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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東方靈換了一身衣服失魂落魄地回到除夕宴上的時候，長興皇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他現在看這個王妃真是越來越不順眼了，雖然平日里也用不到這個王妃什么，那個顧側妃料理家務也算是可以，但是如果將來辰舟繼承了他的大位，這個東方靈如何能匹配皇后之位？
想到這，他突然想起來昨日小太監和自己報告的事情，偏頭問著坐在他右手邊的衛辰舟。
“聽說……你和你府上那個顧側妃吵架了？”
這消息居然連皇上都聽聞了，這倒是說明衛辰舟做戲還是很成功的。
他正要站起身謝罪，卻被皇上一個虛扶的手勢止住了，只得坐在那里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父皇有所不知……”
長興皇大笑：“朕哪里不知道？就算是你母妃和朕，還要三不五時吵上兩次，你自己注意就好。”
畢竟是在除夕宴上，這樣的話題也不能多說。長興皇淺飲了一杯杯中酒，看著嬌嗔地重新又給他把酒杯添滿的端貴妃，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衛辰舟。
“你其他幾個兄弟的禮物今兒一早就送到朕那里去了，就差你一個的東西了。就算你最近政事一直處理得不錯，這事情如果是忙忘了，朕也絕對饒不了你小子！”
雖然并沒有告訴皇上，可是衛辰舟早已和端貴妃通過氣，端貴妃也不急不惱，只執著酒壺看著長興皇的酒杯。
“一會兒等著除夕宴散了，父皇自然就知道了。”
衛辰舟舉起身邊宮女斟得滿滿的白玉酒杯，先舉過頭頂敬了長興皇，這才一口飲盡。
看著自家夫君俊秀的側臉，顧念云笑著往嘴里放了一只蝦仁。
本來她還以為東方靈換了衣服之后還會回來找自己的麻煩，卻沒想到她只是白著一張臉坐在那里。
為了把一個“失寵被王妃壓制的側妃”演好，顧念云一直做出一副低頭不說話的樣子，殷勤地給東方靈夾這個菜那個菜，直到東方靈的盤子里堆得高高的這才罷手。
東方靈想著剛剛軒轅錚的威脅，一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面前的碟子堆滿了自己不吃的菜，才挑起眉毛想說顧念云一句什么，就看見對方瑟縮地抖了抖，頓時火氣更大。
滿座的夫人小姐們看見這一幕，都再不懷疑顧念云懷孕的事情。看著她們投過來的同情目光，顧念云只能低下頭才能不讓自己當場笑出來。
只怕東方靈現在氣得要死了吧？
除夕宴巳時就結束了，各位大臣和女眷們都按照座次遠近依次離開了，只有衛辰舟和衛元庚并四皇子七皇子留了下來，他們是要陪著皇上守歲的。
就連端貴妃也不能在這種場合留下來，顧念云自然更是不能。一路上跟著東方靈回了文信宮，才進了宮門，她就一改剛剛那副瑟縮的小白兔模樣，大搖大擺地走回了自己的偏殿。
不過，讓顧念云有些驚訝的是，東方靈居然這樣也沒來找她麻煩，白著一張臉慢慢地朝
著她的正殿晃了過去。
而且……
她瞇了瞇眼，盯緊了那個叫素秋的侍女。
素秋手上挽了一個大包裹，這也就罷了，去赴宴的夫人小姐們多數都會帶上換洗衣服，就連暗雪手上也捧了這么一個包袱。
可是素秋手上的那個包袱，下半部分看著軟軟綿綿的，上面卻能清晰地看見四個棱角，似乎是里面裝著個錦盒一樣。
而且……一起去除夕宴的時候，好像并沒有看見素秋手上拿著東西？
顧念云心下奇怪，卻也沒多看，轉身朝著自己的偏殿走過去。
今日是除夕，就連小太監小宮女們也合該放假半日的，整個偏殿冷冷清清的。桌上雖然有一桌年夜飯，可是也是已經涼透了的。幸好顧念云在除夕宴上吃了個飽，不然這些東西怎么吃得下去？
瑤華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桌邊等著顧念云，看見小姐回來，趕緊站起來迎了過來，一邊服侍著她脫了衣服，一邊喊白詩詩端了熱水來給她凈手凈面。
把親王側妃的大禮服脫掉，又卸掉了頭上幾乎有三斤重的各式發飾，顧念云這才舒服地靠在了床上。
雖然她并沒有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這幾個侍女，但是她也好些日子沒換洗了，下面的侍女自然心中也是有這樣的揣測的。
現在小姐看起來是失寵了，可是只要這肚子生氣，那邊王妃又是連王爺的手也摸不到的，還有什么可發愁的？
看著利落地給自己脫了鞋襪燙腳的瑤華，顧念云瞧著她一臉擔憂卻沒直接問出口的神情，心里頗覺好笑。
“別擔心，我怎么能被東方靈那個蠢貨欺負到？”
聽了顧念云這么直接的話，瑤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擔心小姐么……”
白詩詩剛剛是出去接了顧念云進來的，如今玉珠被打發了出去，本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白詩詩倒是成了顧念云手下最潑辣的那個。她開口便說道：“瑤華，與其擔心側妃有沒有被欺負，你還不如擔心王妃有沒有被側妃欺負。”
忍不住笑了兩聲，白詩詩這才說道：“剛剛我出去接側妃的時候，王妃的那個臉色啊……簡直像是……”
她本來想說死了爹娘，可是在顧念云身邊這么久，她自然也知道東方靈的父親就是王爺的師父，趕緊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白詩詩一提起東方靈的臉色，顧念云這才想起來素秋手里的那個包裹，連忙問道：“暗雪，我記得素秋跟咱們一起去的時候，手上分明是什么也沒拿的是不是？難道我記錯了？”
說到這，瑤華趕緊仰起臉：“那包裹是中途素秋回來拿的，見她匆匆跑回來，我還特地問了一句，連那包袱中間掉在地上散開了都是我幫著重新包好的。”
聽到這，顧念云趕緊追問瑤華：“那你可有看見包裹里面是什么？有沒有錦盒之類的東西？”
瑤華搖搖頭：“沒有，只有衣裳，素秋說是……”她嘴上掛上一絲笑這才繼
續，“說是王妃的衣服被側妃污了，這才回來拿衣服的。”
想起東方靈那件百蝶穿花的衣裳，顧念云也忍不住笑了。那樣精致的繡工，又有各色絲線，被她淋了一盤子的菜，只怕是從此就廢掉了。也不怪東方靈當時那樣生氣。
只不過，在除夕宴上還又是大聲又是動手動腳的，只能怪她自己沒腦子，現在倒好，明明什么都沒做，可是竟是人人都信了睿親王妃苛待側妃的事情。
只不過，那包裹里頭的方方正正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暗雪……剛剛回來的時候你可看見了？素秋挎著的包裹里頭，是不是看起來倒像是藏了個錦盒似的東西？”
暗雪雖然剛剛沒特意觀察素秋，可是聽見顧念云這么問，回憶了一下也點了點頭：“好像確實有些棱角似的，而且那包裹也是有些太大了……東方靈只換下來一件衣服的話，斷沒有那么多東西的。”
暗雪是閻羅組織出身，早就看不慣東方靈很久了，因此私下里經常直呼東方靈的名字。畢竟她也是和東方靈一起長大的，親眼看見對方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而且，東方靈和衛辰舟并沒有婚約這件事顧念云也沒有刻意生張，真正知道的也就是暗雪而已。
顧念云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腳撥弄著木桶里撒了玫瑰花瓣的熱水，心里卻想著，難道東方靈這是要動手了？
那東西是什么？拿來栽贓陷害的證物還是毒藥？
不過，不管是什么東西，以現在文信宮的看守森嚴，今天都恐怕是東方靈唯一能下手的機會。
畢竟現在衛辰舟在陪著長興皇，不到過了子時絕對不能回來。而因為要做戲和顧念云吵架，至少是明面上，顧念云身邊除了暗雪之外的閻羅暗衛也都已經撤走了。
但是……東方靈身邊還有兩個看著她的人。
顧念云沉思片刻，抬頭問暗雪：“暗雪，你現在可有什么機會能把東方靈身邊的那兩個金牌調開？”
雖然同為金牌殺手，但是暗雪曾經做過閻羅的左護法，在組織之中的地位自然不一樣。她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
“只說諦聽那邊遭人襲擊了，大概應該能把人調出來。王爺最近分外重視諦聽那面的情報，曾經親口說過，一旦諦聽總部有什么風吹草動，所有沒有任務的金牌都要立刻趕到。”
“哦？”
顧念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件事，雖然諦聽現在已經越來越不滿足于情報買賣，而是利用手中的情報更多地插入了朝廷之中，但是衛辰舟能這樣照看她的諦聽，顧念云還是覺得十分熨帖。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想必調開那兩名金牌的事情東方靈也不會起疑。
“那你就去吧，把那兩個金牌一并帶走，一定要讓東方靈知道，你們在子夜子時之前是絕對不能回宮的。”
她就不相信，專門留出來這么長的時間，整整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東方靈還不上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