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有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他們之間好像有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可是她全記不清了。
睜開眼,發(fā)現(xiàn)她躺在曼珠沙華的花海上,無相坐在她身邊,皺眉憂慮地望著她,直到她睜開眼,他才松了口氣,“小月兒,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頭撕裂般疼痛,不知怎的,柒月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柒月,你再不醒,我就要打到魔界去了?!?
“孟婆子!”無相瞪了小孟一眼,像是叫她不要再說下去。
破天荒的,小孟沒有還嘴,悶悶地拉住柒月的手。
心中頓覺疑慮,她支著手肘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心口陣陣刺痛,“什么魔界?”面前兩人露出奇怪的表情,但就是不解釋。
“我睡了很久?”
小孟點點頭。
“多久?”
“按凡間的日子算,有五十年?!?
“我為什么受傷?我是不是忘記了很多事?”
小孟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無相卻把她拉到一邊,“讓她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們倆到底瞞著我什么???”柒月第一次見水火不相容的倆人站到同一陣線,心中更是好奇萬分,“你們再不說,我就去問提命了?!?
“小月兒,你就好好休息吧,提命正在閉關(guān),你就別去打擾他了?!?
說罷,無相拽著小孟離去,紅白交錯的花海中只留她一人。
閉關(guān)?
提命已是上神之身,又何須閉關(guān)!除非--他受了重傷。
三界中還有幾人能讓提命受傷呢?柒月百思不得其解,料想自己昏迷時定發(fā)生了不少事。上一次任務(wù)結(jié)束……是誰來著?哦
,對了,不是那個樹精嗎?那樹精扮作女子勾引皇帝,禍亂朝綱,然后她附身到那樹精的貼身宮女身上,伺機(jī)在她的燕窩粥里下了奪魂。
再后來……她就受了重傷?睡了五十年?
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三生石旁豎著一塊巨大的鏡子,這面鏡子上顯示了凡界眾生的前世今生,而在這面鏡子前,有兩個人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不時地討論著。
“嘖嘖嘖,冷面上神也有這樣一天!”
“我說孟婆子,你也得跟小月兒學(xué)著點,人家都把上神勾到手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去!”
“打住打住,今天我不想跟你打架!”
“誰想跟你打!”
兩人的爭吵還在繼續(xù),小鬼們紛紛受不了,捂緊了耳朵。白色的裙擺淌過忘川河,卻沒有沾濕半分。柒月念了個咒,從忘川河上瞬移到十九層地獄。
回想起在那面鏡子上偶然瞥見的的容顏,那個孤獨的身影,她的心口又是一陣疼痛。
上神?
在凡間渡劫的上神么?
走進(jìn)命輪閣,漆黑的輪盤上隱現(xiàn)一個又一個人的名字,她慢慢按上輪盤,驟然發(fā)力,命輪陡然從中間分成兩半,露出后面隱藏的空間。柒月走進(jìn)去,輪盤又重新合二為一。
“你來了?!彪[藏的空間里,有一個黑子男子盤腿坐著,他閉著眼朝著柒月說道,仿佛知道來人是誰。他輕咳了一聲,感受到臟脾內(nèi)翻涌的血氣--縱使是上神之身,在那樣連續(xù)不斷地輸入神力之后,也是會枯竭的罷!
“提命,你受傷了?”柒月走進(jìn)他,盤腿坐到他的對面,“怎么受傷的?”
“無妨,小傷而已。”
能到閉關(guān)的份上,自然不是小傷。
“是因我而傷?”她又問。
提命沉默了半餉才說,“不是?!?
“……幫我把我的記憶找回來吧?!?
“那記憶對你有害無益,還是不要想起來的好?!?
看來提命是鐵了心不想讓她知道了。只是他以為這樣她就會退卻了嗎?
次日。
柒月來到三生石旁,趁著小孟不在,她用手按向三生石旁豎立的鏡子。
鏡子里浮現(xiàn)一片桃花林。
微風(fēng)拂過,花瓣漫天,隱約之間,有一個明黃色的背影在桃花樹下。那人許久地站立著,手中緊緊的不知道攥著什么東西。
天空湛藍(lán),大地上暈染著春季的明亮色彩,如一幅生動的水墨畫。只是畫中的那個人,背影是那么落寞、孤寂。仿佛天地之間,只此一人。
那個背影,有點熟悉。
她的心莫名的一陣亂跳,說不清地慌亂。
忽的,鏡頭慢慢拉近。她的心也莫名的糾了起來。
眉眼如畫,俊顏無雙。
本是瀟灑倜儻之資,殷紅的唇卻給他添了幾分艷麗之色。
這個人,為什么那么熟悉。
驀地,他的手慢慢展開,露出手心中的那一只玉簪。
“柒月!”小孟的驚慌地把她一把拉開,一拂鏡面,鏡面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怎么了?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她的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為什么會失憶?還有,提命為什么會受傷?”
“唉。”小孟無奈地嘆了口氣,“柒月,你愛上了一個凡人,這樣,你還想要知道嗎?”
也只能這樣打消她的念頭了。
愛上凡人?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會有這么愚蠢的行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