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文國公要說楚遙是個福星了,她這一日才去的文國公府,隔日陸凝語便臨盆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文國公給高興壞了,直說這孩子好看,最后還是文習凜忍不住了,說孩子睡了一整天連眼睛都沒睜開,哪里好看了?
隔日下午,楚遙便又風風火火地跑了一趟文國公府,看了凝語和文熠勛,是的陸家嫡長孫的名字是文國公取的,名為文熠勛,希望他日后能謹遵文家家訓建功立業。
凝語嘆了半天氣,只覺得兒子以后定然會很辛苦,這才剛出生就給了這么個名字,寄托著文國公的希望,不過另一方面又覺得高興,畢竟以后若是兒子能有出息,做娘親的總也是高興的。
楚遙知道了她的心思以后笑了半天,說這會兒孩子才剛出生,她就想得這么長遠是不是也太超過了,再說就以凝語和凜表哥的聰明才智生下的兒子能差到哪兒去了,還有文家這么多人護著,小熠勛以后的日子必定會很好。
聽她這樣一說,陸凝語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鉆牛角尖了,當即便也釋然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反正這是文家的嫡長孫,操心的人多了去了,她就輕輕松松便是了,
文府這邊歡天喜地的,連睿武帝都命人送來了大車大車的厚禮,更是讓眾人看到了皇家對文府的重視程度,偏偏這時候爆出了五皇子將府里的正妃棄之不顧,在外頭置了宅子養起了外室,一時間這件事在京城里都傳遍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思淵一回到皇子府,便被鳳吟不冷不熱地諷刺了幾句,當即就拂袖離開去了書房。
“似乎是皇子妃派了人跟著殿下,后來就知道了……那邊。”小允子硬著頭皮,上前應道。
又是鳳吟!
楚思淵大手一揮,嘩啦一聲,案幾上的書冊便灑了一地,小允子也不敢去撿,只低著頭承受著楚思淵的怒氣。
“不是讓你派人盯著她,不許她外出的么?”楚思淵厲聲問道。
小允子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不過這些卻是不能當著主子的面說,不然讓主子覺得自己是個沒本事的,到時候可就不是吃不完兜著走的問題了,只怕是連落腳地都沒有了。
“初一時,殿下同皇子妃去了宮里拜年,隔日皇子妃便說要進宮陪娘娘說話,奴才總不能攔著皇子妃去盡孝吧……”小允子低聲說道,“只是奴才不明白,鳳吟公主的人應該是早就被我們都剔除了,她怎么還能將這些事傳出去。”
楚思淵反應敏捷,雙眸一瞇:“你的意思是,有人幫她?”
若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不簡單了,楚思淵也不會置之不理了。
“查,將她身邊的人細細地查,總能查到蛛絲馬跡的。”楚思淵倒還不信了,他能在短短一年里辦成幾樁連父皇都贊賞的案子,難不成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是個滿腦子稻草的女人。
“是。”小允子應下,復又說道,“那么,霍小姐那邊該如何處理?”
提問之后,又是一陣沉默,過了許久,楚思淵才說道:“她是一介女流之輩,只因有才名我就如此厚待,何況是京城那些書生才子?這件事反過來看,不正是說明本皇子求才若渴,非但不計較出身,連女子都愿意攀交。”
小允子一愣,眸色一亮:“是,此事確實可以如此運作一番。”
見小允子面上閃過精光,楚思淵便暗暗點點頭,小允子十分精明,許多時候只要稍加提點,他便能著手安排,這也是為什么小允子雖然是個太監,但是他卻予以重用的原因。
“只怕霍小姐至今仍以為,是自己的才情美貌引得殿下甘為石榴裙下之臣。”小允子輕笑一聲,面露諷刺之意。
“就讓她這樣以為好了,女人么……”楚思淵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他從來就沒有將女人放在眼里,在他的世界里,女人不過就是繁衍子嗣的工具罷了,即使霍子衿確實有幾分才情,但是在他看來也不過爾爾,他需要的是真正握在手里的權勢,而不是那些紙上談兵的民生大計,更何況他也曾看過霍子衿的策論,不得不說如果她是男子,必定會被朝廷招攬,但是她的女兒身限制的不止是她的前程,更是她的眼界。
所以,即使楚思淵愿意承認她在女子中確實算得上是極有才華的一人,但是這樣的人,自負才華驕傲自滿,又怎么可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也只配為他的墊腳石罷了,最可笑的是這個墊腳石還一心以為自己可以入主皇子府。
到底是跟在楚思淵身邊多年,小允子一見自家主子的神情便明白,恐怕五皇子是真的沒有將霍子衿放在眼里,這樣便好,原本他還擔心主子一時鬼迷心竅,被個女人迷了心神,如今看來,主子是早就備好了一套說辭,鳳吟公主的作為不過就是將整件事提前了罷了。
“殿下英明。”小允子忍不住贊了一句。
“霍子衿的事雖然早就有了預案,但是鳳吟那邊的事還是要繼續查,這個女人幾次三番壞了我的好事……”楚思淵微微瞇起眼,冷聲說道,“要是能將她毒殘了,一輩子起不了身說不了話就好了。”
小允子眉心一跳,慌亂地低下頭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殿下這話到底是氣話,還是真心話,他自然也是不好隨口去接,更何況鳳吟公主到底是祁國公主,若是殿下這事是認真的,恐怕還需要好好運作一番,至少得將他們自己摘清了才行。
“對了,南忠公府那邊怎么樣了?”楚思淵又想起一樁,“讓你派人去御醫那邊打聽,說什么了?”
說到這件事,小允子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御醫那邊的回復很含糊,但是恐怕情況不樂觀,不止是武功難以再恢復,恐怕就連身子骨都難以恢復到以前,若是這樣的話……”
“若是這樣的話,這枚棋子是真的沒用了。”安靜的房里,陡然響起了這樣一句毫無溫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