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的夜晚是極美的,蘇城的人喜歡在晚上點上幾盞明燈,或飲酒或聽曲,亦或是閒聊,這在蘇城人看來是極有情調的事。
蘇府此刻也是燈火通明,一眼看去比白天更加美麗,也愈加迷人。
鍾瞻與蘇惠吃完蘇府人送來的晚飯後,就一同下了清流小閣,去看看這美麗的蘇府夜景。
蘇府的小道上都有一盞盞各具特色的燈,配合月光的清冷,顯得蘇府極爲溫馨。
蘇惠與鍾瞻一路走著,雖然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位蘇府的高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欣賞美景的心情。
“我最初的夢想也不過是擁有這樣的一座府邸,然後別無所求。”鍾瞻說道。
蘇惠聽見了鍾瞻說的話,點點頭,沒有說話。
鍾瞻這話也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得,並沒有在意蘇惠沒有回答他。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走著,雖然言語不多,心卻前所未有的寧靜。
……
雲雙城是不如蘇城繁華的,同時間的雲雙城的街道的四處靜悄悄的,城中的居民也早早的關了門。
若府是城主若何權的府邸,府中沒有夜間四處亮燈的習慣。
可今日整個若府卻是把能點的燈都點了起來,不明情況的人疑惑的在若府看了很久,直到若府中人叫他離去纔不捨得離開。回去時把看到的告訴一個個熟識的人。
若何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滿心的擔憂過,若他還是年輕沒有妻子與孩子,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但是今天大可不同了,他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心中有了羈絆就不得不把一些事情看得重了。比如喬幼杜今天的到來。
“喬公子,此事定有誤會,不如把這事稟明王爺,聽王爺的命令如何?”若何權對著坐在上座的喬幼杜道。
“那麼你是說我處理不好這事嗎?”喬幼杜冷眼看著若何權。
若逸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喬幼杜身邊的高手,心中極爲擔憂,他怕若逸被喬幼杜捉去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以喬公子之能絕對能妥當處理這件事。”若何全硬著頭皮道。
“那就讓若公子與我回去吧。”喬幼度一笑道,眼神卻很冰冷。
“喬公子,這事絕對有蹊蹺,我兒怎麼會好端端的就敢造喬家的謠?”若何權辯解道,他此前就知道鍾瞻要若逸散播流言時肯定心懷不軌,但絕對沒想到就這樣的招惹到了喬家。
喬幼杜沒有理會若何權,看向了若逸,“若公子,你說這件事是那位謝公子要你傳播而且說的事與現在流傳的也不相符,是嗎?”
“是的。”若逸趕緊答道。
“那他們人在哪裡?”
“在蘇府。”
“好,那你與我回去看他們怎麼說。”
若逸本就懷疑鍾瞻與喬幼杜可能是一夥人,怎麼會願意與他一同去蘇家,不由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他擔心此去就回不來了。
若何權向若逸看來,對著喬幼杜說道:“喬公子,不如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如何。”
喬幼杜極爲厭惡他人提出與自己本意違背的建議,他認爲這是一種變相的命令,所以喬幼杜冷笑的看著若何權。
“你的公子今早叫人用劍指著我時不是意氣風發嗎?現在叫他與我去蘇府都恐懼嗎?”
若何權沒有在接過喬幼杜的話,他知道要鍾瞻他們過來已經是不可能。想了想便對喬幼杜道:“那我也跟過去吧,看看到底是誰陷害我兒。”
“若城主難道還沒撤職就把這城主之位放棄了,還是知道若公子犯了錯這城主當不下去了。”
若何權心中極爲憤怒,他以一種謙卑的態度對他喬幼杜這個小輩,竟換來喬幼杜幾次的冷言。當想到,就算是喬溫也不會這樣的嘲諷於他,他便再也壓制不住怒氣。
“那這個城主不當也罷。”
喬幼杜滿臉的嘲弄,“好好好,若城主有如此魄力,在下心中敬佩,那麼就與令公子公子一同走吧。”
若逸知道今天怕是逃不過了,心中也極爲氣惱怎麼突然就與喬幼杜起了衝突。
“老爺,可不能讓他們把逸兒帶走啊。”
一位女子突然站在了門外,滿臉淚水帶著祈求的對若何權道。
若何權看到自己的夫人來了,不由無奈的嘆了一句。心道:喬幼杜這是不讓自己有活路啊。
若何權看了一眼喬幼杜身後的兩個人,兩位是合體中期,他咬咬牙暗暗的下了決心。
“喬公子莫要欺人太甚。”若何權壓制不了怒氣,警告喬幼杜道。
喬幼杜自小怕的人就極少,甚至今早無塵用劍指著他時臉色都不曾變化過,此刻又怎麼會因爲若何權的一句話就改變自己的主意,更何況此刻他身邊還有兩位合體中期的高手。
“若城主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下做的有什麼錯誤之處嗎?”
若何權知道今天與喬幼杜無法善了。
“喬公子,這件事我自會稟明喬王爺,喬公子就不要多管了。”
“若城主,在下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公子今天冒犯於我,讓我在蘇小姐面前頗失顏面,無論如何我都會帶走他去蘇府,也讓他在蘇小姐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
若何權聽明白了,喬幼杜以若逸造謠的名義捉拿他去都是藉口,他還是記恨於今天若逸讓他失去顏面。
若何全言語也不再客氣,恢復了一城之主的威嚴。
“喬公子,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恕我若某人不能答應你所求了。若逸是不能跟你走的。”
“若城主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嗎?”喬幼杜一臉的嘲諷。
“哼,喬公子儘管來試試好了。”
“好,好。果然有一城城主的威嚴,這樣方纔有一些意思。”
喬幼杜站起身,走到了若逸與若何權夫人的身邊,“若公子,若夫人,還是請你們勸勸若城主,讓他別太沖動,不然的話傷了若城主的話就不好了。”
若夫人很是緊張的看著喬幼杜,她抱緊了身邊的若逸,害怕若逸受到喬幼度的傷害,她又看看在一旁的若何權,卻是沒有說話。
若逸的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憤怒於喬幼杜的傲慢,但卻是毫無辦法。
若何權見自己的妻子與孩子受著喬幼杜的嘲諷,他走到喬幼杜身邊,把若逸與自己的夫人護在身後:“喬公子,如果沒事的話就請你離開,夜深了。”
“若城主看來是真的要趕我走了。”喬幼杜擡起腳,一個轉身,對著喬家的兩位合體中期修士道:“狼大,狼二把若公子帶上,我們要走了。”
“是,公子。”狼大、狼二,應聲道。
若何權見喬幼杜果真要用武力帶走若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卻是沒有出聲的無塵,對他點了點頭。
無塵沒有說話,也只是默默的點點頭。
狼大一個躍起就已經到了若何權的近前,一伸手向若何權身後的若逸抓去。
若何權見狼大出手迅速,也是極快的就反應過來。用手一拍狼大的手腕處,狼大被若何權強大的力道震的後退一步,但冷冷一笑,又向若逸抓去。
狼二到了若何權的身邊時就被無塵牽制住了,無塵雖是合體初期但出手速度之快連一般合體中期的修士略有不及,狼二被無塵死死攔住,根本無法去支援狼大。
“夫人,帶逸兒退回後面去。”若何權在擋住了狼大的一掌後,對著身後的夫人說道。
喬幼杜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的打鬥,臉上始終都帶著微笑。
若逸與他母親見狼大狼二被牽制住,就從若何權身邊離開,跑向若府後院,那裡有一個密室可以暫時躲避。
喬幼杜見若逸與他母親向後院跑去,站起身追去。
喬幼杜攔住了若逸的去路。
若逸被喬幼杜多幾番侮辱,此刻面露慍色:“喬公子,難道你真的要置我於死地?”
“若逸,在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挾持過,要不是今天蘇小姐在場我豈會讓你離開。但你現在逃回來還是避免不了跟我走,還因此連累了家人。我看你還是不要反抗,乖乖跟我回去的好,說不定我還會在王爺面前爲你若家求情。如若不然,你們若家必死無疑。”喬幼杜玩著說中的摺扇,不在意的說道。
若逸一聽,臉色變得慘白。他看見周圍若家的一些侍衛都被喬幼杜帶來的人控制的死死的,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他下了決心似得堅定了目光,“喬幼杜,那就不要怪我無禮了。以我金丹初期的修爲未必不能與你一戰。”
“哈哈。”喬幼杜不屑的笑道,手中的摺扇一扔,就到了若逸近前,一出手就是喬家聞名修真界的‘嗜醽’。沒想到喬幼杜說出手就出手。
一絲絲黑色的真氣從喬幼杜的掌心蔓延出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攻擊就到了若逸的近前,若逸吃了一驚,一把推開自己身邊的母親。
若逸母親也是一位金丹期初的修士,不過她修行的較晚。是在若何權娶了她之後方纔開始修行的,而之前不過是一位普通人。
而且她所修煉也單單只是爲了提高壽元,會的攻擊極爲有限,所以若逸母親只能緊張的看著若逸與喬幼杜的打鬥。
但從從此也可以看出若何權是一位癡情之人,這麼多年只守著一位之前再普通不過的女子。
而這時喬幼杜的攻擊已經到了,若逸見喬幼杜使出的招式威力可怕,所以一出手也是自己最爲熟悉,威力最大的招式,想接下喬幼杜這一招。
若逸使出了若何權教他,也是他從小練到大的拳法。
若逸與喬幼杜的掌心碰撞在了一起,若逸瞬間就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道,不由倒退一步,在此同時一絲從喬幼杜手中溢出的黑色真氣從若逸的手上鑽進了若逸的體內。
喬幼杜與若逸分開的之後,若逸就感到了身體的不適,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冷的直入骨髓。
這寒冷不止停留於身體,還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戰粟。
只一瞬間若逸就被喬幼杜所傷了。
若逸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沒有聽說過喬家的‘嗜醽’的威力,因此他還是不相信同時金丹初期怎麼一出手就被喬幼杜傷到,落了下風。
喬幼杜嘲弄的看著若逸,攻擊卻是不停,一伸手就像若逸抓過去。
若逸見喬幼杜的攻擊再次到來,自知不敵的情況下一個轉身避開了喬幼杜的攻擊,沒有選擇用攻擊化解。
就在若逸轉身避開了喬幼杜手上的攻勢後,喬幼杜一擡腿就擊中了若逸的腹部,若逸中了喬幼杜的一腿被他強大的力道擊飛出去,應聲倒地。
若逸的母親見若逸被喬幼杜所傷。眼中泛著淚花的跑向若逸,蹲下身子抱住了若逸。然後轉過頭憤怒的看著喬幼杜,眼中沒有一絲該有的恐懼。
若何權見自己的孩子被喬幼杜所傷,心中擔憂的同時異常憤怒,對狼大的攻勢也愈來愈猛,狼大在觸不及防竟然落了下風。
無塵的修爲是合體初期,本是不敵狼二,但勝在只是纏住狼二,沒有與之正面交手,短時間之內沒有看出絲毫落敗的跡象。
喬幼杜戲謔的看著看著若逸,若逸心中懼怕。又想到剛纔與喬幼杜交手,同是金丹初期卻在喬幼杜手中竟走不出兩招,異常羞憤。
喬幼杜看著若逸臉上的多種表情,覺得十分好笑,竟不由笑出了聲。
“若逸,我們本不該有仇的。你做的那些蠢事我也沒有懶得看,更懶得管。但你今天竟然對我做出那樣不敬的事,這是第一次有人拿劍威脅我。你是不能體會的,以我的身份竟有人威脅我,如果我不懲罰於你,我顏面何存?”若逸一邊說道,一邊向若逸走近,手中再次出現了絲絲黑色真氣。
若逸的母親見喬幼杜向他們走來,手中又出現了那招威力巨大的招式。眼中露出決絕之色,她站起身擋在了若逸的身邊。
若逸見自己母親擋住自己,不能動的他不由吼道:“母親。快走開,我能擋住他的。”
若逸的母親聽到兒子的喊叫只是笑了笑,卻說不出一句話,或安慰,她只是牢牢的站在那兒,不出一聲。
喬幼杜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眼中沒有絲毫同情。
若逸另一隻手泛著白色的真氣,瞬間就到了若逸母親身旁,一掌沒有絲毫打偏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下一刻她已經倒落在地了,只是身子卻始終不曾挪動過,以喬幼杜的力道,也沒有使他移開一步,仔細一看去發現若夫人的手緊緊的抓著喬幼度的向她攻擊的手掌。
若逸看著失去意識的母親,眼中泛著血絲,猙獰著面孔,“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會有機會的。”說這話時喬幼杜的表情很冷,是讓人不敢直視的陰狠。
喬幼杜不再多言,使出一開始就積蓄力量的‘嗜醽’,一掌按在了若逸的丹田。
若逸眼睜睜的看著喬幼杜一掌擊在了自己的丹田,卻是動也動不了,在極度的痛楚.沙啞的喉嚨中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敢面對的是現實的一切,還有丹田破碎沒有光明的明天。
若何權哭著喊了出來,這個把‘無雙城’治理的井井有條,從沒有怕過人,更沒有落過淚的男人,竟落了淚。淚水中隱藏的是怎樣的痛楚與辛酸。
狼大一拳擊在了若何權胸口,若何權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輕輕一笑。
若何全笑中充滿了解脫,一絲不甘藏的極爲隱晦。
無塵見若何權與若逸接連倒地,心中雖然慌了起來也更加憤怒。竟忘記了自己實力不敵狼二,惱怒的與之正面交手。
狼二一出手便是絕殺,無塵與他實打實的接過一掌,倒飛了出去。倒地時眼中盡是怒色,帶著嘴角不斷涌出的血液。
喬幼杜看著四人皆沒有再戰之力,冷冷一笑,坐在了一來原先坐過並沒有應打鬥被破壞的椅子上,他笑笑剛要開口。
“公子,有人來了。”狼大突然提醒道。
狼大話音剛落,兩個帶著面具的人帶著一衆黑衣人出現在了喬幼杜等人的視線。
狼大見這兩人氣息隱晦,全身帶著一股陰冷之氣,知道不是泛泛之輩。而他們身後那些黑衣人也都有金丹期修爲,更是讓他不由心生警惕。對著喬幼杜道:“公子,這些人不好惹。”
喬幼杜站起身,對著前面帶著面具的兩位領頭人一拱手,“在下喬家喬幼杜,諸位是來若家尋仇的吧,這些人已經被我們擊傷了。看來我們確實是志同道合。”
若何權看出這些人實力恐怖,領頭的兩位最低是合體後期。他腦中瞬間就想到了很多,朋友是不可能的,他若何權的朋友大都也是一城之主,身形也記得清楚,這兩人他從來沒有見過;尋仇的話,他當城主這些年也的罪過不少人,他想到了後者,所以他很擔心的看著這些黑衣人。
領頭的兩位依舊沒有說話,他們轉頭看向了向這邊看來卻不能動的若何權。
“殺。”一位雙手附在身後的黑衣人冷冷的吐出一句話。
喬幼杜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衣人卻是突然向狼大擊來,觸不及防之下,泛著紫光的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狼大的身上。
狼大吐出一口血後,大聲吼道:“狼二,快帶公子走。”
黑衣人追上倒退出去的狼大又是一掌,狼大雙眼一凸,再也沒有了生機。
狼二在一個黑衣人出手的瞬間就感到事情不對,向著喬幼度奔去想拉過喬幼度逃跑。
喬幼度也沒想到黑衣人一出手就是殺機。
一直不動的黑衣人見狼二與喬幼杜想逃,手中一個真氣凝聚的攻擊法門向著喬幼度急射出去。
就在攻擊擊中喬幼杜的瞬間,狼二拉過喬幼杜向外逃去。
一位合體後期的修士想逃,分神期想追上都要費上極大的氣力。
黑衣人看著喬幼杜逃跑只是透過冰冷的面具冷冷的看著,沒有再去追。
喬幼杜帶來的那些金丹期元嬰的修士也在剛纔打鬥的瞬間被殺個乾淨。
若何權無塵看著這瞬間就被擊殺的狼大,還有逃走的喬幼杜與狼二,皆是不明這些人的來路他極爲警惕的看著。
……
喬幼杜被黑衣人擊中丹田,已經昏了過去。
狼二看黑衣人沒追來,揹著喬幼杜逃到一處離若城主府極近的山上。
狼二放下已經昏死過去喬幼杜,喬幼杜身上因爲丹田破碎沒有絲毫真氣。狼二忍住狼大離去的痛楚,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顆丹藥送到了喬幼杜的口中。
喬幼杜吃下了丹藥,緩緩睜開了雙眼。一睜眼就感到了全身就像生了鏽一樣,連伸手這些極爲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他試著運行了真氣,身體沒有絲毫反應。他明白自己的丹田已經破碎。
“去看看這些是些什麼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喬幼杜狠狠的說。
“是。”狼二也早就想去若府查看這些人的來歷了,纔會選擇在這個地方停下。
只是之前喬幼杜未醒,不好離去。
狼二離去後,喬幼杜艱難的從地上站起,望著這個黑夜中的無雙城,眼中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