氣,居然讓人給趕了出來?!奔叶〔粣偟穆裨沟?。
聞言,越穎兒也不與他頂嘴,不是不敢,而是實在是沒有心力這樣去做,大皇兄都這樣了,那么二皇兄還會幫助她嗎?許是不會的吧,但是她還是不愿意放棄,繼續(xù)朝著二皇兄越意的府邸走去。
來到她熟悉的大門錢,看到門上的牌匾早已更換,但不同的是并非將意王府改成越府,而已經(jīng)成為了錢府。
越穎兒心里更加慌亂了,快步走到角門邊,用力叩門,希望二皇兄只是為了躲避鋒芒才掛出錢府的,因為她的二嫂就姓錢。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幾聲急促的敲門聲,越穎兒希望開門看到的就是原來看門的狗子,可事情往往是不如意的,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后生。這小廝生的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的,看著就招人喜歡。
“姑娘你找誰?。俊毙P笑著道。他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原來的身份,但是主子說過,不論貧富身份,都要說話客客氣氣的,不能丟了面子。
“小哥,這府上的主人可是姓越的?”
“姑娘,你找的可是這宅子以前的主人???”
“以前的主人?你的意思是……”
“三天前,這宅子以前的主人將這宅子賣給了我家主人了?!?
“那你知道這宅子以前的主人去哪里了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毙P見越穎兒也不在追問,便退回了門內(nèi),將門關(guān)上。
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越穎兒的心猶如在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人情涼薄,自己的兄長都不伸手,那還能指望誰呢。隨即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跟隨她一起來的家丁可是不干了。
“喂,你這是要去哪里???”
“不要你管,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痹椒f兒怒道。
“呸,你想溜?門兒都沒有,跟我回去見夫人去。”家丁不由分說,拉著越穎兒疾步朝著朱彩玲家走去……
狗子聽到門外已經(jīng)安靜了,悄悄的打開一條門縫,確定已經(jīng)沒人在外面,這才關(guān)上門,隨即轉(zhuǎn)身對身后站著的年輕男子躬身行禮道:“老爺,那女子已經(jīng)走了?!?
“恩,走了就行了,狗子啊,你這差事當(dāng)?shù)牟诲e,記得,她若是再來,還是按照方才的話告訴她?!痹揭庳?fù)手站在庭院中淡淡道。
狗子雖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誰,但是從自己家老爺臉上看得出,他們應(yīng)該是至親,若是至親不應(yīng)該守望相助的嗎?為何要欺騙她呢,而且看樣子那女子生活的不是很好啊。
正在這個時候,從宅子的另一頭,走來了一年輕美婦,“夫君,她走了嗎?”
“走了,還是你的法子好,只要改改門匾就把她騙走了。”
“我這也是為了咱們的家好,不過總這樣也不行啊,總有一天還是會讓她知道的呀?!?
“你不用擔(dān)心了,只需要好好的把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幸好昨天我跟大哥就得到消息她去了越和那里,知道她跟朱彩玲不對頭,會來投奔我們?!?
“恩,希望咱們可以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錢氏撫著已經(jīng)突起的肚子淺笑道。
“為了孩子,平淡的日子也不錯,好了,我們回房吧。”越意扶著錢氏柔聲道。正在夫妻二人邁步走入花廳之時,大門再次被人叩響。狗子趕忙跑了過去,來人正是越樂。
“大哥?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越意疑惑道。
“方才她也來找你了吧?!痹綐氛Z氣十分肯定道。
“是啊,想必來我這里之前也去大哥那里了吧?!?
“恩,是啊,她去了,張口就要跟我要一支百年人參?!痹綐窇崙嵉?。
“什么?百年人參?她瘋了嗎?我們落到如今的這般境地,也都是拜她所賜的,還有臉要什么百年人參,就連剛出土的也不給。”越意聽罷也十分的氣憤,本來他們一個是樂王,一個是意王,生活富足逍遙自在,而這一切都已經(jīng)被那個越穎兒給毀了,叫他們怎么能不恨呢。
“她是瘋了,她在越和那邊,居然偷吃朱彩玲的人參雞湯,簡直把皇家的臉面都給丟光了,被朱彩玲罵了一頓趕出來,她卻說用百年人參還朱彩玲的十年人參。”越樂越說越是氣憤,連手中的茶杯都重重的擲在地上。
越意看看地上的碎片,雖有不悅,但是也不好宣諸于口,只好忍著怒氣勸道:“大哥也別生氣了,現(xiàn)如今也就咱們兄弟倆還能守住這宅子,其他的幾個郡王家里都被百姓闖進(jìn)去搶光了呢。”
“誰說不是呢,璃夏國已經(jīng)派了官員前來接收南疆的政務(wù),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有十萬大軍駐守在此,還不知道璃夏皇族要怎么對待我們呢?!边@個問題是他們最為擔(dān)憂的,他們跟普通百姓不一樣,夏家不會傷害南疆百姓,那他們呢?會不會沒收田產(chǎn)、房產(chǎn)要是都沒收了,他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的,搞不好還會被發(fā)配邊疆做勞役,思及此,越樂跟越意兩人對越穎兒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
璃夏國。
璃夏皇帝高坐大殿之上,皇后坐在一側(cè),接著便是夏離殤、夏易杰、祺王夫婦、凌云飛,而夏月夕則被綁著跪在大殿之上。
“月夕,你可知道你做錯了什么?”璃夏皇帝氣憤道。
“我沒有錯,有錯的是你,你偏心,偏聽偏信奸人的讒言,害死我母妃,我要報仇。”夏月夕怒吼道。
“月夕,你怎么這樣跟你父皇說話呢,你父皇他……”
還沒等皇后把話說完,夏月夕便嗤笑一聲冷冷道:“賤人,你別以為你少裝出一副和善的模樣了,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過我跟凌若翾。”
“你……”皇后雖然惱怒,但是也不好當(dāng)場發(fā)作,否則惹的皇帝對她不悅了那就不好了,而且在自己兒子面前一定要表現(xiàn)出自己和善、寬容的一面來,否則……,不,沒有否則。
“你不要詆毀我的母后,我的母后一向都是和善寬容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太過剛愎自用所致?!毕碾x殤怒斥夏月夕道。他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的母親,母親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位慈母,怎么會是他所說的那樣。
“詆毀?呵呵,夏離殤,我該是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蠢呢。我母妃與凌若翾從不相識,為何要害她,還不是你的母后從中攛掇的嗎?”
“你胡說,我母后是不會那么做的,若翾當(dāng)初是我的太子妃,是她的兒媳,再說若翾聰慧大度,足以母儀天下,母后怎么會對她不滿?!?
“你是忘記你的側(cè)妃表妹了吧,你母后想讓她們林家的女人永坐皇后的寶座,而凌若翾她是云裳國的人,縱然在好,也不是不姓林,所以你的母后就挑起我母妃與凌若翾的爭斗,借凌若翾的手除掉我的母后,之后也是她慫恿林側(cè)妃給凌若翾下毒,卻沒想到凌若翾早已打算假死離開璃夏國?!?
凌若翾原以為夏月夕一切恨都在自己身上,如今看來倒是未必了,他很清楚自己與母妃怎么會陰陽相隔,也知道凌若翾也不過是皇后用來殺云夫人的一枚棋子罷了。
“我不信,你是騙我的。母后,他是胡說的對不對?”夏離殤含淚道。原本他也曾經(jīng)有過疑慮,只是這樣被人說出來,心里還是很難接受的。
“殤兒,不要信他的話,他這么做都是為了離間我們母子的感情,若翾那么優(yōu)秀我怎么會不喜歡她呢,只是你們有緣無分啊?!被屎笕崧晞裎康馈?
聞言,凌若翾在心底冷笑,喜歡我?似乎沒有吧,從自己剛當(dāng)璃夏國開始,這位皇后就已經(jīng)在盤算著如何對付自己,從宴會上的才藝展示,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又贈琴,挑起自己與玉妃跟云妃的矛盾,真是好陰毒的手段。
“父皇,請您看在五皇子他喪母的份兒上,就饒了他這一次吧,怎么說他都是你的親生兒子,不論做錯了什么,都要原諒他啊?!绷枞袈Q淡淡道。
“恩,可他做了那么多的錯事,朕怎么樣都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啊。”璃夏皇帝淡淡道。
“父皇不需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只需要給自己的心一個交代,只要無愧于心就好?!?
凌若翾的的一席話算是說道了璃夏皇帝的心里去了,他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死,可他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啊,這該怎么辦呢?思及此,璃夏皇帝再次看向凌若翾,希望可以尋求一個好的辦法。
“父皇,這次我們能順利的讓南疆皇帝在降書上蓋上玉璽,也算是五皇子的功勞,若沒有他,南疆皇帝也不會被逼的走投無路而自縊。”凌若翾淡淡道。
璃夏皇帝恍然大悟,凌若翾果然聰慧,給自己找了一個足夠可以讓夏月夕活命的理由,只可惜凌若翾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或者他若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那么皇位給她一定會更合適。
皇后看著璃夏皇帝面色已經(jīng)緩和,冷睨了一眼凌若翾,但是卻不能發(fā)作。攥緊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就連留了兩寸水蔥似的指甲也被硬生生的斷在掌心之中。
須臾,璃夏皇帝便下旨,五皇子夏月夕協(xié)助覆滅南疆有功,復(fù)其爵位,但因為覆滅南疆不惜謀害鎮(zhèn)國公主,故將其終身囚禁君鳴府,非死不得出。
旨意以下,一切都成為定局,南疆國自然有夏離殤帶著大臣前去接管,所以,就連凌若翾離開璃夏國也未能相送。
臨行前,皇后來到凌若翾面前,她說不出是恨還是怨,眼前的小女子,她真是小看了,可惜她不姓林,若是林家的女兒,一定又是一位出色的皇后,會將林家的榮耀延續(xù)下去。
“他要?dú)⒛?,你為何要留下他一條命?”這是皇后最不解的地方,她一定要在凌若翾回云裳之前知道這個答案。
聞言,凌若翾淺淺一笑,隨即走到皇后身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了幾句,隨即便坐上馬車離開了璃夏國,而宮門口,只剩下攥緊拳頭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