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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剛剛還忙得滿屋子團團轉的侍女霎時間就都低眉順眼地站在了一邊,本來按照禮儀,側妃嫁進來也不過只能帶兩個陪嫁丫環罷了。不過在衛辰舟看來這都不是什么事,一口應承了下來,還許諾她之后可以把白詩詩也接進來,不過既然是嫁過人了的,就只能當嬤嬤姑姑使喚,當不得侍女了。
幾個侍女剛剛站好,玉珠還眼快手快地給顧念云拉了拉裙子上一絲皺處,衛辰舟就由全福夫人一路帶著走了進來。
全福夫人也就是父母俱在、兒女雙全的婦人,顧念云請的這一位自己還有誥命在,是位五品官夫人。
被全福夫人領了進來,衛辰舟竟然發覺自己也有一絲緊張。
坐在喜床上的顧念云正蓋著蓋頭,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格外顯得她腰身窈窕,可是該有肉的地方卻一樣也不缺。
接過從全福夫人手里接過來的喜秤,饒是衛辰舟練武多年,手上也幾乎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一根對他來說應該是輕飄飄的秤桿,此刻卻像是重逾千斤。
顧念云也只覺得心里頭跳個不停,倒像是有只小兔子擱在里頭似的,聽見全福夫人說著吉祥話,這才知道到了該掀蓋頭的時候了。
前生她雖然也嫁過一次,可那次嫁人衛元巳卻是正正經經地為了顧家的錢財,新房里這些個禮節也做得馬馬虎虎,光顧著和外面的人應酬。
直到后半夜了,才使喚了人過來說一聲,晚上不回來了。當時顧念云只當他是應酬得喝多了,直到后來才知道,當時竟然是去和顧玉柔偷情了。
那可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顧念云想想到前生的事兒,一時間有些閃了神,眼前一亮,倒是蓋頭已經被衛辰舟掀了開來。
都說燈下看美人,冬日里頭天氣短,新房里已經點上了一對粗如兒臂的龍鳳喜燭。照得半個屋子都亮堂堂的。
衛辰舟掀起了蓋頭,卻幾乎有些看呆了。
平日里顧念云的容顏他也不是沒看過的,只是顧念云平日里最不耐煩濃妝,兩人雖說親也親過抱也抱過,可是畢竟沒過了明路。而且顧念云平日里總是端莊大方的,如今嬌羞著紅了臉,垂眸下去一副柔柔順順的樣子,卻是平日里沒見過的好景致。
見得姑爺這樣,一排侍女都忍不住悄悄地翹起了嘴角。連著全福夫人臉上也是忍俊不禁的。
顧念云這才也回神過來,抬起頭斜斜地飛了衛辰舟一眼,可是在他眼里看著卻像是個媚眼,更覺得咽喉處像是有了千斤重的一個橄欖,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全福夫人卻不能放任這一對小夫妻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她趕緊拉著衛辰舟坐下來在顧念云的旁邊,然后開始結發禮。
旁邊念云遞上來一把扎著紅綢的剪刀,她便接了過來,親自從兩位新人的頭上各剪了一段頭發下來,結在一起,放在旁邊早已經預備好的一只紅色盒子里。
這邊是結發禮了,全福夫人又從旁邊拿出了一只玉制的葫蘆來,仔細看卻是能
夠從中一分為二的,只在柄上以紅色絲線連在一起。
全福夫人把兩只半玉葫蘆分開,請兩位新人一人把著一邊,再小心翼翼地往其中傾倒了些許琥珀色的酒液。給顧念云倒得尤其少,幾乎只有淺淺一點。
“請新人喝合巹酒。”
全福夫人的聲音拉得很長,又帶著十二分的恭敬,畢竟這位睿親王可說不準可能就是將來的皇上了。她現在結了個善緣,將來可不正用得上。
兩半玉葫蘆之間的紅線很短,以至于兩人不得不同時拿起才行,就是這樣,兩人喝著葫蘆里面的酒的時候,也不得不幾乎貼在一起。
顧念云頭上還戴著那頂鳳冠,一下子就碰在了衛辰舟的額頭上,衛辰舟不得不低一低頭。
顧念云鬧了個滿面羞紅,剛想要叫侍女過來把自己頭上的鳳冠卸下去,卻見衛辰舟猛地一低頭,卻是從她的那只葫蘆里喝了酒來。
這樣倒是不會碰到頭了,顧念云卻被他弄得羞得幾乎當場扔了那葫蘆,突然覺得手腕上一熱,卻是被衛辰舟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衛辰舟握著顧念云這一段手腕,只覺得又滑又軟,纖細得幾乎只堪堪一握。他不過是用手指輕輕地摩挲了幾下,就掙扎著像是條小白魚一般想從他手里逃出去。
全福夫人哪里還看不見這對小夫妻手上的小動作呢?只不過看見了也能當是看不見罷了,待得衛辰舟就著顧念云的手把那酒都喝盡了,這才笑吟吟地說:“新娘子也該喝些……”
顧念云大窘,剛剛既然衛辰舟喝了她手里的酒,她自然就得喝掉衛辰舟手里的那一半。可是被夫君喂著喝酒,這已經是近乎于閨房之樂了……她剛剛抬頭瞟了一眼全福夫人,就聽見衛辰舟開口。
“這位夫人,既然禮成,便麻煩您了。”
這禮哪里成了?新娘子可連合巹酒都沒沾上一口呢。
不過既然睿親王已經開了口,她自然也不敢說什么。又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這就直接下去了。看著全福夫人下去了,幾名侍女自然都知道顧念云素來臉嫩,也都魚貫著暫時先下去了。
看著衛辰舟幾句話便立刻清了場,顧念云橫了他一眼。不過她現在臉上帶著紅色云霞,這一眼與其說是瞪,不如說是媚眼多些。
衛辰舟哪里還忍得住,輕輕摟住顧念云的腰,端起來這一只小小的玉葫蘆,湊到她的唇邊:“乖……來,喝一口?!?
被衛辰舟這么摟著,顧念云只覺得整個人都被鎖在了他的氣息里,本來因為跪著接圣旨,她還覺得身上有些寒意,可是現在卻通通都不再了。
雖然前世嫁過人,可是兩輩子加起來,她也不過是個從來沒和男人親近過的黃花閨女,被衛辰舟這么一摟住,早就開始心慌意亂起來。
衛辰舟摟著顧念云,將那小小一半白玉葫蘆湊在顧念云嫣紅的唇邊,看著她小小兩瓣櫻花似的嫣紅雙唇張開,微微噙著那白玉的葫蘆。
只是看著她微微地啜了一口那酒水,唇瓣上濕了濕,衛辰舟便覺得胸腹
之中的那股熱氣已經是壓也壓不住了。再看著顧念云露出了一截香舌,舔了舔唇角,只得硬生生地把目光移開,聲音重了重:“念……玉珠,進來?!?
他才說了這句,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顧念云:“你那侍女雖然是因為母親有功才賞了這個名字,可是她叫了這名字,我都不好叫你……趁著宮里規矩大,趕緊改了吧。宮里頭不像是顧府人口少,不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倒好像是叫你的閨名似的……”
說起這句,衛辰舟的語速放得特別地慢,顧念云看他臉上表情,怎么不知道他這是吃味了。不過想來,也確實不大妥當,如今念云既然已經陪嫁了進來,自然少不了各處走動的,也少不得被各人叫。
睿親王側妃的名字……自然不是誰都能這么叫的……
“好。”
她打定主意,回頭讓念云自己想個名字,這才看見玉珠進了來。
“替你們小姐換了這一身大衣服去?!?
“是,王爺?!?
玉珠行了禮,拿起早就備在了一邊的新娘寢服放在床上。先小心翼翼地替顧念云取下了頭上的鳳冠,然后……兩人一齊看向那正大大方方地坐在床頭的某親王。
“怎么了?你們換你們的,我就坐在這,不打擾你們?!?
玉珠雖然也曾經見過衛辰舟幾次,可是卻從來沒見過對方這么不正經的樣子,看見這位姑爺居然微微地往后靠了靠,雙手交疊在腦后,睜大著眼睛看兩人。
她大張了口看著面前的姑爺,須臾又看了看小姐:“小……側妃,這可……”
顧念云本來還只是有些羞澀,聽見了玉珠口中的這一句側妃,便加上了三分惱意。也顧不上身上又大又沉的裙裾,她抬起一腳就朝著床上施施然躺著的衛辰舟踹了過去。
衛辰舟本就側躺扛在床上織金的紅色大迎枕上,這一腳卻是直接沖著他的上半身去的。幾乎沒費什么勁兒,他一把就抱住了顧念云那只朝著他踢過去的腳,一把就脫下了那只厚重的三寸底的婚鞋,露出穿著軟白緞襪的腳來握在手里。
玉珠幾乎看得傻眼,她雖然素來知道自家小姐和王爺親厚,卻不知道親厚成了這樣。
而且,這也……
她紅了臉,幾乎傻在了當場,直到李嬤嬤匆匆進來拉了她出去,這才緩過神來。
“你呀……可真是個傻的?!?
李嬤嬤是顧夫人派給顧念云的,雖然顧念云從前用慣了侍女,屋子里一個上了年紀的媽媽也不放的,但是畢竟這是已經成婚了。至少也得用個知道些人事的媽媽,房事上也好注意著些。
“姑爺和小姐蜜里調油的……你怎么就只會站在那里礙事?”
玉珠漲紅了臉,正待要還嘴說些什么,卻聽見那室內頓時傳出一聲格外銷魂的嬌聲,頓時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什么,只是囁嚅著道:“小姐……小姐還沒脫了那大禮服呢。”
李嬤嬤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難道王爺不會給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