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要上街,小十四立刻叫囂著要一起去,鬧得楚遙頭疼不已,而后小櫻又知道了,也鬧著要一起去,出門的時候碰上笙歌,又只好再帶上一個拖油瓶。
原本只準備兩人的小約會,結果變成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南謹軒倒是不予置否,楚遙卻是無奈得緊,尤其因為帶上了小十四,侍衛也只好多帶上一批,就怕到時候出點什么事。
“街上好熱鬧啊……”小十四難得上街,看什么都新鮮,一雙眼珠子到處轉,東奔西跑的沒個正行,南謹軒特意安排了兩個侍衛只用跟著他到處跑,務必看緊他。
既然上了街,楚遙也就沒有拘著他,這小家伙最近經歷了不少事,倒是成熟懂事了不少,也就這個時候才回到了從前調皮搗蛋的樣子,開心了不少。
“京城的街上真是熱鬧。”小櫻也是一臉的好奇,她雖然跟著她爹去過不少地方,但是京城卻是沒怎么呆過,難得碰上年關,街上的人自然要比往常多得多。
“看到什么喜歡就買回去,今兒可是有大財主跟著。”楚遙笑嘻嘻地對他們說道。
“好嘞?!睅讉€人同時回答,就連笙歌也混跡在其中笑開了花。
南謹軒無奈一笑,敢情大財主就是他了吧?
“對了,年禮都準備好了嗎?”楚遙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偏頭詢問身后的清歡。
“早就備齊了,主子放心。”在外頭,清歡自然不會張揚地喚她公主。
楚遙聞言,立馬溜須拍馬起來:“有清歡在,什么都不用操心?!?
“主子你還是別夸奴婢了,但凡您夸人,一準沒好事?!鼻鍤g如是說道。
這下,就連南謹軒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一行人逛著逛著,身后的下人手里的東西便越來越多,南謹軒便讓三人先回去府里一趟,將東西送回去再過來。
“原來你是打著購置年貨的名頭出來逛街的。”南謹軒頗有幾分恍然大悟。
“本來就是,其實大部分年貨清歡和容媽媽早就準備好了,年禮什么的也都從庫里出……我其實就是,想上街湊湊熱鬧。”到這會兒,楚遙才終于說出了心聲。
“七姐,給你糖葫蘆?!毙∈暮鋈慌芑貋?,手里拿著兩根糖葫蘆,遞過去一根。
楚遙才接過,還沒說話,小十四便又跑來了,跟只剛放出來的小鳥似的,看得楚遙一陣無語。
“咦,那是不是五哥?”楚遙遙遙看過去,便看到正前方酒樓二樓窗前,似乎坐著的是五皇子楚思淵。
“旁邊似乎是湘郡王?!蹦现斳幯凵窈?,只看到一個背影,竟也認了出來。
竟然是湘郡王?楚遙眉頭一挑,說道:“走這么久,有點累了呢,去吃點東西吧。”
南謹軒笑了笑,讓侍衛們將兩個小的帶回來,一行人便往前頭的酒樓里去吃東西。
“小七?”楚思淵看到一群人上來二樓,不由得面露驚訝。
“五哥?”楚遙擺出一臉意外。
“五哥?!毙∈囊哺鴨玖艘痪洹?
楚思淵大抵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會見到小十四,不過一想便明白了,小十四如今是住在小七府里,他們出門自然是會帶著他的。
“七……”湘郡王站起身,正要行禮。
“蘇伯伯不用多禮,這是在外頭……”楚遙抬手,阻止了他行禮。
“是,是……”湘郡王含笑點點頭,“倒是老夫忽略了?!?
既然碰上了,總不能還分開坐,南謹軒便讓笙歌帶著小櫻坐在一旁的桌上,楚遙和南謹軒則是帶著小十四同五皇子湘郡王坐到了一起。
又點了些點心,小十四吃得不亦樂乎,楚遙倒是沒吃多少。
“七小姐不喜歡這里的東西?”湘郡王始終面帶微笑,仿佛是個無害之人。
不過,越是這樣表面無害的人,越是深藏不露,楚遙以前可是經常聽父皇提起湘郡王的,當年在大凌也算是一名人物了的。
“您不知道我們家這位小七,在吃食上素愛挑剔,外頭怕是難有能被這丫頭看上眼的?!背紲Y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親昵,很是讓楚遙側目了幾分。
“原來如此?!毕婵ね跸駛€長輩一樣,笑了起來。
“蘇蓉姐姐還好嗎,好些日子沒見到了呢。原本還想著蘇蓉姐姐年后可以嫁過來,我能多個人一起下棋聊天,沒想到還要再等幾年?!背b甚是口無遮攔,她說完之后,很明顯地看到湘郡王眸中微微一閃。
而楚思淵,則是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顯然并不太愿意楚遙在這個時候提起蘇蓉的婚事,想來他們應該也是剛提過這件事才是。
“她在府里也甚是無聊,七小姐閑暇時可以過來我們府里玩?!钡降资抢辖嫔喜粣傊皇且婚W而過,并沒有多作停留。
“好呀?!背b大喇喇地點頭,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似的。
而后,他們便沒再提起這樁事,仿佛剛才只是楚遙隨口提及似的,而楚思淵倒也沒法再順勢為南慕封解釋幾句,弄得心里惱怒不已。
“對了,一直都聽說西寧風光極好,蘇伯伯覺得同京城相比如何?”楚遙一臉的好奇,仿佛真的只是對西寧風景有興趣似的。
“西同京城的繁榮雖是無法比擬,不過景致卻也是極好的?!毕婵ね鹾χ卮穑懊總€地方總有每個地方的好?!?
仿佛對他的話很贊同,楚遙連連點頭,就像個晚輩似的。
直到,二樓另一邊傳來說書人的聲音。
“說起來,這位公子也是命硬,不止克妻克母,只不知道下一個要克的是不是他那個年邁的老父了?!闭f書先生的段子多是從旁人那里得來的,說的自然是京城中的人和事,這才有人意猶未盡地聽說書,不過卻又不敢堂而皇之地用真名,不過雖然用的是化名,但是這真假替代之時總也是露出了倪端的。
“那他自己呢?毫無損傷么?”旁邊有人提出疑問,“總不能總是克別人吧?!?
“照理說,這命硬之人克的該是旁人,可也不知道為何,他這次克的竟然是自己,硬是去了半條命,只怕之后的一年半載都要在床上過了?!闭f書先生看起來無限惋惜的樣子。
“謹軒,他們說的是大哥?”楚遙眉頭緊皺,低聲詢問南謹軒。
“嗯。”南謹軒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說的是他們南忠公府之人。
“豈有此理?!背b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彭’地將杯子狠狠擲在桌上,大聲說道:“說書先生,就是這樣胡言亂語說人是非的嘛?”
楚思淵眸色微沉,顯然他也很不高興在這里聽到有人議論南慕封,畢竟他如今還是他的人,他竟是不知道如今京城里的說書先生新段子竟然是南慕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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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心里不高興卻也不希望楚遙和南謹軒去出這個頭,畢竟人家說的事段子,又沒有用真名,這要是真的冒頭了,豈不是坐實了南慕封的事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家這位小七是個刺頭,又是個受不起委屈的,就算說的不是她的夫君,終究說的也是他們南忠公府的人,她要是不說話,那才奇怪了。
“這位小姐為何說老夫是在胡言亂語?”說書先生不高興了,一手收折扇,拍了拍桌子,然后說道,“老夫在京城酒樓說了這么多年的書,從不曾胡言亂語?!?
“你們說書人向來信口開河,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在這里胡說八道,你敢說你方才說的不是南忠公府家的世子爺?說他克妻克母,你膽子也是真夠大的?!背b厲聲說道。
南謹軒的眼角微微一抽,只覺得媳婦的演技簡直是太厲害,把一個活生生的傻犢子演得入木三分,京城里頭的世家們雖然消息靈通,但是老百姓到底沒那么多的消息渠道,不過是從說書的人這里聽些八卦段子,再聚集在一起猜測猜測這說的是誰,只怕非圈內人也未必知道他說的是南慕封了,但是被楚遙這么一說,這克妻克母的人是誰,可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而一旁深知楚遙個性的楚思淵同樣眼角一抽,他是一直都覺得小七是個很虎的性子,先前南慕封還同他進言說是小七的性子似乎沉穩了許多也睿智的許多,他還覺得奇怪來著,如今看來恐怕之前那些都是因為身邊有人給她出主意吧,不然就看她這會兒的表現,睿智沉穩都是些什么鬼,在她身上可是半點都沒。
“你……”說書人本想再說什么反駁,但是視線一掃,注意到他們同桌的幾個人皆是華服,復又看到兩旁的桌子上頭的人看著像是侍衛侍女,能帶這么多人出門的想必不是泛泛之輩,他便立刻收回了想說的話,當即就躬身說道,“這位小姐只怕是誤會了,小姐方才所說的南忠公世子,與老夫所說的藍姓公子,自然不是同一個人了?!?
“可是……”楚遙還不信邪,張口就要反駁。
“小七?!背紲Y開口打斷她的話,低聲說道,“你不過聽了一小部分,方才那老頭說的確實是個姓藍的公子?!?
楚遙皺眉,面帶疑惑:“可是他說克妻克母,說的分明就是南慕封啊?!?
“……”這一下,連湘郡王都想扶額了,艾瑪這位七公主,也是真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