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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五年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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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醉行的大漢,腳下蹬著一雙黑漆布鞋,鞋面上以金線繡著朵朵的團花。

這樣的一雙鞋,穿在任何一個人的腳上都不會令人感到意外。而唯獨是穿在這名大漢的腳上,卻令人感到那般的不和諧。無論是大漢的穿著,還是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氣質,都與這雙鞋極不相符!

“你沒長眼睛啊?”大漢的話語中毫不客氣,就如同是對方主動撞在他身上的一般。

這四名管事,性格各有不同,卻又是巧妙的進行了一個互補。這其中的原因,也是商隊的東家爲了商隊能夠平安,才做出的如此調派。

“奶奶的!”其中的一位管事,張嘴便是回罵道:“你個王八羔子擋住了大爺的路,還他奶奶的這般理直氣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身旁的同伴,雖然未能夠攔住他早已出口的話語,但卻緊接著在他的耳畔勸慰道。此刻,這幾名商隊管事互補的性格,便顯出了決定性的作用。至少,他們互相之間有著約束,不至於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一旁的一位管事上前一步,語帶歉意的說道:“這位老哥,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兄弟不懂事,衝撞了閣下,還望您不要計較!”

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他們四人剛剛逃出了官兵的堵截,此刻是萬萬不能夠無故招惹事端的!依這位管事的想法,與對方打過招呼之後,他們幾人便徑自離開。想來,對方並未在這一撞之下受傷,也定然不會依舊糾纏不放的!

這四人多年跑商隊,朝夕相處之下,辦事已然是十分的默契。在自己的這名同伴說出了這番話之後,不待對面的“醉鬼”回答,他們便已是將其繞過,向著遠處而去。同時,那名極爲好說話的商隊管事,還頻頻的回頭,與其微笑著示意!

“呵呵!”不單是他們,就連方纔還面貌兇惡的醉漢,眼角眉梢也露出裡些許的笑意。看起來,“微笑”也是一種力量。一種奇妙的力量!

不知是爲何,今夜似乎有太多的不順。這支商隊的四個管事,就如同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所籠罩一般,在與那名醉漢分別了沒多久之後,竟又有一人,跌跌撞撞的向著他們撞來!

“他孃的,難道你們是商量好的不成?”無論是誰,咱這短短的一盞茶的時間內,連續(xù)被兩名“醉漢”衝撞,心中也難免會產生那麼一絲的火氣。況且,他們今夜所遇見的第二名“醉漢”,雖也如方纔那人一樣的頻頻回頭,可他的速度卻是比之快上許多,令這四名管事的根本未能夠做出閃躲的反應。

要怪,也只能是怪今夜沒有絲毫的光亮了!

對面而來的那名“醉漢”,身體太過的不堪。在他們兩向相撞之後,那名脾氣火爆的商隊管事僅僅是一個輕微推搡,便已是讓其在地上折了幾個跟頭。

讓人意料不到的是,這位被推搡倒地的醉漢非但不曾因此生氣,反而還是如同碰到了救星一般,緊緊的拉住了幾人的袍袖。

“幾位救我一命!”說著話,來人“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四名管事的面前。而他的手掌,卻依舊是緊握著他們四人的袍袖。就像是溺水之人,在奮力得握緊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一般!

“這?”對方如此的舉動,竟是令這四名見多識廣的商隊管事,也絲毫摸不清頭腦。但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那就是“面前這人,絕不是一名醉漢”!

其中一位管事的,將這位眼露驚慌之色的男子攙起,口中安慰著說道:“這位兄臺莫怕,有什麼事情,你也只有先說清楚,我們也纔好幫你呀!”

多年走在這條商路上,這幾位管事的最先學到的便是,“朋友遠比貨物更爲的重要”!所以,但凡是求到他們頭上的人,無論能否幫到對方,都要與之十分的客氣。因爲誰也不知道,自己明日是否就會求到對方的頭上!

“救命,救命!”男子口中所呼喊的,依舊是“救命”二字!

“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救你?你是生病了、還是沒錢了?”管事的問道。而貧窮與疾病,卻往往都是普通人最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但同樣的,這對於他們來說,卻又是最容易幫助其解決的。“給些錢財便好了嘛!”

“不是!有人要殺我,他就在我的身後,始終都在追著我!”男子雖然依舊是語無倫次,但此刻的話語,卻至少是能夠讓這四人知道,令其如此恐懼的東西究竟是些什麼!

“這?”四名商隊的管事同時犯難!若說是一般的事情,他們倒是有心伸出援手。可對於這類的江湖仇殺,所有人都會選擇對其敬而遠之。畢竟,商隊做買賣爲的是圖財。而發(fā)財的關鍵,便是與沿途的各方勢力都能夠保持絕對的友好。而一旦參與到其中的恩恩怨怨,非但不能夠對其有所幫助,甚至還會因此爲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給予一個陌生人的幫助是要有限度的!

“就在後面!掌櫃的手裡拿著尖刀,已經把夥計殺了,他正要來殺我!”回想起今夜自己所經歷的事情,老賈便只覺一陣涼風順著自己的脖頸而來,直吹自己的後背。那種冰涼的感覺,就如同是掌櫃的拿著冰涼的刀鋒,掃過了他的周身一般,令其遍體生寒。

四人擡起頭,望向前方。那裡,就是這位驚嚇過度的男子所來的方向。而在其身後,卻是連一個人的影子也沒有,更別說是手握著尖刀的“掌櫃”了!

“這人莫不是得了癔癥?”

“癔”字,有胡亂揣測的意思。而所謂的“癔癥”,自然也是指一個人始終存在於自己的幻想之中。這種幻想,亦可以令人感覺到十分的美好,自然也會令人感到深深的恐懼。就如同老賈此刻所表現(xiàn)的一般!

“既然是癔癥那便好辦了!天亮時分將他送到醫(yī)館,再到衙門口備上案,通知他的家人前來尋找也就是了!”其中一位管事的說道。

對此,他旁邊的同伴報以反對的意見。而他反對的理由,卻又讓人無從反駁!

“官府無緣無故的追殺我們,我們還怎麼到衙門口去幫他備案啊?”一句話,再次讓這幾人相視無言。

能夠使之陷入沉默,也就自會有人將其打破。至於打破沉默的方法,卻又有很多種。

“他奶奶的,定然是陳家的那些傢伙隱瞞了什麼?”

今夜的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陳家之人引起的。陳家是這支商隊最大的東家,所以陳家的管事讓他們一通去將陳家的表少爺接回,也令他們無從拒絕。

有人將話題題引到了今晚的事情上,旁邊之人自然也是出聲附和。而一旁正要死要活的老賈,卻是被他們默契的拋在了一邊。

“陳家的這位表少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官兵,阻止我們將他接走呢?”其中的一人,率先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然而註定他無法在這幾人的口中得出答案。因爲另外的三人也同樣懷揣這樣的一個疑問。

“你問我,我他孃的問誰啊?”

“我知道!我知道陳家少爺的身份!”被亮在一旁的老賈說道。可是,他那說起話來瑟瑟發(fā)抖的聲音,怎麼聽都令人感到不信任。

那名性情粗魯的管事說道:“你也想要拿我們尋開心嗎?”

“沒、沒有!”此刻,老賈雖然擺脫了追殺自己的掌櫃,可他面對著三名身份未知的大漢時,卻也依舊是處於弱勢的一方。況且,他此刻正有求於人!

“我真的知道!如今的太原府,又有誰不知道這個瘋癲的陳家少爺呀!”老賈解釋道。而今,暫時擺脫了客棧掌櫃,他似乎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圓滑。“只要你們肯幫我,我就將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老賈竟想要與這四名商隊的管事談“生意”!

這其中,處事最爲圓滑的一位管事說道:“既然太原府的百姓們都知道陳家少爺的事,我們爲什麼偏偏要問你呢?難道說,我們在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不行嗎?”

與一個商人打交道,無論你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對方都會順勢討價還價。無關他是否能夠承受,這只不過是商人的一個習慣而已。

老賈則是說道:“整個太原府,沒有一人比我知道的更爲清楚了!”看其頗爲自信的模樣,這四名商隊管事倒是信了幾分!

“這又是爲何?難道說,你與陳家關係不淺嗎?”

“那倒不是!我只不過是一個廚子而已,又怎麼能和這樣的大戶人家攀上關係呢?不過...”突然間,老賈將話鋒一轉。“五年前,陳家的那場滅門大火發(fā)生時,我卻是正巧在場。而且,當日我便是那場宴會的主廚!”這個秘密,已經在老賈的心中藏了五年。今日作爲交換的條件,他纔不得已將其說出。

“你想要讓我們如何的幫你?”看樣子,商隊的管事已同意了這樁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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