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參見郡主?!币娨酪肋M來,瀅瀅和凝語紛紛起身見禮,依依溫和地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
“堂姐怎么來了?”楚遙的態度不冷不熱,讓楚依依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她的氣消了沒。
“還有三日你要出嫁了,我這個做堂姐的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添妝……”說話間,便將手中精致小巧的木匣子放到楚遙面前,淡笑著說,“這是我娘親留下的紅玉珠釵,在陽光下流蘇擺動,會有淡淡的七彩光暈,極是美麗。我琢磨著,小七有件流錦紅杉,這支紅玉珠釵配得正好?!?
楚遙挑了挑眉,打開木匣子,一支精工細琢的珠釵躺在里頭。
“這支紅玉珠釵名為‘玉滿紅’,是當年南詔安貴妃最心愛之物,后來安貴妃過世,這支珠釵便流落明間,輾轉到了凌過,聽聞有不少人曾想用高價買下,最后被德親王送給王妃作為定情信物?!鳖櫈]瀅偏頭看著珠釵,輕笑,“郡主還真是大手筆呢……”
誰都聽得出瀅瀅話語中的嘲諷之意,不過她也只是面上微微一僵,實際上她只敢暗中動些手腳讓太后不喜楚遙,對這些權臣之女卻是半點辦法都沒,畢竟后宮不得干政,太后的手再長也管不到臣子的家眷。
“顧小姐說笑了,小七素愛紅色,也只有她能配得上這般艷麗的紅……”楚依依保持微笑,像是絲毫沒聽出瀅瀅口吻中的不屑。
喜歡紅色么?楚遙若有所思,說起來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紅色的呢?似乎便是從楚依依經??渌┘t色極是清麗美艷開始的,楚遙自小驕傲,喜歡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楚依依便是深知她的性子,潛移默化地讓她經常穿著紅色的宮裝。
而太后最恨的便是紅色,她從前是妃嬪,不得著正紅色,即使她孕育了三個出色的兒子,即使她的兒子是皇帝,她依然也只是太后,而非皇后,她永遠都是先帝的妾,這是她心中永遠都無法擦去的痛。
看來,楚依依為了讓她成為太后的眼中釘,可真是費盡了心機。
“可是母后說我年紀還小,穿紅色反而略顯成熟,倒不如淺淡的粉紫色更能襯我呢……”楚遙托腮,將珠釵拿在手中比劃幾下,又放了回去,搖搖頭道,“而且這是你娘給你留下的東西,怎么能隨意送人?堂姐還是留著自己用吧,要我說,堂姐肌膚似雪,才是最配這支珠釵的呢?!?
楚遙的話,讓楚依依語塞,既然是皇后的言論,她自然不敢隨意反駁,否則豈不是對皇后不敬。
“既然小七不愿意收,那回頭我再尋些其他東西,到時候可不許再說不要?!睜钏朴H昵的語氣,旁人看來這對姐妹的關系似乎當真是極好。
“堂姐有這份心意便是了,我的嫁妝都是母后準備的,外公和舅母們也是一擔一擔地往宮里送,還有二哥三哥五哥都準備了許多,我那‘軒遙閣’的庫房可不大,想到成親當日從宮里抬出去的嫁妝就頭疼得緊,都不知道能不能塞得下。”說到這里,她還似模似樣地重重嘆了口氣。
楚依依的臉色微微一變,嘴角的弧度僵硬了起來,險些維持不住。
這可是戳中楚依依的軟肋了,同楚遙身后龐大的靠山勢力相比,楚依依不過是依靠著太后的孤女,日后她出嫁,縱然皇后會依照郡主的份例為她準備嫁妝,縱然太后將她的老底都翻出來給她,同楚遙的嫁妝相比只怕也是小巫見大巫的。
這一點,也是楚依依嫉妒楚遙的原因之一。
“小七從前和二表哥不是向來不和么?”楚依依好奇地問道。
楚遙眉心一動,聯想到了什么,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聳肩:“二哥那個人就是嘴壞,現在他處處讓著我,我也懶得同他計較。”
“原來如此?!背酪佬χ鴳汀?
說起二皇子,顧瀅瀅像是忽然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對了,聽說二殿下命人用青白玉打造了一面屏風,找來了京城有名的玉雕師傅連夜趕工,說是要在你成親前將玉屏趕出來。我可是聽說那半成品都精致得讓人詫異,只怕完工后又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呢……”
“二殿下可是大手筆,光是那么大一塊青白玉,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來的?!标懩Z附和道。
“我昨日還在說讓我看看呢,他都不肯,硬是說要等成親了才給我。”楚遙又傲嬌了,哼哼地表達了不滿。
“行了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鳖櫈]瀅無視她,陸凝語也跟著笑起來,隨即三人便笑成了一團。
遠遠看過去,楚依依在一旁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起來。
“郡主,太后娘娘快要醒了……”楚依依身后的宮女上前提醒。
楚依依點點頭,旋即對楚遙說:“我是趁著太后午睡的時候過來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到時候太后醒來沒見到我要著急的?!?
“嗯,堂姐走好?!背b擺擺手,不以為意。
見楚遙沒什么反應,楚依依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人都走遠了,你還在看什么呢?”楚遙見瀅瀅望著楚依依離開的方向,不免好奇。
“我是在想,這么多年了她怎么也沒點長進了?除了陷害,就是挑撥,她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么?”顧瀅瀅唏噓了一句,很是不解。
是呢,她當初不就是個傻子么?楚遙心底嘆息。
“雖說這個楚依依沒什么長進,但是要是太后真的打主意讓她嫁給南慕封,那鐵定又是件麻煩事?!标懩Z沉吟一聲,“不過她還真是夠陰魂不散的,這么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我都看膩了,她還沒演夠?!?
楚遙抿嘴一笑,不予置否,前世楚依依嫁給了豪門世家的嫡子,和南家沒有什么關聯,但是這一世因為楚遙的重生,許多事已經脫離了原先的軌跡,所以就算楚依依要嫁給南慕封也沒關系,反正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兩個不怎么待見的人罷了。
只是她卻沒想到,這件事會來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