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白紗裙,細細的吊帶襯著優美的鎖骨,脖子上只戴著一顆圓潤的珍珠墜子,款式簡潔而雅致,頭紗上綴著白色的薔薇花,隱約有些綠色的枝葉,清新而自然,臉上雖只是薄施粉黛,但是更襯托出發自內在的幸福神采。這樣美麗的新娘,此時正微笑看著門口面容端正表情溫和的男子,柔聲道:“阿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及時趕到。”
名喚阿青的男子正了正領帶,笑道:“我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我可是提前一個月就買好了機票,果然,我見到了最美的新娘子。”
她道:“阿青你就會哄我開心,不過最美的新娘子應該是你將來那位吧。”
阿青笑而不答,看著她做好最后的準備,將手放進了她父親的臂彎。
宣誓,交換戒指,接吻,婚宴。
相互凝望的兩個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空隙,阿青一直微笑著看著這一對璧人,然后在新郎新娘雙雙離場之后,悄無聲息地走了。
阿青名叫林青,是個平凡的二十六歲男子。
林青和蘇盈,也就是今天的新娘,相識十年。高中,他們一開始只是單純的玩伴死黨,到了后來畢業分開阿青才知道心中居然有了朦朧的情愫,阿青從未開口,蘇盈也從未提及,不過阿青覺得蘇盈心里也是有他的,見多了旁邊的朋友異地戀愛由甜蜜最終成了怨偶,阿青覺得這樣的曖昧也許更安全,而且兩個人似乎有某種默契,大學四年居然都沒有戀愛,阿青只等著畢業。
三年前,阿青剛剛大學畢業不久,蘇盈決定繼續讀研究生,并且在假期出了趟遠門,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開學。阿青終于做好一切準備,下定決心趕到她所在的城市,要向她表白,然后找一份工作,在那邊安定下來。
只是,在這陌生的城市,迎接阿青的除了久違的蘇盈,還多了一個他。那兩個人在假期的旅途上遇見,而后發現居然將是同班的同學,就這樣相識并閃電般相戀。
阿青呆了短短的一天,便逃也似的乘了當晚的列車,回到那個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
在臥鋪上的20多個小時,阿青不曾合眼,眼前浮現他和蘇盈相處的每個片段,才驀然發現,她從未對他說過愛或者喜歡之類的字眼,也許一切都是他把事情想得太過理所當然,又或者,是他讓她等得太久,她已經不愿再等下去。
那個人對蘇盈全心全意的好,阿青能看得出來,蘇盈雖然偶有小抱怨,但更多的是甜蜜。到后來,那兩個人一起買了房子,住到了一起,阿青就更說不出心里那句話,只能越埋越深,希望它爛掉。
阿青沒有馬上離開S市。
他沿著三年前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蘇盈曾經陪他走過的路線,一點點重復著回憶著,有一些傷感,有一些落寞。
很多時候,一個小小的猶豫,會造就一連串的事件,一個小小的錯過,便是一生。
十年流光,到了這一天,也算是一種結束吧。
現在,他只想好好的放縱一下,然后學會忘記她,開始新的生活。
這個城市的夜晚不缺的是五色的霓虹,穿著時髦的男女如同夜晚出行的獸,眼神淡漠卻又摻雜著渴望,上一次林青并未細細看過這個城市,這一回,自己一個人,反而更清楚了些。
這一條街對面是豪華的購物廣場,遠遠望去,宛若不夜城,色彩似乎絢爛但卻又讓人覺得蒼白,林青不由想起蘇盈說過,女人心情不好一般會選擇去血拼,花掉身上所有的現金,或者刷爆一張卡,然后就會好起來。他苦笑起來,說好要忘記她,但是,心似乎由不得自己。他不是女人,所以他選擇去喝酒。
那家酒吧在街這邊,墻體純黑色的背景上,有序地掛著一串串銀白細小的燈,仿若天空飄下的雨絲,茶色的厚玻璃門上只有兩個字:彩虹。
雨后彩虹嗎?
林青笑了一下,推開門進去,是清脆的鈴鐺聲。晚上八點,酒吧里人不算多,耳邊響起的是齊秦的歌聲,給人安心而干凈的感覺。
他點了一瓶不太烈的酒,坐在角落背光的軟椅里,拒絕了殷勤的侍應生幫忙倒酒的服務,自己舉著杯子一口一口地淺酌。他不想太快醉掉,只想慢慢地回味沉醉,把那些心情揉碎在苦澀的酒精里,喝進自己的肚子里。
不同于他雖然端正但平凡的臉,林青的手很美,骨節勻稱,手指白皙修長,不會太瘦,又不會顯得很多肉,指甲修得短而干凈,握在透明長頸玻璃杯上,是一道細心的人不會錯過的風景。
酒吧的人漸漸多起來,但是不同于其他的地方,這里自始至終都不會很喧攘,駐唱的歌手抱著吉他出場,曲風是民謠和Basanova,林青只是沉醉在自己的情緒中,也并未過多地注意。
一瓶酒終究還是見了底,林青抬頭正要喚來侍者,只見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襯衣的男子向他的方向走來,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長相,只是他身形修長,姿態宛若優雅的鶴,那人道:“一個人喝悶酒沒意思,不介意的話,可愿意做一晚酒友?”
林青暗道,莫非這個城市的人都這么空虛,要是以他之前的性子,肯定是不會搭理的,只不過他空腹一瓶酒下去,腦中雖然還算清醒,但也足夠他讓做出一些平日不會做的事情。
于是他道:“有何不可。”便做了個手勢請對方坐下。
男子坐下來,熟練的叫來侍者,點了兩種林青從未聽過的酒名。林青待要點自己的份,只聽那人道:“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吧,這回算是我請客。”
那侍者調侃道:“Boss買單,我怎么從未遇到過這種好事。”
男子笑道:“還不好好干活,小心扣你獎金。”
侍者做了個鬼臉走了。
林青奇道:“你是這里的老板?”
男子道:“怎么,不像?”
林青仔細看了看,男子雖然大半的臉隱在陰影總中,但明暗的交疊讓這張臉別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他初一看很年輕,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出眼角細微的歲月的痕跡,眼里有的是經歷過許多事情后的睿智和溫和,白色麻襯衣讓他顯得氣質干凈而儒雅。
林青道:“不是不像,而是,不知道老板怎么會有興趣請我這樣的人喝酒?”
“看你比較順眼而已。”他笑道,“來這里的客人,不是點一杯慢慢品的,就是點一瓶很快把自己灌醉的,很少見你這種。不要總老板老板的,你可以叫我Oscar。”
林青從善如流,道:“Oscar,我是林青。”
侍者把兩種酒端了上來,一瓶是新鮮的翠綠,一瓶是澄澈的透明。
Oscar示意侍者離去,而后親自啟開了瓶蓋,取出兩個杯子,他并未說話,只是專注地將兩種酒用不同的手法混合注入到兩個杯子里。林青注意到,他倒的分量并不相同,然后,兩個杯子里的**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一杯火紅,一杯居然是碧藍。
Oscar看到林青的神色,一點也沒有覺得突兀,倒是林青,稍有些尷尬地說:“真是神奇,這是怎么做到的?”
Oscar神秘地搖搖指頭,道:“這可是我的秘方,概不外傳。這兩杯酒,紅色的叫‘醉生’,藍色的叫‘夢死’,你可以挑一杯。”
“醉生夢死”?林青記得那個自己看過數遍的電影,在沙漠里做著買賣的男子,有著寂寞憂傷的眼神,因為無法和愛著的女子相守,最后女子在等待中憔悴死去,托人給他帶來一壇酒,名字也叫“醉生夢死”,說是喝了它,就會忘記所有的事。
喝了它,就會忘記所有的事?
林青搖了搖頭,暗笑自己是不是被這里的氣氛感染的太文藝腔了。
他看了看眼前火紅碧藍的**,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冷色調的那杯,遙向Oscar舉了舉杯,淺酌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柔和甘冽,沒有一絲酒味。他不解地看了看旁邊的調酒師,正要詢問,卻覺得意識似乎慢慢飄了起來,仿佛陷入了一個深沉的藍色夢境。
朦朧中,有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訴:“你既然選擇了‘夢’,那就好好做一個美夢吧。”
作者小棲我開新坑了,這其實是我猶豫了很久做下來的決定,因為開了坑就要很負責很用心的填。這其實是個大工程,佩服那些寫了幾十萬字的作者大大,填過坑才知道寫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棲本來想寫超小白的搞笑文,但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不是這種風格。
而且,注定不是寫那種第一章見面,第二章kiss,第三章直接妖精打架的情節的作者,文章和作者本人的性子一樣,大部分時候是慢熱的,偶爾爆發一下。
看過飛鳥與魚的親應該知道偶坑品很好,一般撒土較勤,但因為是現寫現貼,所以肯定比不上存文定期貼的大大,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撒土速度比較均勻,不會無故出狀況停文一段的。
這個故事會隨性而寫,但因為是第二篇文,構思較之前會成熟一些,起碼不會跳來跳去讓人看著眼花繚亂。
請多多支持!
還是那句話:
親看文隨意,我碼字盡興!
以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朱古力親過來支持,抱抱親一下~
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說出來是最好的,要不錯過了豈不遺憾,即使對方對你無意,那也大可一笑而過,繼續做朋友,總好過猜來猜去,燒心折磨。
Basanova,也就是Bassa Nova,“Bassa”同“Bossa,源自于巴西里約熱內盧的俚語,它指的是不受拘束的精明聰慧、和才華特出之類的意思。再加上葡萄牙文的Nova,取其“新”的意義。所以,Bossa Nova就可以直接解釋為無拘無束且極富創意的新音樂。又有說法是“新節奏”、“新潮流”。Bass Nova最大的特點在于它輕快的節奏,它融合了巴西的桑巴,以及light jazz,給人清爽的感覺,所以特別適合夏日的午后欣賞,因此又有“巴西爵士”之稱。Bassa Nova的演唱者聲音低沉雄厚,富有磁性,讓人有慵懶舒適的感覺。
在國內現在比較流行的有小野麗莎。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