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是方小姐。
恭敬地將電話轉接到內線,話筒中卻傳來略微嘶啞與不耐煩的聲音,“告訴她我正在開視頻會議,沒時間接她的電話。”
“是,少爺。”
將話筒重重地放下,寧子羽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的花園。大片大片從德國移植栽培的高莖玫瑰,是眩目且動人心魄的海藍,曾幾何時,這最令他心醉神迷的顏色,如今卻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羽,我愛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如詛咒般低沉且帶著蠱惑力的聲音,一夜又一夜地在他耳畔響起,睡夢中,無論他如何掙扎反抗都發不出聲音,而只求自保的動作,只招來對方更加暴戾佞狂之舉。
“放、放手!”
軟弱的自己,哭泣的自己,如一個女人般完全無法在強于自己幾倍的力量之下保全自身的自己,讓他連做夢都在靈魂深處為這樣的怯懦無用而戰栗、抽氣。
“……放手……停下來……求求你……”
一遍一遍的叨念呢喃,只能證明自己比想象中的更無用而已,男人毫不憐惜地分開他的雙腿,用鋒利、滾燙的肉刃,不帶感情的挺進。
“啊啊啊啊啊——”
在凄厲的慘叫聲中驚醒,除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外,過于寬闊而顯得冷清、空曠的臥室中,除了自己外,沒有其他人。
但這還遠遠無法使他安心。
不潔的、愧疚的、自我厭棄的感情就像一道道苦行僧自我束縛的荊棘,尖銳地刺痛著他的心。事到如今,當然不能將全部責任都推給寧子翼,自己的放任、縱容和漠視,在某種程度上,完全成為這份錯誤感情的催化劑。但更令他感到驚恐的,卻遠遠不止如此,而是徹底沉迷于身為男人又是弟弟的寧子翼,在給予他快感的同時,心底那個不斷叫囂挑唆、沖破層層阻礙,也在大聲吶喊的聲音:答應他吧,與他結合在一起!你不是很想留下他嗎?還有什么能比這種方式的牽絆更牢固、更緊密?
寧子羽清晰地感受到,那個由功利、理智、冷靜構建的嚴密自己,正在這股瘋狂、失常、變態的感情中瓦解崩離。這股污濁陰暗的情感,一旦興起,就如血液般流進他的心臟,融入到他的四肢百骸里。千百個理由、借口,一旦突破“兄弟”“血緣”“道德”的薄壁,就如洪水般傾閘而出,將他全部的決心與毅力,都沖進一片泥濘的澤國里。那種仿佛被神秘力量牽引,而逆倫罔顧的感情,讓寧子羽恐懼不已。
深深地嘆了口氣,揉著因失眠而帶著血絲的眼睛,寧子羽阻止自己再繼續妄想下去,而是將精力全都投入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里。
一月份的英國干冷潮濕得令人心情抑郁,如果是小雨初歇的寒冷下午,天色半暗半明,又被同一群人在去上馬術課的路上第三次攔截,恐怕任誰都會憋一肚子火氣。揚起眉頭,冷冷地注視著擋在前方一臉戒備的兩個少年,寧子翼扯扯唇角,無視如此幼稚的挑釁,而從另一側繞路走開。
學校中轉來兩名東方學生的消息,在寧子翼與顧少凌轉來的第二天起,就如流感病毒般傳到每個學生的耳朵里。就讀于專屬上流階級的貴族學校中的東方學生并不少見,但在這所以嚴謹、高門檻著稱的百年老牌男校里,從建校初起,畢業于此的東方人就只有屈指可數的寥寥幾個而已。這下子一來就是兩個的消息,立刻讓不少的種族主義者感到莫大的恐慌與侮辱。
相較于有一半意大利血統的寧子翼,顧少凌受到的騷擾恐嚇更是數不勝數。本小說由新干線文學網網友布但自命“紳士”的挑釁者,在顧少凌堅硬的拳頭面前,除了哇哇求饒外,只敢在背地里做些無關痛癢的小動作。倒是相較之下更為安靜沉默的寧子翼,很快被當做沒本事、不反抗的軟柿子,總有一些人變著法子對他孜孜不倦的挑唆、排擠。
“嘿,膽小鬼,別走!想從這里過去,就從約書亞的褲襠底下鉆過去!這條路是給人修的,可不允許你們這些卑賤的狗走!”
見寧子翼要走,為首的肥胖少年立刻招呼六個手下將他的去路完全堵住,并指了指正囂張地叉開兩腿的紅發少年,“從那里走,狗!
如果此刻顧少凌也在場,一定會高呼一聲南無阿彌陀佛,并告訴這群不知死活的癡呆闊少,阿翼發起火來可是不得了的,不過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冰藍的雙眼冷冷地從八張臉上一一掃過,仿佛毒蛇般冷酷猙獰的視線,讓這群人中膽子最大的癡胖少年不禁打了個寒戰,正當以為寧子翼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掐住他脖子的胖少,看見對方忽然垂下剔透的藍眸,慢慢走到那位名叫約書亞的少年面前。
“什么嘛,原來是雷聲大雨點小啊。”
危險解除,與同伴對視的胖少松了口氣,正準備出言不遜,將這條狗罵回他的祖國去,卻沒有想到,一聲尖銳凄慘到極點的嚎叫,來自正得意地等待著寧子翼求饒的約書亞嘴里。
“啊啊啊啊啊——快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驚恐地看到張大嘴巴,鬼哭狼嚎的約書亞捂著褲襠倒下去,胖少和他的同伴們驚慌的后退幾步,大聲質問道:“你、你他媽的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轉過頭,藍眸中發出興味的殘佞,“別急,你很快就會知道。”
“別、別過來!”連連后退,幾個少年都已經失掉了剛才的氣焰與囂張,“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故意要找你的麻煩!而是米菲!……對!就是米菲要我們這么干的!!”
藍眸中帶著奇異的淡青,寧子翼偏過頭,冷冷地打量著滿臉肥肉擠在一起的肥胖少年。
“是、是真的!”生怕他不信,就連跟在胖少身后的六個幫手也點頭如搗蒜,“確實是米非?巴特勒!巴特勒公爵的表侄子,不出意外的話也是巴特勒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
正因為米菲極有可能襲成爵位,繼承巴特勒家族龐大的產業,所以他們這些人才心甘情愿地接受米菲的指揮,誰知道這藍眼小子這么厲害,完全是被米菲擺了一道!更何況……胖少淺褐色的眼睛仔細打量站在他們面前的寧子翼。黑發藍眼啊,多么顯著的特征!一想想那個傳言,胖少爺就不禁打了個寒戰。
“總、總之一切都是米菲的錯,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先走了……”
已經顧不上倒在地上的約書亞,胖少爺朝同伴們使了個眼色,剛要鞋底抹油,腰間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接著,肥胖的身體就如毛線團般騰空而起,“砰”地一聲撞在幾米開外的大樹上。
“我有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
悅耳的聲音此刻聽在胖少他們幾人耳朵里,簡直就是地獄敞開大門,在向他們說“歡迎光臨”。
“啊——”
“啊——”
“啊——”
六聲殺豬般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響起,從那天起,整個若萊學院就流傳著一個關于小樹林的恐怖傳說,也托這個傳說的福,再都沒有人敢再去招惹寧子翼。
“米、米菲少爺,請等一下,主人正在沐浴,不許任何人打擾的……”
跟在少年身后的金發女仆圓圓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張,嬌小的身材吃力地小跑著才能勉強趕上高出她一個半頭之多的銀發少年,“米菲少爺,主人已經不見客了,請您不要再為難我……”
“啊!!!”
少年倏然頓住的腳步讓女仆脆弱的鼻梁不小心撞在他堅硬的后背上,深紅色的血液立刻順著女仆捂著鼻子的白皙指縫濯濯流出。
“你他媽的看清楚,本少爺是‘任何人’嗎?!”
突然掐住女仆纖秀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在女仆眸光開始渙散時,才使勁一推,將女仆嬌小的身子像塊抹布般推倒在地。
“下次再敢攔我的路,我就掐死你!”
丟下這句話,米菲堪比絕色少女的漂亮臉蛋上,滿是陰森扭曲的殺意。
怎么,現在連一個地位卑微的女仆都敢藐視他的意志,阻攔他的去路了?
一定都是那個該死的野種害的!那個野種果然是絕對留不得的!
銀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駭人的怒火,米菲氣沖沖的身影飛快在古堡暗金色的長廊中穿梭。
有時候,連他也實在搞不清楚他那個該死的表舅是怎么想的,依照那個人的脾氣,恐怕早在野種出現在若萊學院的第一秒起,他就已經把野種的身世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嗎?那他為何不讓野種借此機會認祖歸宗?讓自己找了十七年的私生子重新回到巴特勒家族里繼承他的位置,才應該是“他”的一貫作風啊。
莫非……
咬著鮮紅欲滴的朱唇,米菲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
不,不會的。
立刻搖頭否認,但突然薄紅的臉頰和略微加急的呼吸都出賣了他的內心。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就算不當巴特勒家族的繼承人又有什么關系?
與自己的父親母親不同,相比即將享有的顯赫身份與控制歐洲80%的經濟命脈,都并不能讓米菲動心。而真正讓他如此在意“繼承人”身份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想和“那個人”明正言順的并肩站在一起。
幽暗的長廊已經到了盡頭,由一段螺旋式的復古樓梯上去,就是獨立于主宅而專屬于“那個人”的私人天地。
穿過一小段掛滿家族族長與族長夫人畫像的拱型廊廳,米菲陰涼的目光停留在末端的那幅掛畫上。
以米灰色為底,玫瑰金為襯的小型畫框不如之前的畫像凝肅端莊,而是奇異的在一大群為家族做出杰出貢獻的重要人物中一支獨秀,格外引人側目。而畫像中的女人有著如初雪一般潔白無暇的皮膚,和一頭黑羽般豐厚、濃密的烏黑卷發。她的神態、五官、表情甚至都已經被畫得模糊了,畫像上唯一突出的兩種顏色,就是女人如貓一樣邪肆狡黠的冰藍色眼睛,和玫瑰花瓣般深紅油潤的小巧嘴巴。
她是賽倫?德?巴特勒。
巴特勒家族最美麗的小女兒,也是巴特勒家族有史以來最大的污點、最諷刺的笑話。
瞇起充滿殘虐與妒意的銀藍色眼睛,米菲冷哼一聲,飛起一腳,在畫框下留下一道淺黑色的腳印。
等著看吧!我一定會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并把你不顧血緣倫理,與“他”逆倫生下的野種也一道殺死!
清純的臉蛋上閃過一絲冷酷猙獰的表情,平息著心中志在必得的感情,米菲絕色的臉上又重新掛起嫵媚的笑意。
攏了攏亮如純銀般柔軟細膩的齊耳短發,米菲推開樓梯末端那扇古老華麗的橡木大門走進去。
門內就是一片詭異精美的紅色世界。
三具雪白**的人體,在屋中間那張褚紅色大床上糾纏、交疊在一起。位于兩人中間的高大男人,在與身側少年親昵深吻的同時,將巨大赤紅的***兇狠地**在跪趴于床上,做奴隸打扮的青年男子后庭里。為了讓青年將自己夾得更緊,男人在與他人接吻的同時,還不停用大手拍打著青年挺翹飽滿的臀瓣,引來青年既似快感,又似疼痛的嗚咽呻吟。
這樣香艷的場面,米菲早在跟男人突破“表舅侄”關系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司空見慣。但司空見慣并不代表后者的反映一定會漠然。
“雪萊?德?巴特勒!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氣得渾身發抖的米菲并沒有注意到對方藍得發綠的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殘酷的紫光,男人在幾個劇烈的**后,又慢慢改為三淺一深的速度,也同時結束了與身邊小可憐漫長得令米菲氣結的深吻,“謝謝你的贊美,我粗魯、無知又無禮的表侄子。”
“你不是在沐浴嗎?怎么……”
邪佞地挑起一道眉,雪萊打斷米菲的話,“我在做什么,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管吧。”
“你……”
握緊拳頭,米菲銀藍色的眸中已經氣出一道血紅的光暈,“你讓他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問你。”
近乎是帶著命令的語氣,其中卻不乏一絲嬌媚的撒嬌之意,仿佛是伸出爪子的貓兒,以攻擊的姿態,求得主人的愛憐與特別待遇。
藍綠色的雙眸玩味地一沉,雪萊半側起被烏發擋住的臉,在金碧輝煌的吊燈下,那張令人無法不為之沉醉的俊顏半露在米菲面前。
與寧子翼有七八分相似的五官,但卻更多了份集邪魅、高貴、威嚴于一身的優雅與慵懶,半瞇起的藍綠色眸子除了令人驚訝其華美、罕見的色澤之外,更多了分蠱惑人心的神秘與危險。
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與另兩名床伴**,男人自然的態度就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令人無法反駁他的高傲與威嚴。
“說吧,我愚蠢可愛的表侄子,我保證他們什么都聽不見。”
吞了吞口水,在雪萊這種天生妖孽的男人面前,米菲的美貌就如他十幾歲的年齡一般,雖然新鮮,卻淺薄而缺乏內涵。根本無法將眼睛從男人大力的律動和灑落滿床的漆黑長發上移開,米菲只能深深地癡望著男人美麗而有力的身體,艱難的開口道:“我……我只想問你,你對寧子翼是怎么打算的?難道你還放任他跟著別人姓,而不將他真實的身份告訴他,把他帶回你身邊來?”
偏著頭,雪萊紅得妖異的雙唇危險地勾起,藍綠色眸中的光線暗得更加隱晦不明。
“這就是你的問題嗎?我可憐而又敏感的小東西?”
低沉的聲音帶著撩人至極的性感魅力,雪萊滿臉笑意地注視著摟著他腰身,不滿足停止親吻,改為舔著他脖頸的少年,“還是你準備告訴我,你沒有發現,對你越來越離譜的行為,我都默許了,不是嗎?”
“那你的意思是……”
努力讓自己早已被眼前**又不乏誘惑力的景致所迷惑的腦子迅速運轉,米菲潮紅了雙眼,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等待著最直白的答案。
看了看表侄子那張小鹿班比般可愛又暈忽忽的臉,雪萊難得低沉的笑了。
“我的意思就是放手做你想做的,我的好孩子,而我只負責在旁邊等待著結果來臨的那一刻為止。”
說完這句話后,雪萊加快了律動,讓身下被插入的青年失控地尖叫著噴出濃稠的白濁。
退出青年在**中不斷抽搐的身體,雪萊大手一揮,將剛剛還帶給他歡愉的青年毫不憐惜的掃下床去,對米菲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現在還有什么問題,我允許你在變為我的一條玩具狗前一次性問清。”
紅著臉,米菲滿眼憤怒地注視著哈哈大笑的男人,終究顫抖著因即將來臨的事情而興奮不已的身體,垂下頭去。
“很好,現在,脫光你的衣服,爬到我面前。”
興味地注視著米菲發抖的手,吃力地解下一顆顆做工復雜的衣扣,雪萊突然壓低了聲音,如對情人低語般輕緩道,“看清楚,我的孩子,毀滅掉你的對手,就像與他做前戲。”
大力掐住正在吮吸自己喉結的少年,雪萊將他的身體慢慢提起,隨著虎口時輕時重的用力,米菲看到少年的臉色正變得如界于缺氧與**之間的怪異,而少年精致的分身,甚至在雪萊單純掐弄咽喉的動作下慢慢**。
臉上帶著神秘而殘忍的笑意,雪萊藍綠色的眸子中擴散出淡淡的紅暈,將綠色的那部分慢慢代替,且將藍眸渲染得無比艷麗,“先耐心地找準他的弱點。”掐住少年的手慢慢加力,讓少年雪白皎好的臉上滲出薔薇色的紅暈。
“然后,一舉出擊。”
在雪萊淡淡的注視下,少年含淚愉悅地射出**的**。
溫柔無比的看著在**之后氣喘吁吁的少年和一臉復雜的米菲,雪萊掐在少年脖子上的手非但沒有放下,而是越來越用力。在少年發覺苗頭不對而大力掙扎時,他才慢慢地俯下身,玩味而殘忍地望著米菲,詭美的藍綠色雙眸似乎要看穿米菲的靈魂,“最后,斬草除根,絕對不給他一絲一毫反抗的機會。”
死死摟住少年反射性抽搐的身體,雪萊溫柔地吻了吻少年因缺氧而變成深紫色的嘴唇,然后加深這個吻,以雙唇完全堵住了少年的呼吸。直到片刻之后,少年白眼一翻,生生憋死在雪萊的懷抱里。
輕柔的撫摩著懷中尸體金子般的卷發,雪萊眸中的紅光慢慢隱去,俊美的臉上重新露出優雅至極的輕淺笑意。
“所以說,不要讓我失望,好孩子,不然這個罪過可是你承擔不起的。”
冷冷地看著一臉虔誠地爬到自己腳邊,用粉紅色的小舌討好地舔著自己玉趾的米菲,雪萊深沉的藍綠色眼中浮起一絲期待的神情。
那么我的兒子,亞力歐,繼承我的冷血現實不擇手段,和那個女人殘忍熱烈而目空一切的你,又會如何反擊呢?真讓身為父親的我期待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