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兩人揮拳相擊，誰也不曾躲避。他們兩個，都抱著試試對方力氣的打算。而在這一擊之後，隱隱是小刀落了下風。

可小刀，絕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在他察覺到沒有對方力大之後，便選擇了與之遊鬥。

雙腿連番邁動的小刀，就如一條滑溜的泥鰍一般。曲老頭的雙手五指成爪，卻無法將小刀抓住，甚至連他的衣襟都碰不到。

“果然是好身手！”曲老頭誇獎了小刀一句，而後，他的速度猛然間提了一個檔次。錯不急防之下，小刀的肩頭被曲老頭的指尖掃中，扯下了一塊布條。

“呵呵！”曲老頭口中輕笑，出手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減，漸漸逼得小刀疲於應付。突然間又是一抓，正好是抓向小刀的腰間。這一擊選擇的時間，恰巧是小刀剛剛扭回身，無力閃躲的時候。

虧的小刀聰明，且又比別的年輕人有魄力！眼見得這一擊避無可避，小刀反而是不將其放在心上了。小刀同樣雙手成爪，一手抓向曲老頭的面門處，一手抓向曲老頭的左側軟肋。若曲老頭不退的話，他二人就是一副兩敗俱傷的局面。

最終，曲老頭選擇了退卻。

一計得手的小刀，就如同找對了方法一般。每當自己跟不上曲老頭的速度，而發生危險時，小刀便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攻向他的周身各處。雙目、咽喉、軟肋、丹田，甚至是下陰，都成爲了小刀的目標。

自年幼學武時，小刀的目的便是爲了生存。同樣，那個不知名的老乞丐也是這樣教的他！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小刀已經將老乞丐交給他的“武學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並且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所以，小刀從來不自認爲是一個君子。爲了活命，爲了戰勝對手，即便是下作一些的手段，他也能夠用的出來。

“年輕人果然是比我這個老頭子更有後力！”打到現在，曲老頭已自覺體力有些吃不消。所以，他才閃身後退，說了這麼一番話。

“你怎麼樣，小刀！”見小刀二人停手，花道嫦急忙跑到近前，用手攙扶小刀。而分別在兩間屋中觀望的謝姑娘與企圖星月，也都走出了小院，向小刀這邊靠來。

小刀擡起手臂，搖晃了一下手掌，來證明自己無事。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自己內息不穩，貿然張嘴，恐怕會使自己的氣息外泄，從而收到傷害。

“無妨，他歇一會兒就沒事了！”對面的曲老頭說道。而後，曲老頭也坐在了地上，口中還自言自語的說道：“人老了！多活動一會兒，身上都覺得累。”

花道嫦見狀，不免出言譏諷道：“老傢伙，有本事再與小爺我打上一場！”

“呵呵！”曲老頭一聲冷笑，說道：“你有些不夠看！或許，在我老頭子臨死之前，你還有些機會。”

“你！”花道嫦又發起了他的暴脾氣，上前就要和曲老頭比劃比劃。而小刀的手掌，適時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將花道嫦攔住。

“算你走運！”花道嫦只能是在言語上，稍稍的找回些面子。

“呵呵！小刀，我很欣賞你！”曲老頭坐在地上，與小刀閒聊了起來。“就像夢陽所說的那樣，你不僅武功不錯，頭腦也更靈活。而且，你沒有那些年輕人的心理包袱。所以，你才能夠比他們走的更快，走的更遠。”

曲老頭故意爲難小刀，爲的就是抻練抻練小刀。並且，他也要瞧一瞧，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年輕人，竟能讓曲夢陽在話語之中，對其推崇有加。而經過他從旁的觀察，與方纔的那番打鬥，曲老頭已經看出了小刀的不凡之處。現在，他到更希望曲夢陽能夠和小刀這樣的人成爲朋友。

“多謝誇獎！”氣息稍有緩和的小刀，開口說道。此刻，他以看出對方沒有的意。若不然，他們完全可以仗著人多，且自己又氣息不穩時，一擁而上。“不知道曲前輩今日這般，是有何用意啊！”小刀問道。在他想來，這些老江湖做事，必然有其深遠的目的，絕不是隨意而爲。

“我老了！”曲老頭說了這麼一句。而後，他才正面的回答小刀的問題。“我希望夢陽對你的推崇沒有錯，所以纔有了你我今日的這樣會面。”

小刀在心底苦笑。“這樣的會面，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想了！”小刀心說。

曲老頭接著對小刀說道：“我已經老了，黑市，只能是交給曲夢陽了！而他，雖然武功不錯，又善於智謀，但他唯獨缺少了你那種狠勁。你不但可以對別人狠，同樣也可以對自己狠。而這，也正是在這江湖上立足的根本。”

你個人若想在江湖立足，既容易，卻也困難。若是想要再江湖中庸庸碌碌的過一輩，每個江湖人都能做到。而所想要成名江湖，卻需要付出太多常人所難以想象的東西。

曲老頭接著說道：“今日之後，夢陽便是我黑市頭領。而他在當了頭領以後，便少不了要遭到旁人的覬覦。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幫幫他。只要你答應，你立刻就是黑市的大掌櫃，地位僅在頭領之下。”即將告別江湖生活的曲老頭，向小刀伸出了招攬的雙手。

“沒興趣！”小刀乾脆的拒絕了他。在小刀看來，任何的東西，也永遠阻擋不住自己行走的腳步。他所要的，無外乎是享受在這個江湖的過程而已。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曲老頭說道：“小刀，我聽夢陽說起了你的身世。想來，要找這麼一個無名無姓的老叫花子，也並非那麼容易。即便是以黑市的能力，也需要耗費很多的人手。”

“所以呢？”小刀問道。

“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以此來要挾你的意思。”曲老頭趕緊解釋道。他知道，小刀這樣的人，是不會向任何人妥協的，所以，曲老頭選擇了一種最聰明的方式，與小刀交談。

曲老頭說道：“你若是答應做黑市的大掌櫃，黑市中的所有資源、人手，全部隨你調動。這樣一來，不是更容易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了嗎？而且，黑市並不會對你的行爲做出任何的限制，只要你在曲夢陽有難處時，幫他一把就可以了！這和你滿江湖的管閒事，又有什麼區別呢？”

曲老頭的這番話，正中小刀的下懷！一個漂泊於江湖的浪子，最怕被羈絆住腳步。而曲老頭既然說不會限制他的一切，又肯幫忙查找消息，小刀便已無法拒絕這樣具有誘惑力的條件了！

“好！我答應！不過，若非曲夢陽有事，我是不會過多參與黑市中的事情的！”小刀覺得，有必要將這句話說在前頭。

“當然！”曲老頭爽快的答應了小刀的條件。“等招回了黑市的人手，曲夢陽接任了閣主，我便與這幾個老傢伙，一同找個地方安度晚年去了！”曲老頭即像是在對小刀講，又像是在告訴自己，明天生活的美好。

“老傢伙，你不想找逍遙樓辦今日之仇嗎？”老蝙蝠問道。同樣，這也是包括小刀在內的所有人想問的話。

“有小刀在，還需要我們這些老骨頭嗎？”曲老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老傢伙！”花道嫦毫不客氣的叫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小刀一定會去逍遙樓呢？”

曲老頭微微一笑。“他剛纔說要去益州。而益州，正是蜀王府所在。況且，相傳逍遙樓就在益州西南的羣山之中。”

“哦！如此一說，你也真的是要去關外嘍？”花道嫦好奇的問道。

方纔，曲老頭要拉著小刀去關外，而小刀則說自己要去益州，兩人這纔打將起來。這番對話，卻被花道嫦十成十的記在心底。

“不錯！中原腹地，江湖人多，是非也多，哪裡比得上邊塞的祥和啊？況且，邊塞的景緻，並不比江南水鄉差。那是另一種美！”曲老頭說完，連同他身後的老蝙蝠三人，都是滿臉嚮往的神色。

…………

天亮了！昨夜的一番打鬥，使小刀現如今還有疲憊之色。昨夜，他們便各自離開了那個屬於黑市的村莊。而花道嫦與企圖星月，依然是同小刀二人一路。四人四騎，經過幾個時辰的奔波，總算是找到了一處可以歇腳的鎮店。

“夥計！先來四間上房，在好好的喂喂我的馬！”人還未等進門，花道嫦便向客棧內喊道。有了花道嫦同行，小刀總算是不需要爲了找客棧而發愁了。

“大爺，馬交給我，您四位裡邊請！”小鎮夥計的熱情，絲毫不比京城的大客棧差。

四人進得廳來，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落座。慣於享受的花大公子，點了一大桌子菜，又要了一壺茶。四人趁著酒菜未好時，一邊品茶，一邊閒談。

客棧門口，三輛馬車依次停下。“夥計，要五間上房！”一個五十歲開外的老媽子，衝著走出門的夥計喊道。

“好嘞！五間上房！”夥計衝著裡邊高聲喊道，爲得是能夠讓賬房先生做個記錄。

馬車上，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傳出。“丫頭！該下車了！”

聽到這個聲音，花道嫦直接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