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坐在城門前,半睡半醒的等到天明。
當第一縷溫熱照射到大地的時候,小小睜開眼睛,覺得自己的頭正靠在一個東西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崔梓。小小巨大的幅度也驚醒了他。小小尷尬的看著他,笑了笑,便站起身來,離開了。
崔梓也同樣的尷尬,只是幸好。
長吉并不在周圍,應該走到遠處散心了吧。
小小哄著臉頰離開了他們,其他人除了崔梓還都在熟睡中。
她忽然想到那一方土,那個相遇的地方。腳步頓時輕快了起來,她要去懷念一下那里的味道。
在一個多月前,自己剛剛來到這個軀體的時候,她正在那一處,同時也與長吉相遇。
在漸漸走進的時候,小小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個修長的影子,那個人迎光而立,一動不動的在那里。
小小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也不知怎么了,腳步不由自主的就來到這里。”長吉解釋道。他覺得小小并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便側過頭。
小小正在出神,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睛聚焦在遠方。臉頰白皙的透著微紅,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嬌嫩。
看著他,長吉心里有些顫抖,連忙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崔梓也來到身后,看著兩個人站在那里,有些不忍打擾。
小小靈敏的感覺到后面有人,便轉過頭看到剛要離開的崔梓。
“崔梓,怎么剛來就走?”
崔梓停下,看著小小,“城門已經開了,可以回去了。”
兩個人都點了點頭,三個人一同走回去。長吉叫醒了所有人,準備回去。
其實他的心里現在比昨天還要難過,他有些擔心見到自己的母親,還擔心鄰居的譏笑,這是事實,本來自己也已風風光光的去一個媳婦,現在卻把所有的
彩禮都帶了回來,可想而知,這門親事破滅了。自己的家人當然都會理解,但是那些外人怎么會理解呢?他們只會議論紛紛,然后一傳十,十傳百,自己的面子丟要被丟光了,以后怎么在這里過下去?
小小看到他緊鎖著的眉頭,無法開口,更無法勸說。
剛剛進城,忽然迎面迅速走來幾個壯丁,沖了過來,趁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抓住小小,就要離開。長吉激動的拉住其中一個人,大聲道:“你們做什么?”
崔梓也剛要動手。
小小連忙解釋:“哎呀,沒事沒事,我父親讓我回去呢。”
所有人當時變得更加驚訝了,這方式怎么這么殘暴?
小小被幾個人拖走了,只是他的聲音還在飄蕩:“長吉,崔梓再見,你們出去還要叫上我。”她的聲音很是輕松,看來不需要其他人擔心了,而且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所有人都笑了,這是從昨天道今天唯一一件讓他們開心的事情了。
崔梓看了看長吉,本來打算先回去和父親抱一個平安的,但是這個情況的長吉,實在讓自己不忍心說出,還是打算陪他回家吧。
“崔梓兄,你也先回去吧。”長吉忽然說。
崔梓驚訝的看著他,但是表情很快又恢復平靜:“沒事,我陪你回家。”
長吉笑了笑,“沒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崔梓還想解釋,長吉接著說:“你父親應該也在擔心你的安危,快一些回去吧,讓他們安心。”
崔梓不再說話,點了點頭,看來自己還是需要回去。然后就告別了。對于崔梓,他心中的傷害其實也是至深,只是這深深的傷口需要自己一點點的慢慢的愈合。不知以前的那個青衣飄逸的男子還會出現吧?這是一個未知,就像自己以前沒有遇到連茜一樣,只是事情發生了,那么只能接受,沒有改
變的余地,即使自己再強。
心微動,奈何情已遠。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看著自己的兩個朋友都離開,長吉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袖口。感覺到一絲柔滑,拿出來看到才知道是修的手帕。
昨夜沒有注意這個手帕,現在得以清晰的審視了。
鵝黃色的手帕上繡著幾個字跡:“天若有情天亦老”,字跡娟秀柔和;除此之外的還有一處的拐角,有一個翠綠色的柳葉的標記。看來這柳葉就是修的代名詞。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不知為何修會有這個的感嘆呢?他小心的收好手帕,準備有時間給修送去。路還在繼續,長吉只能往前走,沒有退路。
走到自己的家門前,他停下腳步,不愿踏前。哥哥看了看他,然后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李叔。
長吉看著李叔,覺得這個場景在腦海里發生了上千次上萬次甚至數不清。
只是時光荏苒,李叔在衰老,自己也在成熟。也許成熟對于每一個人而言都是代表付出巨大的代價,自己只有遇到挫折,然后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然后再遺世長眠一般的不問世事,心灰意冷,最后自己抱著僅有的希望,包裹自己,重新振作。
只是那個時候的自己,變得膽怯,甚至自私,不愿把自己心拿出來,因為害怕別人殘忍的插上一刀,血淋淋的不知還有沒有勇氣讓它愈合。
但是,成熟卻可以讓自己在這個社會上,適應它,并且存活。
李叔看著無精打采的一群人,便心知肚明,他開口說:“都進來吧,夫人在家侯了一天了,快去報個平安吧。”
所有人都進了院子,原本不大的地方現在顯得特別的擁擠。
長吉以及他的哥哥進了房間,拜見母親。其他人被李叔領到廚房,準備用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