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華點了點頭,“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孟寒琛見父母均已到場,擺擺手往門口走,孟博遠臉色一冷,“寒琛,你幹什麼去?”
“當然是接老婆!”
“你老婆早回孟家去了,你給我坐在這兒陪漫漫。”
聞言,男人眉頭一皺,好個死女人,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明明讓她等,她還趕跑,看他回去怎麼收拾她!
“爸,你早些年說什麼來著?老婆就像自己的槍,必須時刻待在身邊,擦槍磨槍,這樣才能保持情感永駐,我現在就要去擦槍磨槍了,您老有意見?”
孟博遠吹鬍子瞪眼的瞅著自己慣出來的兒子,不知說什麼纔好,總不能說自己過去都是放屁吧,那豈不是扇自己的臉麼!
“走走走,小兔崽子,我懶得見你!”
一得到孟博遠的特赦令,孟寒琛快步離去,走到了門口,他就聽見李芳華對司漫說,“漫漫,寒琛從小到大都是這副死德性,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伯母,我知道,今天的事兒我不會對父親提起,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去。”
李芳華拍拍司漫的手背,“漫漫,我真的沒有白疼你,只是寒琛太倔,沒有這麼好的福氣娶到你這樣聰慧的女人做媳婦兒。”
司漫若有所思,“伯母,我的心思,相信你也該清楚明白。”
李芳華與孟博遠對視一眼,笑了,“漫漫,若是你還能給寒琛機會,那真是我們孟家幾世修來的福氣呢……”
這番對話一字不落在落入了孟寒琛耳中,他脣角扯開一抹冷笑,忽然覺得方纔下手輕了……
走出住院去,來到醫院大廳,孟寒琛便給江若彤打了電話。
“哪兒呢?”
“醫院!”
“你一天不惹事是不是難受?傷哪兒了?”嘴上隨時埋怨著,但卻掩飾不住心中的焦急。
“不是我,是大哥,他哮喘病犯了,我把他送醫院來了。”
孟寒琛的臉頓時沒了表情,想想孟良晟前幾次對江若彤表現出的不同,他就有種自家媳婦正在色狼的威逼蹂躪下的感覺。
“哪家醫院?”男人口吻森冷。
“203!”
“馬上到,等我!”匆匆留下幾個字,男人迅速跑到服務檯,打聽到了孟良晟的病房後,大步跑了過去。
到了門口,還未進門,就聽見江若彤銅鈴一般清脆的笑聲,男人的臉色頓時降到冰點。
“大哥,今天是你的慶功宴,本來應該有蛋糕美酒的,不過你現在情況不允許,只能清粥鹹菜了。”這是江若彤的聲音。
“沒事兒,有人陪就行。”孟良晟說話的聲音雖然低沉沙啞,但卻有抑制不住的喜悅。
這兩個人的對話,孟寒琛越聽越窩火,媽蛋,他的老婆,憑什麼陪著孟良晟哪?
“天太晚了,彤彤,你先回去吧,外頭有護士,有需要我叫她們就可以,這樣麻煩你,真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養病最重要。”
“那……辛苦你了。”孟良晟的聲音溫柔淡雅,江若彤莞爾一笑,舀出碗裡的米粥遞到他嘴邊。
這時,病房的門刺啦一聲被大力推開。
門口的男人大次次的走進來,嘴角噙著一抹陰陽怪氣的笑,江若彤的身體莫名僵了一下,在他意味不明的笑意中,她忽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孟寒琛覺得眼前特別和諧的一幕非常刺眼,他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邊上,“大哥,怎麼搞的?好好的怎麼犯了哮喘病?”
男人毫不避諱的將視線落在江若彤身上,在接受到幾乎要刺穿身體的x射線之後,江若彤停在半空中的餵飯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孟良晟笑了一下,緩慢開口,“老毛病了,打孃胎裡就有,而且這陣子太忙,不像你那麼滋潤,據說前陣子還有個女明星,叫什麼容琪的,接了一部你投資的大片,現在已經躋身影后了……”
孟寒琛不以爲然的笑了一下,“這和我沒什麼關係,那是她自己命好罷了。”
雖然他的話說得很正常,但聽在江若彤的耳朵裡就全然變了味。
容琪的命還不是他孟寒琛給安排的?一部大片的投資少說幾千萬,多說幾個億,二爺您可真有錢哪!
她放下手裡的粥碗,心裡的不爽全部表現在行動上,“孟寒琛,出來刷卡!”
“刷什麼卡?”見她眼裡的輕視和不削,孟寒琛真是恨得牙癢癢,她在這兒給別的男人喂粥,他還沒說什麼,她倒是不樂意了,慣得!
“住院費還沒交呢,當然得刷卡!”
孟寒琛壓抑住心裡的火氣,雙手環胸,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來,“讓我交啊,也行啊,不過得賄賂賄賂我。”
江若彤臉色一凝,“你還要點臉不?這是大哥的住院費,你跟我要賄賂?”
“親兄弟,更得明算賬!你說呢,大哥……”
孟良晟只笑不語。
江若彤徹底無語了,對於孟寒琛的無恥和厚臉皮,她向來十分欽佩。
“那你說,你想要什麼?不準太過分啊!”
孟寒琛頓時心情大好,這女人再軸,也難逃自己的五指山。
他伸手將她摟過來,按在自己腿上,照著她粉嘟嘟的小臉吧唧就是一口。
江若彤一慌,趕緊推開他,迅速從他身上站起來,滿臉燒紅,“你幹嘛呀?大哥還在呢……”
“大哥在能怎麼地,兩口子那點事他會不知道麼?”
孟良晟的臉不覺一暗,慢慢的躺了下去,“我有點累了,先睡會兒。”
孟寒琛得意一笑,隨即站起身,將女人擁進懷裡,“行,大哥你歇著,我們去交住院費。”
出了門,江若彤一把甩開孟寒琛的手,像看階級敵人似的望著他……
看著她臉上掛滿了不屑,男人只覺得火氣直往腦門上衝,“這是什麼眼神兒?”
“自己想!”江若彤轉身往付款臺方向走,孟寒琛鬱結了,出錢的是他,她到成了大爺了,有人看見過黃世仁上趕著給楊白勞送錢的麼?
他上前幾步,死死摟住她的細腰,咬牙切齒的道,“江若彤,孟二爺現在生氣了,信不信咬掉你的肉?”
“咬我的肉?你以爲你沒咬過?你不光咬過,還打過!要不要我一一展示出來給你看?”
孟寒琛的胸口像是忽然被堵住了,噎的難受。
最後,他也拿這個軸的要命的女人沒轍,只能放軟語氣,“得了,過去的事兒咱們別提了,我知道你照顧老大是好心,可是老大那廝對你真沒安好心,我是男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在打你的主意。”
他一邊手一邊拉住江若彤的手,拉住她靠近自己,“你說說你,擅自離開慶功宴也不知會一聲,我臨走是還告訴你等我,你卻偏偏和我擰著來,你說我能不生氣麼。”
此話一出,無意是火上澆油。
前有容琪,後有司漫,他孟二爺身邊的女人前仆後繼,等他的人還差她一個麼?
江若彤扭過臉不看她,男人見狀,以爲她還在爲前幾日自己掌摑她而生氣,臉色一沉,慷慨激昂的說,“行行行,江若彤,算我欠你的,這一次,爺就讓你統統還回來!給你!”
說著,孟寒琛把臉湊過去。
“幹嘛?”江若彤錯愕,他吃錯藥了?還是人格分裂?
“打呀,你不是埋怨我打你了麼,你給我打回來,都打回來,不過我可告訴你,你打了我,咱倆就互不相欠,以後你不能和其他男人勾搭,什麼霍子安,孟良晟,都讓他們滾一邊去!”
江若彤無語了,她根本理解不了這男人奇怪的思維,她打他和她不見霍子安有必然關係嗎?
她扶著額頭,只覺得一顆心越來越累。
見她不動,孟寒琛拿起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爺給你機會打,你倒是打呀。”
江若彤甩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一巴掌就完了?”
“行,爺給你加利息!兩個不夠你打三個,三個不夠你打四個,以此類推,打到你滿意爲止,行了吧!”
江若彤蛋疼無比,這男人真是奇葩,自己根本無法跟他溝通。
巴掌可以補打回來,那她受到的傷害呢?能彌補嗎?
“我不打!”
“爺說讓你打,你就必須打,打!”
這裡是醫院的中央大廳,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打與不打的問題,讓經過的人無一不震驚。
當然,作爲商業期刊的紅人,有人也認出了孟寒琛。
天哪,這還是傳說中的孟二爺麼?竟然把臉湊過去讓個女人打,瘋魔了!
而這一幕,同樣讓剛好從病房中走出來的李芳華和孟博遠下了一跳,不遠處,那個命令江若彤狠扇自己巴掌的男人,真的是他們的兒子嗎?
天哪!
世界玄幻了!
爲孟良晟交了住院費,孟寒琛電話通知了父母,孟博遠和李芳華簡單的看望之後便離去,醫院裡只留下一個護工。
半夜,顏清匆匆趕到醫院,見孟良晟孤零零的躺在牀上,忽然覺得眼眶一酸……但她獨子在國外打拼多年,早已養成了堅強的個性,她將眼淚憋回去,躡手躡腳的走進病房。
孟良晟已經睡下,牀頭點著一盞昏黃的小檯燈,暗淡的燈光之下,男人的臉更顯蒼白。
即便是睡夢中,他的眉頭依然緊鎖,菲薄的嘴脣緊緊的繃著,顏清抿抿嘴脣,眼中泄露出心疼和酸楚。
她坐在他身邊,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緊繃的眉頭,希望紓解他的愁悶。
男人忽然動了動,顏清觸電般的收回手,再看一眼孟良晟,他只是哼了一聲,便有陷入睡夢。
顏清鬆了口氣,心中有種隨時被抓包的窘迫。
男人睡得極不安穩,身體來回翻騰,被子也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