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杜晗煙的目光看過去,鳳吟不止看到了面色微沉的南慕封,也看到了一同走來的五皇子楚思淵,鳳吟眼神一頓,略有幾分不自在。
“晗煙……”看到狼狽的杜如煙,南慕封顧不得禮儀,急急越過鳳吟公主,小心翼翼地扶著杜晗煙站起身。
南慕封對杜晗煙的情愫若有似無,但是他到底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杜晗煙是他表妹,被人這樣欺負(fù),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顧。
他同五皇子走得近,雖說拿捏不住他全部的心思,但是對他還是有著幾分了解的,五皇子雖然答應(yīng)了娶鳳吟公主,但是他從五皇子的眼中看不到半點(diǎn)對公主的喜愛之情,這一樁婚事只怕也不過是一樁交易罷了,所以他才會擺出一副維護(hù)表妹的樣子來。
更何況,對五皇子來說,南慕封適時地表現(xiàn)出失態(tài),并不是壞事。沒有人愿意用一個無論何時都冷靜自制的人,有弱點(diǎn)的人才能成為最好的棋子,不會讓下棋者時時擔(dān)心棋子會跳出棋盤。
“表哥……”杜晗煙柔弱無骨地靠著南慕封,滿眼的委屈卻又不敢開口,南慕封被她委屈的目光看得心頭一軟,不由自主地將她拉到自己身側(cè),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怎么回事?”楚思淵對南慕封的舉動并不滿意,但是面上卻不顯露,只是微微擰著眉,素來溫和的面上多了一分不悅,只見他偏頭看向鳳吟身邊的侍女
兩旁的侍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回報。
“她偷了本宮的玉佩,本宮不過是拿回來罷了。”鳳吟睜眼說起著瞎話。
只一眼,南慕封便立刻分辨出鳳吟公主手里的那塊瓊脂玉佩是他當(dāng)初費(fèi)心尋來送給楚遙,后來又被她賞賜給晗煙的,只是他不明白鳳吟為什么要為難晗煙,照理說她們兩人該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的。
楚思淵并不知前因后果,但是他卻深知鳳吟公主惹禍鬧事的本事,瞧著她這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和杜晗煙委屈隱忍的模樣便能看得出來是誰欺負(fù)了誰,只不過他畢竟是皇子,總不能這樣的小事也要他來插手調(diào)解吧。
興許是看出了楚思淵不愿插手的意思,南慕封便開口說道:“在下從小和晗煙一起長大,最是了解她的性子,她定然不會做偷盜之事,還請公主明鑒,這其中是有什么誤會也說不定。”
對于南慕封的圓場,楚思淵自然是滿意的,鳳吟公主畢竟是他的未婚妻,又是祁國公主,總不能太讓她難堪,他既然愿意用誤會來粉飾太平,料想杜晗煙也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鳳吟壓根就不愿意配合他們。
“誰說是誤會,就是這個刁民,偷了本公主的玉佩。”鳳吟指著杜晗煙冷笑,“本宮今日就要替你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偷盜之人。”
面對這樣不給面子的鳳吟公主,南慕封的眸色微微一閃,余光掃過面無表情的五皇子。
“鳳吟,慕封素來都是懂禮之人,想來他的表妹也不會是偷盜之人,這件事定然是有什么誤會。”始終沒有開口的楚思淵見狀也只能開口調(diào)停,他總不能任由鳳吟將人家的表妹欺負(fù)了去。
“你們凌國不是號稱禮儀之邦,最講規(guī)矩的嘛,難道你們要包庇這個偷了本宮玉佩的人么?”鳳吟這幾日過得憋屈,難得有了借題發(fā)揮的機(jī)會,又怎么會輕易放過?
鳳吟從來都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人,更何況這一次壓根就是她找茬,更何況她對五皇子原本就有埋怨,這種時候又怎么會順從他的意思粉飾太平。
鳳吟的話,讓楚思淵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看樣子這個不識時務(wù)的刁蠻公主又要沒事找事了,他實在是懶得應(yīng)付這么個沒腦子的公主,想到日后要和這樣的女人成親,他就一肚子火。
“鬧夠了就回去吧。”楚思淵一伸手,便將她手里的瓊脂玉佩奪了過來,平靜無波的聲音卻比那些厲聲呵斥更有威脅。
明顯偏幫杜晗煙的話語,讓鳳吟的臉色微變,她狠狠地盯住楚思淵,再怎么說他也是她的未婚夫,不幫她說話,竟還要她息事寧人么?
果然是那個討厭鬼楚遙的兄弟,鳳吟只要一想到自己將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便像吞了一只蒼蠅似的難受,當(dāng)然這時候她完全沒有想到,在這一點(diǎn)上他們兩人的感覺是驚人的一致。
“想來公主該是極喜歡丟失的瓊脂玉佩,只可惜這一塊玉佩是七公主賞賜的,若是弄丟了公主定然是要怪罪的,不然民女便將這塊玉佩送給鳳吟公主了。”杜晗煙站穩(wěn)了身子,依然是半垂著頭溫和的模樣,仿佛剛才被欺負(fù)得無力還手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的話讓鳳吟心頭的火越來越大,總覺得她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堂堂公主之尊,也不怕丟了身份。”楚思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充滿了不屑。
他是當(dāng)真看不上這個沒腦子的祁國公主,壓根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惹事精,自以為是還無知得要命,他只要一想到未來這個女人將會成為他的枕邊人,成為府里的女主人,他就忍不住一陣腦門疼。
“你……”鳳吟猛地?fù)P眉,還要再反駁。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楚思淵性子溫和,卻也不代表能任人拿捏,他冷冷地掃她一眼,“難不成這么件小事,還要讓內(nèi)務(wù)府派人去查么?查一查這枚玉佩到底是誰的,還是查一查公主的玉佩到底有沒有丟?”
被他的話一噎,鳳吟眸色一頓,她自然知道這枚玉佩是杜晗煙的,若是真鬧大了,她定然是吃不著好果子的。
想到這里,她縱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妥協(xié)。
眼見楚思淵將玉佩遞給杜晗煙,這般明晃晃的動作不正說明是她這個公主在撒謊,這枚玉佩根本就是杜晗煙的么?鳳吟的臉漲得通紅,恨恨地瞅著楚思淵,只盼他真的能帶來些什么好消息。
南慕封也不戀戰(zhàn),他知道五皇子定然要單獨(dú)同祁國公主說,便帶著杜晗煙先行離去。
“楚思淵,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么?你就這樣看著我被人欺負(fù)嗎?”賤人走遠(yuǎn),鳳吟氣得牙癢癢,只能將氣出在楚思淵的身上。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惹事。”楚思淵冰冷的目光落在鳳吟公主的身上,見她神情憤憤,冷笑著轉(zhuǎn)身離去,沒再看她一眼。
鳳吟氣急,雙拳緊緊握住,咬牙切齒地憤然道,“既然你不給我臉面,就休怪我無情,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