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別和成飛睿的臉一冷,同時望向自己心愛的女子,可惜她們只是掃了這邊一眼就上了馬車,對於出現(xiàn)的女子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心又再度同時一沉,相視一眼,二人都心有慼慼焉,他們的情況真的很相似。
與此同時,莊雅和林音已到了二人跟前。
莊雅驚訝地看著這麼多的馬車,走向成飛睿,“表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要不是今兒一起牀,不見了顧海等人,向客棧打聽才知道他們退了房。她首先就想到了這,便到這看看,誰知他們真的在這。雖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她還是瞥見了聶中輕也在其中,卻只有暗恨的份。
成飛睿不理會莊雅,望了眼有她的馬車,便踏上了自己的輛。眼裡深深的失落無法掩飾,曾經(jīng)同車而行的甜蜜閃現(xiàn)眼前。而現(xiàn)在佳人依然近在眼前,卻心如天涯,難以跨越。
受到他的冷漠對待,莊雅只覺心頭火起,臉上卻依然強(qiáng)自鎮(zhèn)定,溫婉地笑道:“表哥,雅兒打算這兩天就回皇城,我們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聽到她要回皇城,不再纏著自己,坐在車裡的成飛睿這才輕扯薄脣,“路上小心。”不是特意關(guān)心她,而是隨口而發(fā)。
就這樣?莊雅頭微垂,眼中閃過深得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對聶中輕的恨意,一切都是姓聶的錯,她不會聽不出表哥這敷衍般的話語。暗自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火,聲音依然輕柔道:“雅兒不在表哥身邊,表哥自己要多多注意身體。”
“嗯。”
另一邊聶子別泠著臉望著林音,“你來這有什麼事?”
林音上前一福,“夫君,妾身來送送你。”她不會無知到要求跟去。
“不用送了,回去吧。”說完,便轉(zhuǎn)身上馬車,因蘇柔非要和聶中輕坐到一塊,他只好和聶子樹夫婦坐一輛了。
林音委屈地眼閃淚光,不再作聲,只是也不離開。
很快的,一行人便離開了。
剩下表姐妹倆。
莊雅望著浩浩蕩蕩出發(fā)的聶家人,走向林音,一副疑惑的樣子,“表姐,你知道他們要上哪去嗎?”
“還能上哪去,還不是到城外的莊子。姑奶奶種的荔枝正是豐收時,所以大夥都去了。”每年都是這樣,獨(dú)獨(dú)留下她。
“莊子?你們姑奶奶在城外有個莊子嗎?”
“還有蘇柔住的柔莊也在那,本來兩個莊子是分開的,但爲(wèi)了兩個莊子的人走動方便安全,前些年便砌了高牆圍起來。”林音冷聲道。對於他們的舉動有些不以爲(wèi)然。
砌了高牆?莊雅的心微沉。隨即又道:“那裡種了很多荔枝嗎?”
“半個山頭。”
“這樣他們怎麼吃得完?”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姑奶奶都會額外請很多人幫忙摘。不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見馬車漸漸沒了影子,林音沒心情再理會她,說完就走了。也不邀請這個表妹到家裡坐坐,打定主意要和她不相往來。
莊雅陰沉地望了眼馬車離去的方向,也帶著丫環(huán)跟在林音離開的方向而去。
到了聶府別院,莊雅見林音進(jìn)去了,便帶著兩個丫環(huán)繞到後門處,敲了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四旬僕役,他一見是莊雅,便諂媚地笑道:“表小姐來了,請進(jìn)。”
莊雅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小灑和小巧走了進(jìn)去。
且說豔紅依約前來,同樣繞過正門到後門去,舉手敲了敲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年約四旬的僕役,他打量著她道:“您可是豔紅姑娘?”
豔紅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林音早就交代好了。
僕役見她點(diǎn)了頭,便道:“您稍等,小的去稟知少夫人。”在別院,林音只讓下人喚她少夫人。
片刻,他就帶著口中的“少夫人”來了。可她不是林音,而是剛纔進(jìn)去的莊雅。
那天和豔紅見面的正是莊雅,她冒用了林音的名字。
豔紅見到了那天的少婦,不由笑瞇了眼,她果然就是聶大少爺?shù)碾翩?
“走吧。”莊雅掃了豔紅一眼,徑直走在了前頭。
豔紅也不在意,跟在她身後離開。
帶著豔紅到了目的地,莊雅才停下,“就是這裡。”
豔紅走進(jìn)去,看了看這個平凡的屋子,雖然不算大,但比起貧民窟來好多了,而且她也不打算長住,之前之所以有這個要求,也只是爲(wèi)了證實(shí)眼前這個少婦的身份而已。便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可以。”
聞言,莊雅從身上大手筆地拿出幾十兩銀子,遞給豔紅。
“你真當(dāng)我是乞丐啊!”豔紅鄙夷地看了眼遞到眼前的銀兩道。她豔紅好歹也曾經(jīng)是個千金小姐,這點(diǎn)銀子她還不放在眼裡。
莊雅也不生氣,微微笑道:“別急,我還沒有笨到你事情都還沒辦,就給你錢的地步。這些錢是讓你找人幫忙的,聽說她現(xiàn)在正好需要人手,你先找些外地來的人混進(jìn)去。”本地人根本就不敢招惹聶府。
“原來如此,那找到人之後呢?你想怎麼做?”豔紅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她原先還真以爲(wèi)林少夫人這麼好心,事前給錢呢?
雖然這是在屋裡,但爲(wèi)防隔牆有耳,莊雅還是附首在豔紅的耳邊嘀咕了會,臉色微微有些猙獰。滿腔的恨意已經(jīng)讓她看上去溫婉的臉顯得可怕,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吧?
就連豔紅也被她突變的臉色嚇了一跳,這女子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刻還溫婉可人,下一刻就猶如想吃人母夜叉,嘶叫著要吃人。聽了她的要求,豔紅猶疑道:“這……恐怕不妥吧?”
“你害怕了。”
“當(dāng)然,被捉到可是死罪。”
“這個數(shù)怎麼樣?”莊雅伸出一隻手,五根手指直豎著,嘴角有絲嘲弄的笑意。人吶,既貪心又怕死,瞻前顧後最後只會什麼也得不到,因此她這次不會再猶疑。
“五百兩?”豔紅的喉嚨動了下,這些錢夠她花一陣子的了,但……“不行。”她也是拿命去拼的。
嫌少。莊雅臉色變了下,隨即笑道:“那你想怎樣?”
“這個數(shù)。”豔紅伸出一根手指,眼神閃著貪婪的光芒,有了這些錢,她就可以開間青樓了。這些年,她待在青樓裡,發(fā)現(xiàn)這纔是發(fā)財?shù)牡胤健?
“好吧,就一千兩。”只要能成功,多花五百兩算什麼。
“林少夫人,你猜錯嘍,她可是堂堂聶府的姑奶奶。”豔紅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測,莊雅試探性地問了下。
“一萬兩,少一文都不行。”
沒想到她會獅子大開口,莊雅的臉全黑了,身後的兩個丫環(huán)也是。
“怎樣?對了,你還要多給些錢,畢竟你這幾十兩恐怕也不夠請人。”
眼泛冷芒地望了豔紅一眼,莊雅狠了狠心,道:“好,就依你。這裡是三百兩,應(yīng)該足夠請人了吧?”
“這纔對嘛,想要達(dá)到目的,就要捨得身外之物。”豔紅笑得妖媚地就想伸手接過。
莊雅手一縮,“慢,既然要了一萬兩的高價,你就再送我一個小的吧?”
“小的?你的意思是……她手中抱著的那個小孩?”豔紅想起那天被聶中輕抱著的小孩。
“沒錯。”說著,莊雅對附耳對豔紅交代了下。
聽完後,豔紅疑惑道:“我越想越覺得奇怪,你爲(wèi)什麼這麼恨她?你的丈夫是聶大少爺吧?要報仇的也應(yīng)該是少夫人才是吧?”怎麼也不像她之前所說的和聶府姑奶奶的那點(diǎn)小事?倒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錢我沒少給你,至於其他的就不要多問了。”莊雅眼微沉道。
“這個嘛……好吧。看在一萬兩的份上。”反正做都做了,也不在乎把小的也處理一下。
“很好。”她黑著臉將三百兩銀票交到豔紅的手中。哼了聲道:“儘快把事情辦好,不然等荔枝收完後,再想下手就沒那麼容易了。”
“等等,你還沒有說出具體的地址呢?”見她要走,豔紅不由出聲阻止。
“出了西城門沒多遠(yuǎn)就到了,整個山頭都用高牆圍著,你自己找找吧?在事成之前,別再到別院了,以免別人起疑。事成後,自會有人送錢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少夫人,我就不送了。”
等走遠(yuǎn)了後,小巧才道:“小姐,我們哪有一萬兩?”她們這次出來根本就沒有帶這麼多的銀票。
“到時再讓表姐先借出來就是了。”
“要是表小姐不願意借呢?”
“那有事的也是她,到時我們早就離開了。”反正她還有個兒子撐腰,就算有事也死不了,可自己就不一樣了。不過……若是她願意借出一萬兩銀子,自己到時自會還她,自然就不會有什麼事。不然的話……就不要怪她了。
莊雅和林音本來深厚的表姐妹情,早已在這些年的互不來往和個人的利益前消失無蹤。
小姐這是想陷害表小姐,兩個丫環(huán)打了個冷顫,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的小姐竟然變得這麼的陰毒了。
“小灑,那個僕役沒問題吧?”
“小姐放心,我都已經(jīng)把厲害關(guān)係和他說了。他本來籤的就是活契,現(xiàn)在契約到期,又得了一筆錢,我想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
“最好是這樣。”不然,要是讓表姐知道自己用她的名字來害人,雖然自己不至於懼她,但事情也會因此而被揭穿。
至於豔紅,因爲(wèi)她由始至終都認(rèn)定了自己就是表姐。到時事情暴露,自己早已離開,她不能當(dāng)面指證自己,倒不用擔(dān)心。
對聶中輕的嫉妒怨恨讓莊雅的良知已經(jīng)完全被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