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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顧念云收起銀票，衛(wèi)辰舟完全沒有一絲心疼，反而感覺心情很好。
衛(wèi)元寅說的果然不錯，不管什么樣的女人，都要持之以恒地哄。
這幾天堅持每天都過來，顧念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冷若冰霜變成現(xiàn)在的可以開玩笑了。再堅持幾個月，說不定真的就抱得美人歸了。
“你很喜歡鳥？”
看著仍然放在窗欞上的手帕，衛(wèi)辰舟突然想起來剛剛衛(wèi)元巳說起的話，“衛(wèi)辰巳送你的鳥，直接放生了吧。鳳頭鸚鵡有什么好玩的，我那里有兩只桃花隼，既能捕獵又能送信，還漂亮得很，身上的羽毛都是胭脂紅色的。”
顧念云真的見過桃花隼，只不過不是她的，是前世的時候衛(wèi)元巳送給顧玉柔的。她還記得當(dāng)時顧玉柔指揮著兩只鷹隼活活地把她養(yǎng)的一只狗啄瞎了。
她不想養(yǎng)和顧玉柔一樣的鳥。
“不要。”看著衛(wèi)辰舟十分自然地喊念云給茶壺添水，顧念云心頭隱隱有點氣惱。
這人怎么真的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了？
雖然看著他天天過來的份上，顧念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好意思像是第一天那樣直接把人拒之門外了，但是她也并沒有原諒這個人吧？
偏偏她的丫頭比她倒戈得更快……居然毫無異議地給茶壺添滿了水，還上了一盤山藥糕。
顧念云不喜歡吃山藥糕，上次念云擺了一盤子，都是衛(wèi)辰舟吃掉了。看見念云這次居然專門給衛(wèi)辰舟上了一盤糕點，這讓顧念云更加生氣了。
“念云！把糕點撤下去！”
她從窗邊幾步走到桌邊，“今天打碎茶壺的就是他，你居然還給他糕點吃……端下去端下去，給小丫頭們分了。以后清涼軒不許出現(xiàn)山藥糕！”
看見顧念云微微撅起嘴教訓(xùn)丫環(huán)，衛(wèi)辰舟不但一點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心里微微有些悸動。
有些生氣的顧念云看起來格外地嬌艷，睜大的雙眼因為怒意濕漉漉的，顯得一雙本來就明亮的黑眸更加顧盼神飛。雙頰上因為激動而生出的兩道小紅暈，給她的五官平添了三分艷麗。
他清了清嗓子：“沒關(guān)系，除了山藥糕之外，我還喜歡吃云片糕、桂花糕、綠玉糕，隨便上哪個都可以。”
“想得美！”
看著這個天天不請自來的客人，顧念云也有些頭痛。不讓他來吧……其實這人每次來也就是說幾句話，送一些好玩或者好看的小玩意；讓他來吧，他每次嘴上都不老實，這次甚至連手上也不老實了，看他的態(tài)度，搞不好衛(wèi)元巳晚走一些真的就要挨打了。
念云趕緊端著山藥糕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被衛(wèi)辰舟叫住拿了一塊，看得顧念云越發(fā)生氣。衛(wèi)辰舟也感覺到顧念云有些惱羞成怒了，趁著對方還沒開始趕人，趕緊先一步逃了。
看著兩扇搖晃個不停的窗子，顧念云生氣地把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埋怨起念云來。
“這才幾天？你忘記那個東方靈把你踢暈過去的
事情了？對他一個外人倒比對我還好。”
“小姐，東方靈又不是辰舟公子。”念云投了帕子給顧念云擦臉，“辰舟公子這幾天明顯眼下一片青黑，想來是休息不足所致，但是還是天天堅持過來。昨天那山藥糕他連吃了兩盤，明顯是連飯都沒得吃……”
“好了好了。”顧念云趕緊打斷，“你再說我都要懷疑你是誰的丫環(huán)了，暗雪可是從他手下?lián)苓^來的，都沒有你對他這么用心。”
念云給小姐剝了一只橘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小姐，奴婢對辰舟公子再好，還不是因為他對小姐好？不管哪方面，他不是都好過大皇子……”
“別說了。”顧念云聲音冰冷地打斷了念云。
她可以在心里謀劃著逼衛(wèi)元巳謀反，也可以在心里想著不嫁衛(wèi)元巳，但是這話哪里是能說出來的？
“皇上把我賜婚給了大皇子，你去準(zhǔn)備一下吧，明天還要進(jìn)宮給太后賀壽。”
念云看著小姐咬住的下唇，無聲地嘆了口氣，福了福身，轉(zhuǎn)身下去準(zhǔn)備了。
八月初二是太后六十歲大壽，五品以上官員女眷都要進(jìn)宮朝賀。顧夫人最近害喜有些嚴(yán)重，特地請了假。太后不但準(zhǔn)了假，還賜下了好些安胎的藥物。
這樣的話，就只能顧念云自己進(jìn)宮去了。
不過，與之前招待曲麗雪的宮宴不同，這次是不能帶侍女進(jìn)去的。苦塵師太也在被太后邀請之列。
本來按照苦塵師太的身份，和旁人不同，就算是帶侍女進(jìn)宮也沒有誰會多嘴。但是苦塵師太這次卻不打算帶侍女進(jìn)宮，所以顧念云早早地就起來了，她要先趕到皇覺寺服侍師父進(jìn)宮。
“小姐，小姐？起床了……”
因為要先去皇覺寺，所以顧念云寅時就要起床。念云叫醒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似乎還沒睡覺，剛剛才合上眼睛而已。
念云和玉珠兩個人架起小姐，替她穿好全套的衣服。直到念云用滾燙的帕子替她擦了臉，顧念云這才清醒過來。
看著小姐困得不成樣子，念云特地抱了一床熊皮褥子上車，讓小姐在車上再睡個回籠覺。
顧念云自然是毫不客氣，她今日進(jìn)宮可是一定會受到南安王付的挑釁的，自然要養(yǎng)足精神。雖然苦塵師太身份尊貴，不是南安王府惹得起的，但是她總不能每次都靠著師父。
復(fù)仇這種事情，還是自己做著比較痛快。
馬車很快就到了皇覺寺，不過，還不等念云叫醒小姐，居然等在寺院門口的苦塵師太就自己上了顧家豪奢的馬車。
看見顧念云埋在一張熊皮里睡得正香，苦塵師太笑得有些欣慰。她雖然是看了星象才決定收取這個弟子，可是到現(xiàn)在卻是越來越喜歡顧念云了。
揮揮手制止了念云要叫醒顧念云的舉動，想讓顧念云多睡一會兒，反正馬車走到皇宮還要一段時間。
可是馬車剛剛開始行駛，顧念云就
突然一個激靈爬起來，嘴里正嚷嚷著“念云你是不是沒叫我完了完了接師父來不及了”，她說得又急又快，說完了才看見苦塵師太。
“師父，您怎么上來了？”
苦塵師太又是好笑又是感動，這個弟子的反應(yīng)明顯是在做夢中還惦記著要接自己一起去宮中，讓她十分欣慰。
“我當(dāng)然是爬上來的。”她隨意回答了一句，又問了幾句顧夫人的近況。聽說顧夫人最近害喜得厲害，還特地說回頭讓人送皇覺寺后山上的野菜給顧夫人開胃。
“那就多謝師父啦，我娘最近好多東西都吃不下去，只想吃爽口的。如果有點野菜就最好了。”
她謝過苦塵師太，隨即立即纏上去：“師父，給我講講太后的事情吧。”
苦塵師太本來也有這個意思，立即把自己知道的有關(guān)于太后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甚至有些閨中秘事也都說了出來。
顧念云認(rèn)真地聽著，直到馬車到了皇宮，苦塵師太幾乎把想起來的都說了出來，她也初步了解了一下太后是個什么樣的人。
小心翼翼地扶著苦塵師太下了馬車，苦塵師太是今上的姑母，自然有資格坐著軟轎入宮。不過顧念云就沒有這個資格了，只能跟著軟轎老老實實地往萬壽宮走過去。
整個京城中，除了身體問題不能來的之外，幾乎所有的貴婦小姐都在這里了。宮中到處都是小太監(jiān)小宮女，匆匆忙忙地來回奔跑著。
從她們進(jìn)來的宮門到萬壽宮頗有一段距離，中間還要經(jīng)過皇后居住的坤寧宮。自從皇后死后，長興皇就沒有再立過皇后，坤寧宮也空空蕩蕩地沒有一絲人氣。
看著有些寥落的坤寧宮，顧念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前世在坤寧宮中孤獨寂寞的情景。軟轎中的苦塵師太好像感覺到了弟子的困惑，隔著轎簾輕輕地安慰著顧念云：“不要把心神都沉浸在已經(jīng)逝去的往事中，今后的事情才是你應(yīng)該要考慮的。”
“是。”
“世間之事無非歷經(jīng)千百劫難，才能征得最后的正果。”苦塵師太輕輕掀起軟轎窗上的簾子，和藹地看著顧念云稚嫩的臉，“不要被過去的事情羈絆住，不要讓過去的觀感蒙蔽了你的心。要相信你自己的眼睛，該接受的東西就不要猶豫。”
顧念云總覺得苦塵師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不僅僅是字面意思，總像是在暗示著什么。不過在這皇宮中，前后又有兩名小太監(jiān)抬轎子，她也不好問什么，只能默默記住，準(zhǔn)備回去再好好想想。
正思考的時候，顧念云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在這皇宮內(nèi)院之中，敢于這么大聲叫喊的人可不多。她一回頭，看見果然是墨無瑕。
墨無瑕似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永遠(yuǎn)是那么傲氣，她身后的墨夫人苦笑著搖搖頭，看著墨無瑕飛奔到了顧念云的身邊。
她跑到顧念云身邊的第一件事，就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妹妹也來了，我在宮門口看見她扶著肚子上了軟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