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淡然一笑,說道:“那貧僧就祝皇上您心想事成!”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趙昺再次拉住了塵,厲聲說道:“你究竟是何人?”
陳氏兄弟見趙昺有點暴怒的跡象,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動聲色的上前兩步,將了塵的退路給堵住。
了塵斜眼瞥了下左右,見陳氏兄弟和趙昺三人正好形成一個品字形,將自己包圍在中間。卻依然不以為意,然后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皇上,您別誤會,也別多想,了塵是大宋的了塵,只是出家前俗家名字姓劉。”
聽到了塵的答復,趙昺心念電轉,忽然也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既然你姓劉,又知道朕是誰,那么可否告知朕使命是什么?”說完滿懷期待的看著了塵。
了塵臉上卻忽現痛苦之色,搖了搖頭,有點憤怒的說道:“無可奉告!”說完轉身欲走,這時陳氏兄弟各出長劍,擋住了塵的去路。
趙昺揮了揮手,陳氏兄弟立即收劍回到趙昺身后。了塵抬腳大步向下游走去,行約數步,忽又回頭對趙昺說道:“皇上,若凡塵事了,您可以往西方走一趟,那里也許有您想找的答案。”說完快步向前行去。
趙昺呆呆的望著了塵遠去的背影,忽然大聲問道:“西方何處?”
了塵沒有回頭也未停步,只是遠遠的說了一句:“緣起即滅,緣生已空,一切皆隨緣吧!”只是流水潺潺,相隔又遠,趙昺只聽到隨緣兩字。
“唉!”趙昺嘆了口氣,望著了塵的背影消失于一片楊柳叢中,微風吹過,輕柔的柳枝隨風舞動,那點點的嫩芽卻在微寒的春風中無畏地生長著。
“皇上,我們也該走了。”陳志遠見趙昺依然呆呆的望著遠方,輕聲的提醒到。
“嗯。”趙昺輕輕轉身,看向河對岸的東北方,堅定的說道:“通知岳軍長,過河,去—臨安!”
趙昺帶著眾將士過河后一路狂奔,路上沒有再休息,一路過衢州、睦州,于第二日傍晚到達臨安府境內的一座小鎮—清遠鎮。此時小鎮已經空無一人,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一片荒涼,唯有鎮中心街道兩旁林立的那些搖搖欲墜的招牌在訴說著小鎮曾經的繁華。
“皇上,清遠鎮由于地處睦州與臨安府交界,原來非常的熱鬧,末將以前還在那座小鎮最大的清遠酒樓喝過酒。”岳定北見趙昺望著小鎮那些招牌出神,上前說道。
“那為何現在如此破敗?”趙昺不解的問道。
“唉,當年謝太皇太后帶著恭宗出城投降后,臨安有很多將士不愿投降,一直堅持抗元。當時有一員將領帶領三千將士就在這里與元軍展開了激戰,可終因寡不敵眾,被元軍擊敗。三千人全部戰死無一人投降,元軍攻入小鎮后為了泄憤,將小鎮屠戮一空,而后清遠鎮就這樣荒廢了下來。”
聽完岳定北的敘述,一股悲憤之情涌上趙昺的心頭,戰爭與百姓何干,可蒙古人卻將屠刀無情地對準了手無寸鐵的百姓,想起后世史書記載,元朝統治的百年時間漢人的數量減少了將近四分之三,蒙古人殺死漢人只要用一頭騾子就可以抵罪,若不是后來明朝的建立,漢人幾乎要絕種!想到這,趙昺握緊了拳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對岳定北說道:“岳愛卿,傳令下去,今夜就在這里宿營,安排人去隔壁鎮采買些酒菜,讓將士們都吃好、睡好,明日我們進臨安!”
“末將遵命。”岳定北說完匆匆轉身安排去了。
趙昺抬頭望天,此時一輪殘陽還掛在西方,血紅的晚霞布滿天際,而東邊一輪圓月已經悄然爬上樹梢,雖然在夕陽的照射下,月亮沒有半點光亮,可隨著夕陽西落,月光終會灑滿人間。望著這日月交替的美景,趙昺心中卻是一陣的迷茫,了塵和尚及他說的話再次在腦中浮現,不知為何,自第一眼見到了塵,趙昺心中就有一種親切感,而且他說他姓劉,那么他應該就是自己前世的祖先。二叔原先說過,劉家守護著一個使命幾千年,那么可以肯定這個了塵應該也是使命守護者之一,他能一眼就知道自己是皇帝,應該是他們家族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說的那一句‘你真的相信能改變歷史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已經知道了原來歷史的走向,不相信自己能改變歷史?還是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提醒自己不能改變歷史?還有他那句‘往西方走一趟’又是什么意思?思來想去,趙昺越想越心煩。
就在這時,岳定北回到趙昺身邊,輕輕的說道:“皇上,末將已經讓人把清遠酒樓給收拾好了,酒菜已經備好,請您過去用膳。”
“將士們都安排好了嗎?”趙昺問道。
“都已經安排妥當。”
“好吧。”趙昺跟著岳定北來到‘清遠酒樓’,只見一棟雄偉的三層小樓矗立在面前,一塊巨大的‘清遠酒樓’招牌掛在門前,酒樓雖然已經殘破但難掩它往日的風采。一樓已經被士兵打掃干凈,只有一張大方桌放在正中,桌上已經放好了酒菜。
趙昺回頭,對陳英說道:“你去把劉東、楊西風、南懷忠他們叫來。”
半個多月沒有吃過像樣的飯菜了,眼前這些雖然只是些粗茶淡飯,但在此時的趙昺眼前無異于山珍海味。趙昺招呼岳定北坐下一起吃,然后就很沒形象的開動起來。一連吃了五碗米飯,趙昺才感覺胃里有了那么點感覺,本來想再吃一碗,可是看著岳定北望向自己的眼神及桌上剩下不多的菜,趙昺只好忍了忍‘饑餓’,感嘆的說道:“這段時間天天吃大餅、炒面,真是太膩了,還是大米飯好啊!”
“皇上這一路風餐露宿,著實太辛苦了。”岳定北說道。
“你和將士們都沒叫苦,朕這點苦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