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屋內傳出了一聲冷哼。隨即,屋外的男子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那你為什么自己回來?為什么不去找你的師弟、師妹?”屋中之人問道。或許是因為他二人年歲尚小的原因,他對另外的兩個年輕人才會格外的疼愛。
“師傅,我急著回來,是因為發現了一件大事,迫切的想要與師傅商議!”男子說道。而今,他依舊是立于們外。沒有師傅的允許,任何人都是不能夠踏入屋中的。
“什么事?”屋內之人平淡的問道。看樣子,他并不認為男子所說的話會是如何的重要。
男子回答道:“是關于契丹的事!“
“契丹?契丹能有什么事?”很顯然,男子簡單的一句話,還不能夠勾起他師傅的興趣。
男子說道:“師傅,契丹已做好了與朝廷決裂的準備,不日便會揮軍南下。”
“這與你我師徒又有什么關系?”
男子說道:“師傅,大丈夫生逢亂世,難道不應該去謀求一番作為嗎?”看樣子,男子是想要好好的利用一番邊關的這場動蕩了。
“你的意思是...”
“師傅,您是一個聰明人,這還需要我這個做徒弟的明說嗎?”男子的話音剛落,他面前的兩扇門板便是驟然間大開。
屋內的聲音說道:“進來說話!”
“是!”
屋內是一座禪堂,其上供奉著不知名的佛像。盛放貢品的香案前,擺放著三個蒲團,中間的那張蒲團上,端坐著一位老僧。
男子對著老僧的背影,雙手合十的躬身行禮。“師傅,您可是想通了?”
“契丹的人在什么地方?”老和尚問道。
“呵呵!師傅您說笑了,契丹人在什么地方,我又怎么會知道呢?”男子解釋道。
而老和尚卻是說:“你若是不曾與契丹人搭上話,又怎么敢在我面前提起這樣的事呢?”老和尚對自己所收的這個徒第十分的了解。“必然是潛入太原府的契丹人給了你莫大的好處,而他們所圖之事偏偏又需要我這個老骨頭出馬,所以才會讓你來試探我的口風。我說的可對嗎?”
“不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男子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確實是這樣!不過,我這也是在為師傅您著想啊!您如今雖然是皈依了佛門,可您在朝廷的眼中卻依舊是一個戴罪之人啊!終究有一天,朝廷的人會發現您隱居在此的!”男子說話時聲情并茂,只可惜老和尚卻始終未曾回頭看上他一眼。
“你會有真么好心?”老和尚說道:“你也只不過是想要利用我這把老骨頭而已。而且,你也同樣是在被契丹人利用。等到事成之后,他們就會一腳將你踹開。”
老和尚的分析十分的中肯,他所說的也正是契丹人歷來的行事風格。不過即便如此,卻也有大批在中原不得志的人,愿意為契丹人賣命!
“我想知道,契丹人究竟給了你什么樣的好處?而他們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這個老頭子來出手的呢?”和尚口口聲聲的稱自己為“老頭子”,可他身背后的男子卻不會天真的將其當做一個普通的老頭子。因為這個老頭子,比天下間多數的年輕人更為的難斗!
男子說道:“師傅您又何必的自謙呢?以您的身手,絕不應該屈就在這小小的雙塔寺中!”
原來,此處就是雙塔寺。在太原府中最為出名的雙塔寺中,竟藏著這樣的一對師徒!
“你們究竟要對付什么人?”老和尚固執的問道。顯然,對于男子這般奉承的話語,老和尚顯得并不感冒。
“小刀!”
“小刀?你們要對付小刀?”老和尚也覺得十分的差異。
男子說道:“沒錯!不單是要對付小刀,而且更是要將他生擒。”
“你們為什么要這樣的做?”
男子說道:“這一切,都是契丹人的吩咐,我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提起了契丹,男子的眼中竟然是閃爍出了幾許的向往之色。看樣子,契丹人定然是許下了他莫大的好處,才會令其甘心的賣命。
“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我即不會對小刀出手,也不會阻攔你們的事。”這就是老和尚心中的底線。
男子笑道:“師傅,我早就想到你會這么說了。所以,我今夜已經帶著師弟師妹,先一步與小刀發生了一些接觸!想來,小刀很快就會找到這里的。”
“恩?”老和山心底一驚,始終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些個不自然的表情。“你們今晚沒有去...”
“當然!”男子滿臉都是自得的微笑。“對于劫富濟貧這種事,也不急于這一天!”
原本,他們三人今夜的任務是要到城內的大戶之中去走一圈,盜一些錢財出來,好維持寺廟日常的開銷,以及接濟百姓之用。而令老和尚不曾想到的是,男子用言語哄騙自己的師弟、師妹,帶著他們去客棧刺殺小刀。為的,就是讓老和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小刀發生沖突,以達到他們的目的。
老和尚聽完,已由最初的震驚之情再一次的轉為平靜。“你覺得,單憑你們這一點,就能夠令我與小刀產生沖突嗎?你們太小看我這個老頭子了,也太小看小刀了!”
男子依舊是信心滿滿,正因為他對老和尚的熟悉,才會再次做出多手的準備。“師傅,您覺得我們會只有這簡單的一手準備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
男子說道:“若是我那師弟師妹遇到了危險,不知道您是否會選擇出手對付小刀呢?”
“那兩個孩子在什么地方?”這一次,老和尚終于不再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了。
“師傅莫急,師弟、師妹他們都很好,只不過是被我們的人給照看起來了而已。只要師傅同意幫我們的忙,我絕對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話已經說道了這個分上,他們師徒二人無疑是已經撕破了臉皮。
“你混蛋!”一聲怒罵,老和尚也未見有任何的動作,便已經突然從蒲團上躍起,一掌打向了男子的胸腹之間。隨著一聲悶響的傳出,男子被這一掌打出了房門,重重的跌坐在院中。
“哈哈...”張狂的大笑聲,從男子的口中發出。“我既然敢于與你攤牌,自然也是做足了準備。”說這話,男子伸手拍了拍自己被老和尚一掌擊中的部位。“我的身上穿著軟甲,這是也是契丹人為我準備的。”一件軟甲,足夠令其為契丹人賣命。在男子的眼中,這不僅僅是一件軟甲,更是代表著一種重視、一種關注!
的確,有時候僅僅是一絲的重視與關注,就足夠令人感恩戴德。總是被忽略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老和尚雖然氣憤,可卻并沒有失去理智。所以,他這一掌看似剛猛,實則卻并未加注過多的內力。加之,男子因為有那件軟甲的抵擋,才得以在中了這一掌之后,卻依舊是生龍活虎。
見狀,老和尚心頭的火氣也是再一次的升騰而起。“你覺得,這一件全家就能護住你的姓命嗎?”
取決勝負的,永遠都是人!
男子說道:“我當然不會那么蠢!所以,我才會將師弟。師妹帶到了一個你也絕對找不到的地方!”男子最后的一張談判籌碼,就只有他們了。
老和尚說道:“我憑什么信你?又憑什么信那些個契丹人?”
“這沒辦法,您如果想的話,可以選擇不信任。不過...”其后的話語,男子沒有說下去。不過,老和尚想來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最終,老和尚選擇了向其妥協。如果僅僅是他自己的話,他不會有絲毫的畏懼之感。可是換了那兩個孩子,卻令老和尚不敢冒哪怕是一絲的風險。
“這就對了嘛!師傅,事成之后不單師弟、師妹能夠平安,待等契丹拿下了中原的這片打好河山之后,還會封您為一方的大員。”男子說道。打一巴掌,再給上一枚甜棗。這就是契丹人在收買人心時,一種慣用的手段!
對于男子所說的那“美好”的未來,老和尚根本就不感興趣。若是他想的話,也不至于躲在這太原府的寺廟之中苦修了。“少說廢話,小刀究竟在什么地方?”老和尚問道。他想要早點結束這一切,也好早些讓自己那兩個年輕的弟子脫離危險。
男子說道:“快了!這一路之上,我都留下了淡淡的標記。想來,小刀隨后就能夠找到這里來的!”
原來,男子之所以會在面對小刀時果斷的逃跑,為的就是將其引到這里。為此,他還也已留下了看似不經意的標記。不過他未曾想到的是,小刀卻不曾沿著他逃跑的方向追趕,反而是選擇了一條更為接近真相的道路!不過,這兩條道路雖然不同,可終點卻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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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久違了!”院墻之外,小刀的聲音飄進院中。
小刀自然還是白天時的那副打扮,令老和尚一眼便將其認出。“施主有禮了!”老和尚雙手合十,向著跳入院墻的小刀行禮。“今日在天王殿中,老僧就覺得施主絕非常人。卻不曾想到,閣下便是鼎鼎大名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