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順利得連楚遙都覺得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誰透露給鳳吟公主的消息,說刺客同明玄王有所關聯(lián),鳳吟很是震驚,卻忍著按兵不動,讓她驚訝的是二皇子楚天勵的手竟然也伸到了甘泉宮,令她只能同二皇子聯(lián)手,卻不想順藤摸瓜竟然查到郡南王。
原本查到明玄王她不敢聲張,后來又查到了凌國大臣,她還不鬧得天下皆知么?
連郡南王自己都想不到,竟然會因為一件很小的事而被順藤摸瓜,翻出了他同祁國嫻貴妃的兄長做生意的事,又巧妙地將他和兩次祁國刺客的事件聯(lián)系到了一起,這一棍打到了實處,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待他反應過來想回擊的時候,為時已晚。
到這個時候,二皇子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將明玄王和郡南王勾結的證據悉數(shù)拿了出來,巧合的是就在此時祁國宮廷爆出一樁丑聞,明玄王和祁國嫻貴妃有染,祁帝震怒,將貴妃處死,三道詔令召明玄王回祁國,凌帝派了親信壓明玄王回祁國,將他設計刺殺公主企圖掀起兩國戰(zhàn)爭之事告訴祁帝,他相信同為帝王,誰都不會容忍這樣的人存活于世。
明玄王和貴妃的事一出,睿武帝派去祁國查探郡南王和嫻貴妃兄長的事就容易得多,卻不想郡南王不僅同祁商勾結抬高米價,還同祁宮皇室有所聯(lián)系,互通書信相助謀奪兩國之權,這一發(fā)現(xiàn)讓睿武帝怒意橫生,原本顧忌著郡南王的勢力想著從長計議,文家卻是頭一個上了奏折彈劾,睿武帝素來知曉文家是純臣,此次定然是心疼公主受驚患疾才會有所動作,睿武帝想到愛女夜不能寐的憔悴模樣,便也下了狠心懲治郡南王。
皇帝態(tài)度一擺出,朝廷內外立刻有了動作,一疊疊彈劾郡南王的折子送入了御書房,將郡南王這幾年的貪污受賄寫得清清楚楚,比起祁國刺客的事,他在封地貪污軍餉的事更是證據確鑿,任他有十張嘴都抵賴不掉,而后郡南王妃的弟弟在郡南打死了人后來被掩蓋過去的事也被挖了出來,都說郡南王扯著老王爺?shù)幕⑵煸谕鈾M行霸道,同郡南王沾親帶故的人更是無法無天,一時間民生怨道,從郡南送來的彈劾折子也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睿武帝震怒,一道圣旨削了郡南王的爵位,打入刑部大牢,對郡南王的案子實行徹查、嚴查。
擎天高樓一息傾塌,來得猛烈,毫無預警,站到人前的便是一直被大家忽視和鄙夷的二皇子楚天勵,他是剿滅郡南王勢力的最大功臣,也成了郡南王殘存勢力攻擊的箭靶,誰都沒料到他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郡南王殘余的勢力收編,但是他確實做到了。
連皇帝都震驚自己看走了眼,未曾想到這個無能的兒子竟也會有這樣耀眼的一天。
楚御烽沒有多做表示,倒是楚思淵氣得摔了杯子,他沒有想到他費心籌謀的事竟然為二哥做了嫁衣,讓他風光地站到了人前,幾乎和三哥勢均力敵了起來,只有楚天勵暗中苦笑,他確實得了不少好處,郡南王倒臺之后的勢力他也得了不少,可卻不如三哥和文家,他們所得雖少,卻皆是要處,不過他也知道從老虎口中搶食并不容易,畢竟除了這些暗處的勢力,他也總算是站到了明處,為自己正名,不少墻頭草紛紛倒戈相向。
前朝的戲碼一出接著一出,后宮卻異常安靜。
受驚過度的七公主調養(yǎng)了幾日,精神好了許多,這會兒正窩在房里看著院子里的小十四堆雪人,這小家伙也是個知恩的,聽說她身子不好便日日來碧霄宮報道,宮里的小宮女們看到這么個粉雕玉琢的少年也是喜歡得很,都拿出看家本領來做好吃的。
“小十四,進來了。”透過窗戶,楚遙喚小十四進屋,清歡細心地帶他去屏風后換了一身衣服,十四玩得渾身是汗,被風一吹必定是要著涼的。
跟著進來的還有南謹軒,除了第一日來見她時面露擔心,后來知道她是裝病便也就不再多問了,只是眉宇間總有些不放心。
“你出門怎么也不穿些衣服?”楚遙對衣著單薄的南謹軒面露不滿,這家伙到底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冷。”南謹軒已經不再對她用敬詞了,這是楚遙最自豪的事,這代表她在他的心里已經漸漸不再只是公主了。
楚遙皺眉看著他,南謹軒又加了一句:“我是練武之人,自然不怕冷。”
被他這么一本正經地噎了一句,楚遙只是冷哼一聲,便別開頭不理他了。
見她耍起了小性子,南謹軒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勾起一抹弧度,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串手鏈,放到她面前。
“謹軒送給我的嗎?”楚遙執(zhí)起手鏈,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歡喜不已,“好漂亮的手鏈,這是什么玉,我都沒見過。”
她其實真是容易滿足的,孩子氣得很,也好哄得很。
南謹軒淡淡地回答:“邢山的珊瑚玉,聽說放在太陽下看是五顏六色的。”
邢山的珊瑚玉,和之前杜晗煙的玉佩一樣,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而且珊瑚玉是吉祥之物,因而許多權貴都在尋它。
“很漂亮呢……”楚遙看著手鏈,愛不釋手,怎么看都覺得好看得很,而且這還是南謹軒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更讓她覺得與眾不同,不過他怎么會突然這么好送她禮物?
“怎么了?”南謹軒挑眉,這丫頭怎么說一出是一出,這會兒又詭異地看著他做什么。
“你怎么會突然送禮物給我?”楚遙好奇一問。
南謹軒不自在地別開眼,語氣是一貫地淡漠:“珊瑚玉能壓驚,還能辟邪,你近日血光之災太多。”
“……”他就不能編一些理由哄哄她么,雖然她知道他是出于關心,可是為什么他的這份關心總讓她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呢?
瞧她瞬間焉了一樣的神情,南謹軒眼底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