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一開始并沒有做出解釋,而是問道:“首先我得問你,你認為剛剛的那魔獸的攻勢如何?是強還是弱?”
鐘誠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強了!”
紫荊接著問道:“為什么會讓你覺得強?”
鐘誠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它若不強,我至于會變成這樣嗎?體內的神跡都被消耗殆盡了!”
紫荊一笑,道:“是啊!你體內的神跡都被消耗殆盡了,足以說明那魔物有多厲害。我覺得你這個時候抬起頭來,向空中看看如何?”
“為什么?”鐘誠雖然是這么問的,但也沒多想什么,按照紫荊的說法抬起了頭,望向了半空。在哪里,沾染著綠色液體的蔓藤依舊在毫無規律地扭曲著,看上去是一片勃勃生機。在他身旁的阿茹娜見他突然這樣,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在她看來,這只不過是鐘誠在確定敵情罷了。因此,她也沒多說什么,依舊坐在原地靜靜的休息。他哪里知道,外表看似平靜的鐘誠,一直在和一個她所不知道的人說著話。
“你不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紫荊知道鐘誠已經抬頭了,于是問道。
“不對勁?”王睿奕咂摸著嘴,細細地觀察著空中那無數根蔓藤,搖頭道:“我還真沒看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這些蔓藤和剛才一樣,全都是勃勃生機啊!”
聽了此話,紫荊高深地笑了笑,頷首道:“是啊!正如你所言,這些蔓藤和剛才一樣,依舊是一片勃勃生機。不過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既然這魔物依舊是勃勃生機,為什么不向你們發起進攻呢?它不可能不知道你們的位置吧?”
鐘誠心中一震,胸中頓時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嘴里不禁呼道:“什么!”
旁邊的阿茹娜見鐘誠突然驚呼一聲,不禁大感詫異,當下問道:“鐘誠,怎么了嗎?”
看著阿茹娜那一臉詫異的神色,鐘誠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沒什么,自言自語罷了,自言自語……”
阿茹娜當然不相信鐘誠是真的沒事了,不過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她見王鐘誠不想說實話,也就沒想再繼續追問,只是說道:“是這樣嗎?那好吧。鐘誠,我希望你要記住,現在的你我,已經在互叫姓名了,這也就意味著我們是朋友。所以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事的話,大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不要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好嗎?”
聽阿茹娜這么說,鐘誠知道她已經是有所察覺了,也就沒想打馬虎眼,點了點頭,正色道:“嗯!我記住了!”
阿茹娜朝著鐘誠嫣然一笑,轉過了頭去。
鐘誠一邊感激著阿茹娜的理解,一邊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對紫荊說道:“紫荊,你剛剛那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那魔物勃勃生機又如何?難道就不可能是魔物的蔓藤無法再繼續延伸了嗎?”
紫荊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就算是蔓藤無法繼續延伸,難道那魔物就不能自己行動了嗎?你覺得,那魔物從上面跳下來,會很費事嗎?”
紫荊這話對鐘誠而言無疑是一記當頭棒喝!仔細一想,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的確是讓人很費解。以那蔓藤的速度,若魔化后的陽長老真想要了自己二人的命,只要一開始就全速地突然發起攻擊,自己二人只怕是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停在這里休息了。這么說來,對方是有意要放過他們的!如果對方真是有意放過他們的話,那事態可就嚴重了。因為這就意味著,魔物的心中,正盤算著什么。
越是這么想,鐘誠就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在沉思了一會兒后,他問紫荊道:“按照你這說法,是那魔物故意放過我們咯?”
阿茹娜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輕輕一笑,發問道:“呵呵,這我可說不清,你猜呢?”
“我猜就是這樣!”鐘誠攥了攥拳,將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這魔物將我們給放回去,目的是想要讓我們帶著大批人馬來圍剿它!好讓將我們一網打盡!至于它為什么這么做,我推測的是,有某種原因制約了它的行動,讓他無法輕松移動。所以他要放我們回去找人來送羊入虎口,是嗎?”
紫荊聽完后是呵呵一笑,咂摸著嘴感嘆道:“嘖嘖嘖!分析得很到位嘛!看在你這么認真的份上,我也不和你打馬虎眼了。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這魔物之所以會放過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帶人去圍剿它,好讓它可以大殺特殺!至于它為什么會這樣,也和你猜的一樣,那座山中的確是有東西制約住了它的行動。而制約的行動的,就是那座山本身!”
“山本身制約了它?你應該不介意解釋得更清楚一些吧?”
“你若想聽,我說便是。”紫荊頓了頓,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陽長老在修煉《奉魔策》魔化后,不僅吸收了望魂追月弓,而且還吸收了古樹妖。所以他既能使用望魂追月弓的力量,也能使用古樹妖的力量。不過魔化的陽長老而言,吸收古樹妖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利’很明顯,那就是他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至于‘弊’,也很明顯,那就是在吸收了古樹妖后,陽長老不得不停留在古樹妖所在的那座山中。因為古樹妖的根,已經深深地扎在了這座山中,讓他難以移動。當然,陽長老可以選擇把根全部拔出來之后在移動,不過植物的根就相當于植物的命,拔根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對陽長老而言,一口氣拔出所有的根,一定會讓他自己元氣大傷,戰斗力也會喪失很大一部分。如果這個時候遇到攻擊,那可就不妙了!”
聽過了紫荊這番冗長的解釋后,鐘誠這才算是知道了整個事態。在明白了當前局勢后,鐘誠不禁嘆了口氣,暗自自嘲道:“原來一直都是我在一廂情愿啊!難怪你要說是自尋死路了!”
紫荊見鐘誠認錯,于是輕輕一笑,道:“呵呵,現在知道是自尋死路還不算晚嘛!只要想好的對策的話,勝率還是有的。總之情況就是這樣了,至于該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不過先說好,你要是去送死的話,我可是不會同意的哦!好了,我也累了,先休息一陣,該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能給你的提示有兩個:第一,現在的你絕對沒能力擊敗那只魔物,就算是用盡所有的寶物,你也沒有勝算!因為你還無法駕馭這些寶物之中的任何一件!第二,魔化后的陽長老早就已經沒有分析事態的能力,除了殺還是殺,剛剛它會放過你們,也是為了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殺!所以即使你一時之間不帶人來圍剿它,也沒關系,只要不拖太久,它會一直守在這里。好了,到此為止!”
話說完后,紫荊便沒了聲響,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去休息了一樣。不過鐘誠知道,紫荊覺得還在看著自己。她既然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接下來的決定就得靠自己來做了。
對于鐘誠而言,現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抉擇!一個不容自己錯選的抉擇!一旦鐘誠選錯,不僅他自己會一命嗚呼,連德里恩部族全族也極有可能會跟著他一起遭殃。正因如此,如今的鐘誠才會如山一般的靜坐在原地,眉頭皺的深深,臉色相當難看。他低著頭,思索著下一步應當如何。
很顯然,回去著急德里恩部族的族人來除魔已經是不現實的事情了。即便德里恩部族的是英特族中戰力最強的民族,在缺少主攻點的時候,也絕不可能打得過這頭魔物。本來呢,鐘誠是可以作為主攻點的,但紫荊已經說過了,現如今的鐘誠還沒這個能力。如果不趕快進階提升實力的話,毫無勝算就是毫無勝算!
“等等!”突然,鐘誠的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猛然竄起,讓他忍不住激動地呼道:“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只要進階提升實力的話,那一切的難題不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嗎?笨!真笨!”
鐘誠這突然的發話是讓他身旁的阿茹娜又是一陣詫異,轉過來望著他,不解道:“呃?又怎么了嗎?”之所以會說“又”,是因為鐘誠已經不是第一次像現在這樣突然發話了。
這次的鐘誠倒是沒像剛才那樣打馬虎眼,而是很直接地點了點頭,道:“嗯!的確有事!阿茹娜,我剛剛仔細想了一陣,我覺得,我們還是應當先將劍鞘取走才行!”
不明就里的阿茹娜,臉色是更困惑了,瞇著眼望著鐘誠,蹙眉道:“為什么呢?劍鞘隨時都能拿走,但若不盡快除掉這只魔物的話,只怕會后患無窮吧!”
鐘誠點頭,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除掉這只魔物,的確會后患無窮。不過除掉魔物的前提,應該是我們有能力除掉魔物。不是嗎?”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鐘誠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在接下來的發話中,將紫荊告訴自己的事告訴了阿茹娜。并且將自己想要趁著去取劍鞘這段時間,狠狠地經過一番磨礪,讓自己早日進階的想法告訴了阿茹娜,
阿茹娜身為一族之長,自然不是蠢人了。所以在聽完了鐘誠的話后,她不禁也覺得甚是有理,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明白。這么看來,也的確是這么回事。那魔物如此強勁,怎么可能殺不來我們?”說著,阿茹娜抬起了頭看向了半空,嘆了口氣,搖頭道:“《奉魔策》的力量真是恐怖啊!”
“你確定,你實力提升之后,我們就能戰勝這魔物嗎?”阿茹娜感慨了一番后,突然轉過頭來望著鐘誠,一臉嚴肅地問道。
鐘誠對此早已是有所準備了,當即說道:“不!不能說百分之分能戰勝,但勝率至少會大一些。”
“是嗎?……唉!”阿茹娜聽完鐘誠的回答后,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上眼來思忖了一會兒后,猛然睜開眼來,道:“好!我同意繼續找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