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沒有什么東西,是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的!至少焦老頭是這么認為的!
為求活命,焦老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四外都是沖天的火光,他感覺自己就如同是被火焰包圍了一般。周圍這升騰的火焰,就如同是猙獰的巨獸,正在肆意的收割著一條條脆弱的生命。而除了等待被這火焰巨獸一口吞噬之外,他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這一刻,他們絲毫感受不到火焰的溫暖,只能是無奈的品味著令人遍體生寒的恐懼!
火焰,的確能夠令人感到恐懼!
突然之間,焦老頭面前的火焰,似乎有了減弱的趨勢。這對于他來說,無異于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單是焦老頭,“戰場”中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明顯的變化,并且快步的向著這處火焰的缺口處沖去。而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認為,只要沖出了這個缺口,便可以保住自己的姓命。
越是如此,場面就變得越發混亂。每個人都希望先別人一步沖出火焰的包圍,而使出了自己的渾身解數。昔日的同伴,在一同面對死亡時,各自都已將情誼拋諸于腦后。甚至于,為防別人擋路,他們不惜將自己身前的同伴打倒,而為自己掃清逃生的道路。而被迫倒地之人的結果,必將是被身后同樣瘋狂逃命之人踏成肉泥!
這一番下來所造成的傷亡,竟然比方才打斗是還要多。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順利的逃出。就比如說丐幫的焦幫主!
混亂之中,小刀極力的尋找著焦幫主的位置。也正因為焦幫主忙于逃命,不時的將擁擠的人群踢倒,小刀才能夠發現他的位置,從而擋住他離去的道路。
“小刀!你難道說想死了不成?難道你沒有看到,這些個殺手們不單在殺我們的人,就連你和徐俊所調來的官兵,也有很多死在了他們的手上嗎?”焦老頭對小刀說道。而其目的,也不過是要讓小刀放其離開而已。
就像焦老頭所說的,無論是焦老頭所帶來的人手,還是徐俊所調派來的官兵,都同樣遭受到了這些逍遙樓殺手的屠殺。這也就正是蜀王所說的“變天”了!今晚的行動,不單是蜀王用以鏟除益州的其他勢力,更是蜀王與朝廷宣戰的一個開端。若是能夠將益州衛的這些官兵一并鏟除,那么明日清晨時分,益州便徹底是蜀王的天下了!
對于這一點,小刀如今也已經時分的清楚。而周圍所發生的這一切,小刀卻根本就無力阻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的攔住焦老頭。
“杜先生在哪?”小刀問道。看起來,他現在時分的想要見見這個老朋友。
“杜先生!”聽得小刀的詢問,焦老頭的神色現出了一陣呆滯。“杜先生在哪?”這個問題,焦老頭也不清楚!非但如此,焦老頭此時還有了一絲被人欺騙的感覺。而欺騙他的人,也正是那個杜先生。
到了這個時候,杜先生始終都不曾現身,那便說明他自始至終都不曾打算現身。也說明,他打算拋棄焦老頭這個魚餌了!
“杜荷!你個王八蛋!”歇斯底里的咒罵聲,自焦老頭的口中發出。轉而,這陣陣的咒罵被他張狂的大笑聲所取代。可這笑聲中,卻是充滿了無盡的苦澀。
沒錯,杜荷拋棄了包括焦老頭在內的所有人!
“小刀!”認清了現實的焦老頭恢復了平日里的冷靜。“我帶著你去找杜荷,咱們兩個人一起去找他算賬!”
“我還能相信你嗎?”就如小刀所說的這般,一個關于耍陰謀詭計的人,是無法多次得到別人信任的。
對于小刀的這一問,焦老頭沒有做出太多的解釋。因為那都是多余的!“既然如此,你我有何必廢話呢?無論你我今日誰勝了,都會去找杜荷算賬的!”現在看來,若是有可能,焦老頭甚至會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來換掉杜荷的生命。
周圍的世界,仿佛都已安靜了下來。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正極力的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可以開始了嗎?”小刀問道。而回應他的,確是焦老頭那凜冽的掌風。
“呀!”奔跑的過程中,焦老頭口中的咆哮聲就從未停止過。也不知,他這樣做是要鼓舞自己的士氣,還是為了發泄掉自己心中的不甘。又或者,二者都有吧!
四周依舊升騰著的火焰,將今夜他二人之間的這一戰,渲染的格外悲壯。而在如此的氛圍之下,他二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毫不閃躲、拳拳到肉的打法。兩人四掌相對,巨大的沖擊力使得他二人各自退后了十余步的距離,才能夠勉強的穩住身形。
焦老頭的這一掌,與霍魯所施展的碎心掌完全相同,其上附帶的內力也都如水面的波浪一般,保持著急促的頻率,震動小刀手臂的經脈。然而,有了與霍魯的那次交手,小刀對付起這種詭異的內功也變得更為容易。三兩個呼吸之后,入侵到小刀體內的異常內力便被歸于平靜。
而對面的焦老頭則是毫不停歇,依舊有他發起里攻擊。而這一次,他的步伐也變得更為靈活。每一掌所附帶的真氣越更為的濃郁。以至于,他手掌在每次揮動間,竟帶出了些許微弱的氣浪。在周圍火光的映襯下,使他的雙掌變得更為妖異。
腳步急速的邁動,焦老頭三兩個呼吸的功夫,便已來到了小刀的近前。而后,焦老頭的身子微微前弓雙掌分上下兩個方位,一打小刀的面門、一打小刀的胸腹之間。
兩個成年男子相比,腿永遠會比手臂長。正是因為這一點,小刀才會身子不閃不必,僅僅只是微抬右腿,便化解了焦老頭的這一擊。若是焦老頭不選擇后撤的話,未等他的雙掌打在小刀的身上,小刀的這一腳必然已踢中了他的小腹。
猛然間抽身后退的焦老頭,暗自的抹了一把頭頂的冷汗。他早聽說過小刀的難纏,卻沒有想到,如此普通的一腳,小刀竟能夠將其踢的又快又急。
小刀向來如此!他當年所學的武功,只為了能夠自保,并且擊敗敵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招式可言。而越是這樣,便越讓人感到難以提防。若是可以選擇的話,焦老頭絕不愿意與他這般的正面相對。
然事已至此,單純的抱怨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能夠解決問題的,為由自己的拳頭!
相比于小刀,焦老頭更加希望盡早的逃出火光的包圍。于是,下一輪的攻擊依舊是由他所發起。
........
杜先生在什么地方?今夜,有許多人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俊兒,你在想什么?”蜀王突然問道。也許是看膩了遠處的火光,所以他才想要與徐俊接著談談心吧!
徐俊回答道:“我在想,明日一早,益州的天會變成什么模樣?”
“哈哈……”聽的此話,蜀王忍不住發出了陣陣的大笑。“放心,一切都只會變得更好!”
“這也只是你自己這么認為,卻不是益州百姓們的想法。他們所要的,也無非就是溫飽而已。至于究竟是誰做天下,對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影響。”徐俊說道。
聽過了這番話后,蜀王沒有因為徐俊激烈的言語而生氣,反而是依舊和藹的與其聊起了家常。“俊兒,難道你就不奇怪?在今日的宴席上,為何沒見到我的兒子?”
“這?”徐俊這才想起,他的確不曾見到蜀王世子。
而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卻足以改變徐俊對蜀王的看法。“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兒子!”蜀王說道:“非但我沒有兒子,甚至我連個女兒也沒有。我這一生中唯一的憾事,便是無后了!”
“那您為何還要爭奪皇位?”徐俊不解的問道。在他想來,蜀王年事已高,即便他能夠起兵成功,恐怕也做不成幾年的皇帝了!
蜀王解釋道:“我剛和你說過,我這么做,無非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而已!”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沒夠證明了嗎?”
“當然沒有!”蜀王的聲音突然間拔高了幾分。“當初,我與你父親駐守邊關,屢立戰功。今日朝中的安定,都是我們與我們手下的將士的鮮血所換回來的!可到頭來呢?皇帝不依舊還是撤掉了我的兵權嗎?即便我一心為國,可也終究得不到他的信任。我這一生戎馬,到晚年時乏子無嗣,離開了這久違的戰場,叫我活著還有什么樂趣?”
如今,徐俊才終于算是明白了蜀王起兵的用意。“所以,您才想要借助著這次機會起兵。所為的,也不過是重新披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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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就是我想要的!”
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著想,這并沒有什么錯!即便是蜀王的做法十分之極端,但卻依舊值得人同情。此時此刻,徐俊面前所站的并非是蜀王殿下,也絕不是那個神秘的逍遙樓主。如今,他只不過是個可憐的老人而已。
“俊兒!”再一次,蜀王站直了身軀,對這徐俊說道:“有貴客來了!”
“貴客?”徐俊拿眼打量四周,卻也不曾看到那個所謂的“貴客”是何人。
“哈哈……樓主,久違了!”杜先生依舊是那身儒衫打扮。與往常不同的是,此刻他的臉上,正洋溢著笑容。那是勝券在握所帶給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