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最后怎么樣了？”沈云琛面色凝重地看著她，他不希望顧影意氣用事。

大哥被父母的電話叫了回去，本來要來探望，被顧影擋了回去。

她有事情想問。

“自殺了。”顧影端著粥，向他嘴中喂去，“你還管旁人做什么，要是子彈射偏了，你現在該躺在太平間。”

沈云琛沒有說話，難得靜靜地喝粥，竟讓她覺得對方早已知道這個結局。

“你有事想問我？”他看得出顧影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是……吃蘋果嗎……其實……我想知道你就沒什么想問的嗎？”她語無倫次，還沒想好要怎么應對。

“辛苦你了，不過你是說哪件事？”沈云琛抬眸，蒼白的臉上處處透著虛弱，但那雙眼睛還是如往常一樣銳利，能一眼看透對方。

顧影糾結，拿出一個最為鮮艷的蘋果開始削皮，“我……我是想說……”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看起來柔弱，卻能一口氣撂倒一個男人。

“一個女孩獨自在異國他鄉，學點武術在身很正常……”沈云琛看著她的雙眼，并沒有試探或困惑，一出口就送了她像樣的借口。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傅景……”她當時已經被殺手的本能沖昏頭腦，若當時真的動手，恐怕自己此時還在調查局。

沈云琛抬不起胳膊，但他的話語能撫平她全部的創傷，溫和而有力量。

“射中的是你，我一樣會找他償命。”

顧影沒有感到輕松，反而更有壓迫感。

“還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大哥的事情。”

傅景直到死前才知道，若是他妹妹能再早一點到，也不會有昨日的事情。一家人都毀在傅峰的手上，賭博害了他，更是加劇了覆滅。

“因為傅景小時候不討父母喜歡，打鬧間造成傅峰被推下山坡，從此喪失生育的能力，這怎么能讓他不恨自己的弟弟……”沈云琛放慢語速道：“傅景太過天真，他不知道自己越想補償，就越讓對方恨他，這在傅峰看來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那他一點提防之心都沒有嗎？”顧影沒見過傅峰，但能想象得出對方的陰沉。

“可能有過吧，傅峰并不是演技好，而是一家人的愧疚讓他們都忽略掉這個事實。”沈云琛是局外人，自然看得透徹。

顧影不懂這些心理上的彎彎繞繞，對傅景生出悲憫之意，被自己的手足恨了那么久，但因此徹底絕望略顯牽強。

“他三妹出現的時間只遲了一點，但既然傅峰算無遺策，為什么還會給傅美出來的機會。”她覺得不應該，要是真那么容易，傅美早該有能力出來。

沈云琛淡淡一笑，眼中全是深意，“我派人去接的。”

“你早就知道，為什么……”

顧影的聲音越來越小，傅景說過自己有個很粘人的妹妹，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根本就不是他大哥，而是傅美！

傅景打電話花了很久，他不僅撥給了傅峰，還被撥給了傅美，只不過她并沒有接上電話。

“是你在電話上……”做了手腳。

沈云琛面色如常，輕點了頭。

“生意場上，這種事太正常。”

“那我也在你的計劃之中……”顧影削蘋果的手突然頓住，她這才意識到從未看清過自己的丈夫。

“你要記住，我從不會拿你的安全開玩笑。”

他的手段里，從不包括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