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墨耗盡了力量,雙眼無力的閉上,身體失去了知覺,重重的從空中跌落。那把驚天地泣鬼神的劍也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出現(xiàn)數(shù)條萬米深的溝壑,可見鋒利程度。
劍身之上,黑芒糾纏著血光,詭異陰森。四周的血海,在越子墨失去意識后,也恢復了平靜。可就在這時,忽然血芒猛地一盛,瞬間壓過了黑霧。然后血芒快速的旋轉(zhuǎn)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產(chǎn)生強大的吸力,強大到仿似能吞噬萬物。可就是這強大無匹,威勢嚇人的吸力,卻對其他事物沒有絲毫的作用,唯獨血海不安分起來。先是劇烈翻滾,然后又是形成數(shù)條血柱被吸入漩渦。當最后一滴血水,也被血色漩渦吸入之后,漩渦才慢慢的停了下來。血芒再次恢復了平靜,和黑霧融洽的互相纏繞。
涂山嬌嬌拖著龍騰和沐清菡,快速的在場中尋找著什么。片刻后,她的鼻子在地面上嗅到了什么。兩肢前爪在地面上刨了刨,刨出了一只金色的眼睛。看見此物,涂山嬌嬌心中大喜,身形立馬白光一閃,再次變換為人形。接著雙手快速捏起法決,嘴中一道白色光霞吐出,卷向地面上的金瞳,回到了眼中。
涂山嬌嬌緊閉雙眼,不過手中卻依然不停的捏起法決。不知道過了多久,涂山嬌嬌面帶喜色,睜開了雙眼,眼中頓時一道金芒射出,渾身的氣息也瞬間增長了許多。涂山嬌嬌興奮異常,剛想捏起某個法決,感受回歸的力量。可是法決只捏出一半,就見其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噗~”涂山嬌嬌重獲金瞳,心中萬喜,可是卻忘了自己身受重傷。不但口吐鮮血,胸膛被擊穿的傷口,更是如泉水一般噴出大量鮮血。涂山嬌嬌只覺得意識有些模糊,身體顫顫巍巍,最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涂山嬌嬌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道強光,這道光溫暖異常,還帶著一股肉香。連續(xù)的戰(zhàn)斗,讓身為九尾妖狐的涂山嬌嬌,也是疲憊不堪。一聞到烤肉的香氣,肚中當即不爭氣的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涂山嬌嬌睜開了眼睛,才發(fā)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是黑夜。而在自己的身旁,有一處枯枝架起來的火堆。在火堆的對面,越子墨靜靜的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串已經(jīng)烤焦的肉。可是越子墨依舊時不時的動著手上被樹枝串上的肉,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肉早已經(jīng)焦的不能吃了。
火光照在越子墨有些許污垢和血跡的臉上,讓越子墨俊秀的外表下,多了一種鐵血,堅毅,可靠的氣息。涂山嬌嬌剛剛醒來,這么一望不禁有些出神。不過越子墨看似平靜的臉,卻無法掩蓋住雙眼中深邃的憂傷。那是一雙夜中湖水般深邃的雙眼,帶有沉入湖底的憂傷。
那種憂傷,不禁讓人心疼。涂山嬌嬌慢慢坐起身子,身上蓋著的黑色衣服滑到地上。那件衣服的背后,印有赤色的月牙,正是執(zhí)法堂的標志。涂山嬌嬌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白色宮裝,早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各處破損。
涂山嬌嬌有些羞澀的抓起地上的衣服,擋在了身前。然后看了看火堆旁的越子墨,輕輕的開口叫道:“越兄......”
聲音很輕,顯得很無力,但卻有柔中帶暖的感覺。越子墨似乎沒有聽見,沒有回答,也沒有絲毫的反應。“越兄......”涂山嬌嬌再次開口,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這回越子墨似乎聽到了,慢慢的抬起頭,正好對上涂山嬌嬌的視線。身為九尾妖狐的涂山嬌嬌,本就是人間尤物,現(xiàn)在更是給人一種病弱的美感。讓無數(shù)男人,一見之下,忍不住想將其抱在懷里,細心呵護。
“你醒了。”越子墨嘴唇微微一動,聲音沒有絲毫的情感。這樣的越子墨,涂山嬌嬌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眼神,那種淡漠,難道不是經(jīng)歷了莫大的悲傷,才會擁有的嗎?
“你......你還好吧。”涂山嬌嬌的聲音不大,顫顫巍巍,還有些試探的味道。看見這樣的越子墨,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想殺其報仇的涂山嬌嬌,心中卻異常的心疼。
“我......”越子墨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么。這種感覺誰能理解呢,從擁有到?jīng)]有。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熟悉的每個人,都沒有了。越子墨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好,還是該說不好。
人是害怕孤獨的,在冷酷的人,內(nèi)心也渴望伙伴。
肉被燃為了灰燼,火焰順著樹枝燒到了越子墨的手指。越子墨感覺手指有些熱熱的,于是低下頭看向正打算吞噬自己手指的火焰。凡火怎么可能對其造成任何傷害,不過越子墨卻因此意識到,肉早已烤成了灰燼。看到這樣的越子墨,涂山嬌嬌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個顛沛流離,除了父親沒有任何同伴的童年。
兩個人就這樣的坐著,相互陪伴,相互用沉默訴說孤獨。就像天上的繁星,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故事。至于沐清菡,也是受傷不輕,但并無大礙。越子墨已經(jīng)拼命提起最后的力量,為其進行了簡單的治療。但是沐清菡的修為,相對來說實在有些低,所以還需要充足的時間休息才能恢復。
治療了沐清菡,越子墨就沒有力量給自己治療,也沒有力量治療涂山嬌嬌。而涂山嬌嬌本來重新得到金瞳,力量再次恢復。可那卻只如回光返照一般,待心神徹底放松下來后,力量如潮水般瞬間退去。現(xiàn)在別說施展法術,就連飛起來都困難。
至于龍騰,那是越子墨怎么也忘不掉的身影。那是少年時期,在天月學府考核時結識的朋友。那是一個詼諧幽默,表面花心實則是世間罕有的癡情男子。那是一位,能為其兩肋插刀的兄弟。
越子墨能成功斬殺梵日,龍騰絕對功不可沒。憤怒的龍騰,為了報仇,不但燃燒體內(nèi)的神龍之血,還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使用禁術。正是因為龍騰耗盡了龍家全部的神龍之血,并耗盡全部壽元施展出九龍戲珠。否則越子墨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梵日,骨劍也無法輕易和血天魔法珠抗衡,最后導致兩大邪物融合在了一起。
“兄弟,能死在你懷里真好。呵呵,這樣說會不會有些太曖昧了啊,要是讓人聽見肯定會以為我和你搞基呢。咳咳......”龍騰說著說著,邊笑嘴中邊咳出鮮血。可是越子墨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想要阻止,龍騰卻堅持把話說完。
“再不說,以后就沒有機會了。咳咳......”
......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艱難,你一定要走下去。好好地活著,帶著兄弟的份,活得精精彩彩,轟轟烈烈。不就他媽是神域么,你小子絕對沒問題。記住別忘了帶著嫂子,來我墳前送喜酒。”
“咳咳......”
“兄弟,以后不能陪你了......”
龍騰死前的一幕幕畫面,深深的刻在了越子墨心中。還有連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的周二寶,白果兒等人。
就這樣,在這早已沒有一個人的元靈國廢墟,三人一呆就是數(shù)月。沐清菡也早在一個月前,蘇醒了過來。數(shù)月的修養(yǎng),三人的傷也基本恢復的七七八八。
“越兄......”離別前,涂山嬌嬌微微動了動嘴唇叫道。聲音雖小,但還是傳入了越子墨的耳中。不過越子墨只是回過頭來,淡淡的看著涂山嬌嬌。涂山嬌嬌深深的望了越子墨一眼,然后神色忽然一變,嘴中厲道:“如若再見,刀劍相向。”
涂山嬌嬌說完,瞬間轉(zhuǎn)過頭去,快速向遠處飛去。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是,此時的她,金瞳之中有晶瑩的液體閃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次醒來看見你,心臟總會跳的很快。看不見你,腦中又不停的閃過你的模樣。心中還會有些許的不安,怕你就這樣再也不回來。我曾看過一本書,上面說人類稱這叫愛。
數(shù)次命懸一線,幸好有你存在。但就是這可笑的救命之恩,注定將你我分隔。我愛你,但我必須殺了你。我不想殺你,所以這次離別,希望我們再也不要相見。
“涂山姐姐......”沐清菡看著涂山嬌嬌離去的背影,心中大為不舍的喊道。
“走吧。”越子墨摸了摸沐清菡的腦袋,溫柔的說道。也多虧了有這個小丫頭在身邊,否則越子墨再遭此巨變后,也不會這么快就能站起來。
“我們要去哪里?”沐清菡抬起腦袋,好奇的問道。
“去極荒之地,找大姐南宮舞。”
以南宮舞的脾性,如若知道元靈國遭此劫難,絕對會快馬加鞭日夜趕回。可是南宮舞并沒有出現(xiàn),這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人域自古就有東方大晉,北方極荒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