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槍械的黑衣人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栽在一個赤手空拳的年輕人 手里。
經過專業格斗訓練的保鏢凌銳的攻擊并不比暗街斗毆學來的教訓有效,盡管來者也掛彩,子彈擦過他的右臂形成一道狹長猙獰的傷口,可這并不能阻擋來者直接毒辣的拳頭。起初持槍的優勢也因來者迅速制住一人,并以他做肉盾而告窯。黑衣人并非職業殺手,罔故同行情義的事他們根本做不到。
而來者亡命的拳風猶如撲向獵物的精準獵豹,四對一的體力仍不能阻止獵豹狠準的攻擊,等四名黑衣人都咬牙倒在水泥地上,來者才拾起槍,在每個人的雙腿關節處干脆地補上兩顆子彈,一時間,空曠倉庫中的悶哼聲和來者利落殘酷的作風都構成死神深具美感的交響樂。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寧子臣驚慌地退后,用短小的匕首抵住寧子羽的咽喉,來者是誰他已經猜到了大概,可來不及探索那張惡魔般俊美的五官上任何與寧家人相似的結構,來者冰冷的氣質和狠毒的手段就壓得寧子臣不敢抬頭。
三條久經馴養的德國牧羊犬可能因即將到來的好事被人打斷而顯得暴躁不安,四名黑衣人倒地的情景刺激了獸類深紅色的眼睛。領頭的那只大狗喉嚨中發出嗚嗚的低吼,后退幾步后,沒有任何預兆地帶頭朝寧子翼撲去。
寧子翼躲避不及,只有暫時地彎腰側過大狗的直接攻擊。經過特別馴養的狼狗每一條都有小牛犢大,尖利的犬齒在白熾燈下閃著潔白的冷光。寧子翼飛快撿起腳下與黑衣人搏斗時掉出的小刀,借著領頭大狗撲起之勢,將小刀插入大狗的胸腹里。
大狗這一躍讓深刺入腹的小刀不花半分力氣就將它開膛破肚,漫天的血珠灑落在寧子翼沒有躲閃的臉上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地獄中的惡魔,既恐怖血腥,周身又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危險吸引力。
另兩條狗看見頭狗慘死,不禁嗚嗚地退后,顯然已經失去了剛才的氣勢。
寧子翼哼了一聲,直接走向被寧子臣用匕首架住的寧子羽。
標準的九頭身,寬肩、長腿的男人有一副令同樣身為男人的寧子臣都不得不稱贊的醒目美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看清這個讓寧子羽不惜背叛寧氏,并將自己的命運一并作為陪葬品的罪魁禍首,寧子臣除了恐懼外更多的是憤恨。
“站住,別以為、別以為我下不了手!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斷他的喉嚨!”
為了證實他說到做到,鋒利的匕首在寧子羽潔白的脖頸上一拉,雪白光裸的脖子上就如突然綻開了一朵花,深紅的斜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不斷開裂、擴大。
高大的男人果然止住腳步,陰冷的藍眸極慢極慢地移至寧子臣浮腫的臉上。
“你……你就是寧子翼吧,你……”被劇毒的陰涼目光緊攫,寧子臣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下流辱罵又活生生地咽下。
面對這樣怯懦猥瑣的反映,寧子翼扯扯冰艷的唇角,轉身拉過一旁打翻在地的折疊椅蹺腿坐下,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驚疑不定地注視著高深莫測的男人和他身后由他制造的慘淡背景,寧子臣倏然睜大眼睛,“啊……”
早已被肌肉松弛劑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寧子羽,在寧子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反手一肘撞向寧子臣的肚皮,根本想不到寧子羽還有攻擊能力的寧子臣猝不及防的挨了這扎扎實實的一撞,捂著滾圓的肚皮痛哼著倒地,手中的匕首也叮一聲掉入寧子羽的手里。
三天沒有得到食物又被大劑量的藥物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寧子羽,剛才那蓄力的一擊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但匕首粗糙的柄端刺激著他早已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于是抓緊匕首,高高舉起——
“羽!不要!!”
坐在折疊椅上的男人早就沒有了看戲的心情,生怕個性理智倔強的人會有什么自殘之舉,寧子翼立刻站起來想撲過去奪下他手中的匕首。
可等待他的卻是一聲凄慘到極點的驚悚慘叫——
“啊啊啊啊啊——”
大量墨色的濃血在那具白皙的身體下噴濺成一幅巨大的水墨畫,不著一縷的青年騎在寧子臣發福凸出的肚腩上,雙手握緊匕首把柄,將匕首鋒利的刀身全部插入寧子臣的左眼里。
慘叫還在繼續,小股腥紅的血液噴污了寧子羽艷麗無匹的臉頰,以匕首承載著所有重量的美麗青年,在聽到藍眸男人驚慌的喊叫后慢慢轉過側臉,狹長黝黑的眼眸危險且眨也不眨地盯著站在屋中間定住腳步的他。
熒藍的雙眸先由赤裸裸的恐懼化為驚訝,又由驚訝變成驚奇,最后成了深深的驚艷。
“子羽……”
不受控制的走過去,想伸手去摟住那具殘忍美麗的身體來安撫這幾天的瘋狂與擔心。
轉過頭,看著身下死魚般不住抽搐的寧子臣,寧子羽拔出插入他左眼的匕首,在寧子臣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前,就將匕首再次插入他的右眼里。
“嗚哦哦哦哦哦…——”
支離破碎的慘叫像被人捏住了咽喉,還沒有失血昏迷的兩名黑衣人看到寧子臣的慘狀已經不寒而栗,他們簡直不敢想象,百般褻玩過寧子羽的自己一會兒會是什么下場。
“夠了,我來。”
抱起寧子羽的身體,寧子翼將他摟進懷里,“你想怎么對付他們說一聲就好,我來動手,你休息。”
三天來唯一可以信任且溫暖的體溫讓寧子羽一言不發的放松身體,太累了,太惡心,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回抱男人的腰,寧子羽看不到男人在他做出這一動作后藍眸中溫柔的表情。
有力且不帶一絲贅肉的腰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體,寧子羽慢慢用雙手環抱,在男人以為他徹底放松的同時,突然抽出他腰間從黑衣人那里繳來的槍支。
砰砰砰砰!
四聲干脆利落的槍聲精準地射中四名黑衣人的要害部位,在寧子翼挑眉注視懷中人的同時,寧子羽已經丟下手中沒有子彈的槍,抬起頭望著藍眸淡淡道,“帶我去洗澡。”
蔚藍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詫異,然后將懷中人緊了緊,“好。”
倉庫中閃著鐵質光暈的蓮蓬頭里,只有刺骨的冷水。擰開生銹的開關,大股冰涼的水流就像瀑布一樣沖下來。
“放我下去。”
雙腳一觸地,麻痹感就像電流一樣襲擊了寧子羽的身體,扶著滿是水垢和青苔的墻壁,寧子羽慢慢走到蓮蓬頭下,任水流沖刷他經歷過虐待與強暴后的骯臟身體。
有什么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沒有阻止,寧子翼沉下藍眸,抱臂站在淋浴間門口,靜靜地看著那副在冷水的沖擊下逐漸變成粉紅的身軀。
有著成年男人美麗肌肉的身體勻稱修長得就像一尊雕塑品,幾天以來受到的鞭打與齒印在冷水的刺激下慢慢顯現在那身象牙白的彈韌皮膚上,構成某種墮落與罪惡交織的原始美麗。而那張過于艷麗的臉蛋,仿佛就定格在殺死寧子臣的一瞬間,狹長的黑眸中只有某種不可名狀的幽暗光芒,深不見底。
寧子翼默默地看了看他瓷偶般沒有表情的臉,又默默地走出去,再回來時手中已多了根煙。
GRIII香煙,僅供意大利國內販賣,也是從幾個深度昏迷的黑衣人身上搜出唯一可以證實來歷的物品。
掏出一支叼在口中,潮濕的空氣讓煙盒上的打火機狠彈出幾簇微弱的火星才將香煙困難地點燃,反折回門邊,幾乎是同一時間,正在冷水下沖洗的人抬起俊俏秀美的臉,“給我根。”
看看空空如也的煙盒,寧子翼拿起手中的煙深抽一口,遞了過去。
讓大股的水流沖刷著背脊,寧子羽一手撐著墻壁,一手接過香煙默默地抽。
這是幾個月來兩人頭一次見面,誰也想不到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一時間氣氛沉悶不堪。
淡青色的煙霧還沒有凝集就很快被水氣打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香煙也快抽到盡頭。高大沉默的男人站在門口,染血的黑毛衣粘住了手臂上被子彈擦過的傷口,血液凝結成痂紫色的一團,讓男人全身充滿種頹靡的性感。低垂的羽睫掩藏了藍眸中的心思,緊抿的唇線構成某種脆弱與堅強并存的美感。幾月不見,他還是那么美麗耀眼,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離開名為“寧子羽”的陰影,他的美就如得到充沛光線的蔓藤般,汲取周圍一切養分的瘋狂生長。天生的優異與不凡,是陰暗與晦穢再如何努力都遮擋不住的光芒,反倒是強烈的照醒遁入黑暗還強當救世主的自己,是多么不自量力的可笑且卑鄙。
從來不愿承認的陰暗情感,此刻就如一劑猛烈的劇毒擴散在寧子羽的每一根血管里,比起肉體上的侮辱與強暴,希望與絕望的區別,光明與陰影的對比,讓寧子羽原本就高人一等的自尊心在地獄的業火中不甘的燃燒。由兄對弟單純的好而裂變出的占有與愛意,推翻了理智與道德的天平,潛藏在心中的自卑感猶如一個放大鏡,將原本照入心底的溫暖光線,聚焦成一抹剛猛的毒焰,灼傷了他的視網膜,也焚炙著他的心。
被撕裂的后穴還有那群畜生留在他身體里的東西此時更像一個證明他比較賤的佐證般,令他惱火不已。將煙頭叼在嘴里,空出的手沒有一點停頓地插入紅腫的穴口里,摳挖著試圖將粘膩膩的乳白色***從后庭引出去。皺著眉頭,忍受著從那處傳來的異樣疼痛,只有自虐般的痛苦,才能讓他暫時冷靜。
“……我幫你。”
眼前萬分旖旎的景象看在寧子翼眼中像是刀在割他的血肉。站直身體,寧子翼不顧噴頭噴濕傷口,走過去拉住那只在秘穴口不停施虐的手,摟住他一折即斷般的纖瘦腰肢,語氣盡可能的溫柔。
“我幫你。”
頭一次苦惱于自己只知道索取,不曉得如何溫柔的個性,寧子翼不敢輕易開口,只能笨拙地輕拍他的背脊,等他徹底放松緊繃的肌肉。誰知剛一觸到他的皮膚,就突然被他一個大力地扯過去,一下子撞在潮濕冰冷的瓷磚壁上。
在拉扯中再度被撕裂的傷口順著墻壁流出一股股被水沖淡的玫紅色血液,顧不上劇痛,寧子翼驚訝地低頭,正好望進一片黝黑冰冷的眼眸中。
“我要你,子翼。”
壓住他受傷的手,寧子羽靜靜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