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府里發(fā)生了太多事,袁氏被關(guān)起來的事竟然沒有引起下人們的議論,亦或者是明眼人早就料到了,以她那樣囂張跋扈的模樣,早晚會有這樣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
就如蔣氏,她一早便說不用理會她,就讓她蹦跶,那時候她院子里的人都很不理解,不懂她為何能如此隱忍,如今看來才終于明白,什么叫做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贏家。
袁氏到底不是虞氏,掌權(quán)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的離開并沒有讓府里產(chǎn)生任何問題,當(dāng)然這也歸功于蔣氏,雖然她很少發(fā)表意見,但是袁氏處事時,她都看在眼里,后宅之事從來都是熟能生巧的,經(jīng)歷得多了經(jīng)驗多了,自然也就能上手了,本也沒什么難的。
南忠公對蔣氏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個側(cè)室不鬧騰,安分守己,并沒有因為自己兒子出息和兒媳婦的尊貴而恃寵而驕,只是她對南忠公似乎也不如從前那樣死心塌地,圍著他轉(zhuǎn)了,這樣的落差倒是讓南忠公對蔣氏起了幾分心思。
男人總是這樣的,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才想到要珍惜。
沒有人是天生的能人,蔣氏一直都知道這件事,之前她不愿意管家,是不想涉足太多后宅爭斗,如今沒了袁氏和虞氏,她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季氏是書香世家的出生,季氏的女兒笙歌又是個乖巧的,所以此時蔣氏才真正將后宅的權(quán)力接到了手里。
“娘,你怎么不去幫蔣姨娘?”南笙歌閑得無聊,正坐在窗前做小衣服,想著再沒幾個月她的小侄子就要出生了,沒來由地心情不錯。
南笙歌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二哥對她很好,又幫了她婚事,因此她投桃報李也常常去軒遙閣陪楚遙,不過后來她對這個二嫂是真心地喜歡,說實話她是真沒見過這樣簡單率直的人,喜歡不喜歡都放在臉上,不過二哥說這也就是她私底下的樣子,只有被她當(dāng)成自己人了,才能見到她這樣的一面。
因為和二哥二嫂走得近,所以同蔣氏的關(guān)系也不錯,或者該說,以蔣氏的性子,當(dāng)初除了怎么著看她都不順眼的虞氏,還真沒幾個人是討厭她的。
所以如今蔣氏管家,南笙歌心里是歡喜的,她和虞氏有深仇大恨,只可惜不能親手為她未出生的弟弟報仇,不過她曾試探過二哥,從他那兒得到了準(zhǔn)話,只怕這一輩子虞氏都回不來南忠公府了,而且他還隱隱暗示,虞氏如今似乎不太好,這樣她就高興了。
至于袁氏,南笙歌還真是沒將她放在眼里,她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越是蹦跶得歡的人,摔下來的時候就越慘,如今不就驗證了這個道理么?袁氏以區(qū)區(qū)侍妾的身份掌家,養(yǎng)大了她的心,東窗事發(fā),只怕是再難翻身了。
現(xiàn)在換成蔣氏當(dāng)家,南笙歌才是真心覺得不錯,蔣姨娘那個人性子好,又溫和,想來以后府里應(yīng)該能過上平靜的日子了,整日的擔(dān)驚受怕,她的心里也是很勞累的。
可是,她本以為她的娘親同蔣氏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如今蔣氏管家,娘親應(yīng)該會主動去幫忙才對,可是見她似乎比之前更悠閑了,南笙歌還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季氏此時也坐在南笙歌身邊做女紅,聽了女兒的問話,她連頭都沒抬,只淡淡地回道:“我只求你能好好出嫁,我也就放心了。”
這話,讓南笙歌聽著不太明白,她們說的明明就不是一件事吧?
見女兒半天不吭聲,季氏知道女兒怕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便緩緩解釋道:“笙歌,你年紀(jì)還小,許多事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就算是再溫柔軟弱的人,一旦手里有了權(quán)力,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了,誰都是一樣的。”
南笙歌皺眉,她并不同意娘親的意思:“可是我覺得蔣姨娘不會變的。”
“許多時候,并不是自己想不想改變,而是環(huán)境改變了人。或許你蔣姨娘是不一樣的,但是她身邊的人呢?”季氏淡笑著抬頭看了看懵懂的女兒,她雖然比同齡人早熟,但是有些事到底不是聰明就可以的,閱歷什么的終究不是那么簡單的。
“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南笙歌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她其實和楚遙一樣,對自己人總是少了一些防備,多了一層迷糊。
“其實娘也只是說說,你蔣姨娘確實是個好的,只是誰都不會喜歡給自己添堵的人,她如今好不容易能獨當(dāng)一面,獨自掌管后宅了,娘這個時候過去,豈不是趕著得罪人么?”季氏到底是讀書人,她不愿爭搶,清高是一部分,看得清楚是另一部分。
見南笙歌沉默不語,季氏繼續(xù)說:“你如今和謹(jǐn)軒夫妻親昵,這很好,南忠公府也就他們夫妻倆最是靠譜了,如今想來,當(dāng)初我害怕你二哥連累了你,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二哥對我很好。”南笙歌忙不迭地反駁。
季氏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一直都看不透南謹(jǐn)軒的性子,但是這么多年下來,總也能窺知一二,南謹(jǐn)軒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只要是讓他上心的人,他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若不然以南笙歌的性子,又怎么會這樣信任她的二哥呢?
“娘知道。”季氏點點頭,她不愿去給蔣氏添堵,也是不想破壞笙歌和老二那邊的關(guān)系,再說她本也是個無心權(quán)勢的人,只要能好好地看著女兒出嫁,她就安心了。
南笙歌點點頭,復(fù)又重新低下頭繼續(xù)做小衣服。
“對了,你和世勛最近沒見面?”季氏暗忖,似乎最近女兒都沒怎么出門,是吵架了么?
“他離京了,說是幫二哥辦事,要半個月呢。二哥昨日還讓人過來告訴我,說是外頭的事有些復(fù)雜,可能還要再拖幾天,讓我不要擔(dān)心。”南笙歌如是說道。
季氏點點頭,她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府里這個老二現(xiàn)在是跟在三皇子身邊,眼瞅著日后飛黃騰達(dá)恐怕要在南忠公之上的,她的女婿似乎和謹(jǐn)軒關(guān)系不錯,這樣的話女兒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這樣一想,她心里也就踏實多了。
這時候,外頭有人來了,“季姨娘,側(cè)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季氏眉頭一緊,南笙歌的眼中也劃過詫異,這又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