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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染慘笑一聲,原來這次又是被人設計了,而且設局之人還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那個看中了白家的權勢,求娶她當太子妃的太子殿下。
她好不容易勉強自己集中精神從東宮的屋頂上跳下來,又費盡心思躲過東宮的層層守衛。只覺全身一點力氣也沒剩下,無力的倚靠在大樹上好一會兒,才又撐起精神,失魂落魄般的往鳳陽宮而去。
鳳陽宮門口,兩盞燈籠遠遠照著,纔剛到門口,就聽到有焦急的聲音傳來?!爸髯?,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可擔心死我們了!”
白蘇染沒焦距的眼神陡然集中,門口站著的是彩雲與彩霞二人。想是她走的太快,彩雲沒有跟上,只能先行回宮。到了宮裡發現她還沒回去,心中著急,又不知她去了哪裡。眼看夜色已深,只能拉著彩霞舉著燈籠等在門口。
“我沒事,回屋吧!”白蘇染神色慘淡,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看她懨懨的樣子,彩雲、彩霞皆以爲她是白天受了驚嚇所致,也不敢多問。伺候著她梳洗之後,就悄悄的退下了。
彩雲、彩霞的腳步聲漸遠,屋子裡很快只剩下她一個人,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浮現出太子那張咬牙切齒的臉龐,“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在父皇面前,暗示我有斷袖之癖,害的我被關禁閉不說,還失了父皇的歡心?!?
“父皇還警告我說,白蘇染都已知道我做下的醜事,叫我不要妄想娶她。這個該死的女人,以爲我願意娶她,若不是看中白家的勢力,她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她敢這樣在背後害我,我要是不出了這口惡氣……”
夜探東宮,她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卻也發現了另外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想到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白蘇染心裡煩躁不已,宮中果然是是非多,一天都平靜不下來。哪怕你覺得日子悠閒,說不定就在那些你看不見的暗處,陰謀正在成型。
仰躺在牀上,近來發生的事情像走馬花燈一樣在她眼前閃過。白蘇染才發現,事情越是往深裡想,疑團越多。
太后壽宴那日,她剛從童茵處出來,就遇到黑衣人偷襲,出手毫不留情。爲保性命,她不得不全力出手,兩人功力之間的差距,使得她難敵對手,被打傷。奇怪的是本穩佔上風的人會突然倉惶離去,白蘇染年少氣盛難免會跟在其身後,沒想到會在假山處恰好失去黑衣人的蹤跡,更是剛好看到了太子與歌伶的醜事。
試問宮中會有誰知道自己去了飛羽殿,而那個黑衣人趕好能她回宮的路上突襲於她。又能有誰深知她有武功在身,不會在那凌厲的一擊下身首異處。白蘇染一時想不透,但現在想來這或許更像一個局,而設局的人恰恰很瞭解自己,所以每次都能這麼恰到好處的引自己上鉤。
還有那個黑衣人,不僅出現的奇怪,消失的更是奇怪。深宮之中,就算你功力通玄,也難能來去自如,除非對皇宮之中的地形圖、各個死角瞭然於胸??伤F在細細想來,那黑衣人分明就是如閒庭信步,貓戲老鼠般的把她引到了假山處看見太子的醜事。
她還有一點沒弄清楚的是,既然設局之人這麼瞭解於她。就應該知道她的性格,就算撞破了太子的醜事也不會想著去聲張的。所以他們才特意準備了下一步,設計讓太子知道那日在假山處偷聽的人是她,更讓太子以爲是她在皇上面前告密了,達到離間兩人關係的目的。
想到此處,白蘇染淡淡笑了一下,她還說最近很久沒來糾纏於她,讓她大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她還得感謝這個設計者才行。多虧了他的設計,才讓太子生了厭惡她的心思,也給了她緩氣的時間。
不過他們特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費了這麼多心思,引她看見太子與歌伶之間的醜事,絕對不會只簡單讓她看見此事就算是結束的。所以纔會有接下來的皇上震怒,太子遭怒斥,被關禁閉,儼然有失寵傾向,再到太子對她心生恨意,欲使人綁架侮辱於她。
那引她到假山處的黑衣人在其中扮演的又會是什麼角色,會不會是他設計了這一切。轉念一想,又覺不可能,若他是那個設計者,應該不會親自出手纔對。那這個黑衣人會是誰,應該說他會是誰的人?
那日,她追至假山處,那個黑衣人也就憑空消失了。因著事情過於離奇,她纔會以爲黑衣人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故在假山上下到處搜索一番,這才撞見太子與歌伶的茍且之事。黑衣人的武功明明高過於她,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選擇在此處消失。
那有沒有可能一切是早已設計好的,假山處還有她不曾發現的暗道。那個黑衣人消失了,不過是去了隱秘之處躲藏好,根本就沒有走遠。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人的眼中,而太子與歌伶的舉動也都落在了此人的眼中。
看來明日她還得去假山處查探一番,看有沒有通向別處的暗道,或者可容人藏身的洞穴。若是有那日她漏過,沒有查探的地方,那就可以這樣解釋了。那日,除了她,還有一個不知身份的黑衣人在場,更有可能,他看到的比她更多。
那她可不可以這樣子推論,黑衣人也看到了太子與歌伶的茍且之事。如果他不是設計此事的人,而只是執行之人。那以他的身份,該是不能接觸到皇上纔對。
這樣,設計這一切的人知道她看到太子的醜事也沒有聲張,不得不另出招數。尋人將此事告訴了皇上,不過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要皇上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這個人應該深的皇上信任纔對,這是不是表現她可以確定的範圍大大的縮小。
但告密之人既沒有親見,又沒有可取信於皇上的證據,僅憑一面之詞。後面她是不是可以這樣猜,有人向皇上告密,皇上聽信此人之言,召了太子過來試探。太子心裡有鬼,皇上一試探就露出了馬腳。
皇上得知太子做出此種有損皇室體統的事情,肯定是大爲震怒。所以太子就悲劇了,先是被皇上怒罵一通,最後更是恨鐵不成鋼的關了他的禁閉。
既然此事不是她所說,那皇上爲何要向太子示意說是自己告密,引得太子對自己心生怨恨。是爲了保住向他告密的人的真實身份嗎,那爲什麼要栽贓在她身上。難道皇上一開始就清楚她也知曉此事,纔會順手推舟的將事情推到她身上了。
或許,是她把一切想象的太簡單了。從有人突然出現打傷於她,到引她來到假山處,發現太子的醜事,到皇上向太子說是自己告密,到自己被擄,險些遭辱。這一件接一件,倒像是有人設了一個天大的局,等著他們一步一步往裡走,這個人會是誰?
設了一個天大的局,等著他們一步一步往裡走?拿她跟太子當棋子,這樣的大手筆,宮中怕是沒幾個人能做得到的。難道?
白蘇染的心裡涌起一個可怕的想法,一個從開始她連懷疑都不敢懷疑的人??蓪⑺惺虑槎汲榻z剝繭,她才驚覺,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一個人,當今皇上。
可是皇上,爲什麼要這樣對付太子。要知道太子,也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他一早冊立的太子??磥淼弁踔g,向來不是她所懂得的。
白蘇染有日御前侍奉時,皇上提及過太子欲娶其爲正妃。她記得,當時她雖心中不願,卻不得不強笑著開口道?!耙磺新爮幕噬习才?。”
本來以爲她是逃不掉了,意外的是此後,皇上只是提了她的的品級爲女史長,同時加封她爲南陽縣主,賞賜下一大堆奇珍玩物。卻不再提她與太子的婚事,這前後的落差現在想來,可疑之處頗多。
身爲皇上,所說的話自是一言九鼎??苫噬辖^口不再提此事,心裡又是什麼打算無人能知??砂滋K染卻隱隱覺得,皇上的猶豫不決怕也是與現在的皇子之爭脫不了干係。
畢竟白家在這場皇子之爭中一直保持中立的關係,身爲白家唯一的嫡女,若是成爲太子妃。她身後的白家必定是投向太子的,可皇上那日分明不是試探之意,而是有意指其爲太子妃的。是什麼讓皇上改了主意,是太子的所作所爲讓他失望了嗎?
白蘇染不得而知,她唯一清楚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命運,竟然開始跟這個宮廷息息相關了。
前日晚上,想事情想得太多,以致於白蘇染第二天醒得很晚,睜開眼睛,只覺全身痠痛。昨夜睡得不好,好不容易睡著又在噩夢中驚醒,反反覆覆直到黎明。
故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還是頂著兩個碩大的熊貓眼,神色懨懨,不大提得起精神。想著這宮裡的陰謀,層出不窮,讓人應接不暇。
耳畔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白蘇染低嘆了一聲,睜開了雙眼,直起身坐回了椅子上。臉上的笑容瞬間
消失無蹤,就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
她往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聽腳步聲是三人。除了她熟悉的彩霞、彩雲外還有一人,會是誰。她微微笑了一下,惡作劇的想到,“今日又是誰想召見她啊,真是一日也不讓人安生?!?
正在胡思亂想著,來人已到了眼前。的確是三人,除了彩雲、彩霞還有一人,這人她是熟的不能再熟悉,是皇上身邊的高公公高全。
白蘇染看見來人,忙起了身柔聲笑道,“今日是哪陣風把高公公吹到我這鳳陽宮來了。”
高全看了一眼藤椅一側站著的女子,賠笑道,“白大人說笑了,奴才是奉皇上之名來請白大人去御書房的。”
高全身爲皇上跟前的太監總管,身份自是不能跟別的小太監相比。皇上相請,白蘇染不敢怠慢,而正好她也趁此機會問問近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不是皇上所設計。所以笑著開口道,“勞煩公公了,請!”
高全小步的在前引路,白蘇染緊跟在身後往御書房而去。也不知道這位高公公是不是跟在皇上身邊的日子久了,早就熬成精了,每次看見白蘇染的時候都是和顏悅色的,讓她看不出端倪。
“不知皇上今日相召,所爲何事?”白蘇染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高公公是一向的四兩撥千斤手法“老奴怎敢妄自揣度聖意,白大人一到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聽著高公公這樣子回答,白蘇染也不再相問,只是沉默著跟在其身後往御書房而去。鳳陽宮與御書房本就相隔不遠,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兩人雖走的慢也是到了。
白蘇染停在了門外,高公公則直接進裡通報去了。她等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人喚道,“白大人,萬歲爺有請!”
白蘇染整了整衣袍,斂了神色。低頭進了御書房,“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染丫頭,來了??!起來吧,不用拘這些俗禮!”皇上像一個慈愛的長輩,溫言開口道。
她依言起了身,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一身明黃的天子臉上是和善的笑容,不露一點威嚴,就跟慈父一樣。怪不得宮中皆傳皇上盛寵南陽縣主,這樣溫和、親切的皇上,平日就是這些皇子、皇女也難得一見吧。
她笑了笑開口道,“今日,皇上看起來興致極好,可是有什麼喜事?!?
“你這鬼丫頭!”皇上也笑了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白蘇染在心底冷笑一聲,事情都按自己設計的發展,能不高興嗎?臉上卻是笑意不改,柔聲開口問道,“蘇染斗膽相問,皇上這麼開心,與蘇染有無關係?。俊?
“你這丫頭,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呢?”皇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她淡淡笑了笑,“也就是突然有感,看來皇上用蘇染這顆棋子用的挺順心?!?
“蘇染丫頭,何出此言?”皇上也不動怒,只是淡淡開口問道。
“難道最近發生在蘇染身上的這一系列事情不是皇上設計的?”既然都已問出口,自是要一次性說完。白蘇染也不在意皇上的態度,繼續開口道。
“如果你說的是將你打傷,引到假山處發現太子的醜事;再到無意向太子提起你已發現他的醜事,挑起你們之間的矛盾;還有昨日你被擄之事,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被噬蠜]有她想象中的推諉什麼,而是大方承認。也是,人家身爲皇上,難道還需要向她一樣做事瞻前顧後的。還不是想說什麼,就做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白蘇染心中劇痛,果然是他,也只有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才能佈下這麼大的局,把她跟太子當棋子,誘著他們一步一步往他的陷阱而去。這樣子看來,太子好男風的事情,皇上是早已知曉的吧,現下不過是著意告訴她而已。當下神色不動的開口笑道?!盎噬瞎缓糜嬛\,蘇染佩服不已!”
“蘇染丫頭,你不要覺得委屈。朕此舉不過是爲了讓你看清太子的真面目而已,你要理解朕的良苦用心?!被噬涎赞o懇切。
白蘇染只想冷笑出聲,笑話,太子也是你的兒子,若不是做下了讓你不滿的事情,你會自己動搖國本,不惜親手設計於他嗎?她白蘇染不過是一介女子,需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做什麼,需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好悔婚嗎?說起來可笑,太子與她的婚事說起來也不過是眼前這九五之尊的一句話而已。
皇上的心意變換之快,讓人望塵莫及,可也不用拿她一個小女子來做擋箭牌??烧驹谒媲暗氖腔噬希退阌兴粷M她也只能藏在心裡,不能顯露分毫。
“那臣多謝皇上關心了!”白蘇染的口氣淡淡的,不喜不怒。
“朕知道蘇染你一時半會兒,難以理解朕的做法,不過假以時日,你就會明白,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
難得皇上願意跟她解釋,所以白蘇染很識趣的開口道,“臣定會理解皇上對臣的一片苦心的。”
皇上的話語重心長的響起在耳邊,“既然太子不能擔國之重任,朕看白家也該表表意見了,蘇染覺得霖颯這個孩子怎麼樣?”
看來這纔是今日相召的重頭戲,風霖颯好與不好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一個人也影響不了白家的決定。當下淡漠的笑道,“連皇上都覺得好的,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還想再說點什麼,門外傳來高公公的聲音,“三皇子到,五皇子到!”
“著他們進來吧!”皇上沉聲開口道。
白蘇染悄悄退在了一旁,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跟皇上繼續這無聊的話題。她怕再說下去,她會受不了的本性畢露,反脣相譏。那樣子的話,她美麗的腦袋還會不會原封不動的長在脖子上也猶未可知了。
“父皇,兒臣有要事啓奏!”一進屋,風霖颯就忙不迭的開口道。
“奏!”皇上的話言簡意賅。
風霖颯開始侃侃而談,不過說的對象竟然是她??偨Y一下他奏的要事,無非就是太子設計引她到了僻靜處,欲著人強暴於她,幸的他見情勢不對,馬上帶人解救於她,太子的陰謀未遂。
聽著風霖颯所奏請之事,白蘇染實在是忍不住的想翻白眼。他解救於她,他壓根就半毛錢功勞都談不上,一切靠的是她自己。卻也懶得拆穿,皇上輕“哦”了一聲,探詢的看向她。
風霖颯與風霖月這才發現屋中被人忽視的她,風霖颯的臉色有點不自然,白蘇染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己還得跳出來澄清一番,真是尷尬。
白蘇染無奈,輕福了福身,開口道,“卻有此事,昨日若不是三皇子殿下……蘇染就……就……”就了半天也沒就出個所以然來,好在最後她靈機一動,委屈的來了一句,“皇上可一定要爲蘇染做主??!”
皇上點了點頭,“此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闭f著看了三人一眼,鄭重的開口道,“今日召你們前來,實是有一件要事要宣佈,你們聽好了。”
要事?白蘇染愣了,她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要事?她疑惑的目光轉向風霖颯,他也以同樣的目光回敬著她。他也不知道,也不知皇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皇上揮了揮手,高公公拿著一明黃的卷軸過來了。聖旨?白蘇染心中想道。高公公已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白家三小姐白蘇染恭謹賢德、聰慧博學,深的朕意,現特指爲齊王妃,欽此!”
南朝例法,皇子成年即封王,自立府邸,而現今風霖颯的封號即爲齊王,風霖月的稱號爲昌王。
高公公抑揚頓挫的唸完聖旨,白蘇染跟風霖颯兩人都愣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皇上指婚,指的還是三皇子?真是什麼情況。
她忙拜倒在地,“皇上,請……”
同時,風霖颯也跪倒在地,開口道,“父皇,不可……”
他們話還未說完,皇上直接擺了擺手,堅決的開口道,“此事朕意已決!誰也不得有異議!”
白蘇染與風霖颯對視一眼,不情不願的開口道,“謝皇上(父皇)恩典!”
一直默不作聲站在一側的風霖月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恭喜三哥了!”
側頭看了一眼白蘇染,語意不明的開口道,“白姑娘,也恭喜你,很快就將名正言順的成爲我的三嫂了。”風霖月名正言順四個字咬的極重,怎麼聽都像是暗藏諷意。
白蘇染被南帝這一通指婚,抗拒不得,心中本就不快,再聽著風霖月這怎麼聽也不順耳的話,她回話的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靶∨釉谶@裡多謝五皇子賀了!不過五皇子若是羨慕的話,可以求皇上爲您指一門上好婚事的,據我所知,京中愛慕五皇子的名門閨秀可不在少
數啊,五皇子需不需要我代爲引見啊?!?
風霖月狠狠瞪了她一眼開口道,“這樣的女人,本皇子敬謝不敏了!”
聽他的口氣,自己也在這樣的女人之列了,他以爲自己能高貴到哪裡去,若是沒有了皇子的身份,說不定還比不上一個普通人,白蘇染朝他冷冷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說話。
不知是不是皇上也感覺到了兩人間的波濤暗涌,突然開口道,“好了,關於這件事情就不要多說了!朕還有別的事要囑咐你們!”
皇上開口,風霖月與白蘇染不得不住口,誰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互相瞪了一眼後,轉身別過頭恭敬的站著,聽候皇上的吩咐。
“指婚之事,你們三人暫時不要聲張!”
沒想到皇上開口吩咐的就是這樣一句話,三人都有點愣神。剛剛皇上可是一點也不顧風霖颯與白蘇染的不願,斬釘截鐵,沒有任何轉圈的餘地?,F在又開口囑咐三人對這樁婚事保密,這又唱的是哪一齣。果然,皇上的心思,你們是永遠也猜不透啊,不然怎麼會說伴君如伴虎呢。
不過皇上開口了,三人怎麼著也要表明一下態度的。所以三人又是異口同聲的開口道,“兒臣(臣)知道了!”
“好了,霖颯與蘇染的婚事,霖月你就當做個見證了。朕也乏了,無事你們就都退下吧!”
皇上都說乏了,他們三人還能有什麼事情,又是忙不迭的行禮告退,臨出門口,風霖月與白蘇染還狠狠的互瞪了一眼,方纔出門。
皇上又是想起什麼來的開口道,“霖颯,你留一下!朕還有事要囑咐於你?!?
白蘇染聽著不是叫她,那是頭也不回的就往門外走去。心裡不屑的想到,感情這父子倆還有什麼秘密要說,連著風霖月都趕出來了。
故現在是風霖颯留下,風霖月與白蘇染一起走了出去。出了殿門,白蘇染看也不看風霖月一眼,側頭就準備回鳳陽宮,五皇子卻不懷好意的攔住了她。
“你到底跟父皇說了什麼,父皇爲什麼會突然給你和三哥指婚?”
風霖月興師問罪的口氣讓白蘇染很不爽,爲什麼,她還想知道爲什麼呢?你這麼有本事,剛剛怎麼不問皇上去,在這裡難爲她算是怎麼回事。
他以爲這樁婚事是她願意的啊,若不是皇上亂點鴛鴦譜。聖旨已下,剛開口,就被皇上擋了回去,說聖意已決,她有幾個膽子敢抗旨不遵。不情不願的接了這個旨。卻要被人懷疑是使了什麼手段才讓皇上賜婚的,被他這麼一責問,白蘇染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口氣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你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問你們那偉大的父皇啊。別說你好奇,連我都好奇不已,五皇子若是問到了也別忘告訴我一聲?!卑滋K染嘲諷的開口道。
“你這個虛僞的女人,說,你到底給父皇灌了什麼迷湯,才使得父皇指婚!”風霖月怒氣衝衝的質問道。
風霖月認定是她朝皇上說了什麼,皇上纔會指婚的。她就算如實說她什麼也沒說,一切不過是皇上的意思,而且她也很抗拒這樁婚事,她要是這樣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吧!既如此,她辯解什麼又有什麼用?
所以白蘇染渾沒將風霖月的怒氣看在眼裡,只是淡淡開口道,“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不過我即將成爲你的三皇嫂,是你怎麼也逃避不了的現實?!?
“三皇嫂,也不看你配不配!你這個虛僞的女人,爲了攀龍附鳳無所不用其極!”聽白蘇染一說三皇嫂這個詞,風霖月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貓,惡狠狠的朝她開口。
“我想我配不配成爲你的三皇嫂,你說了不算數。你有本事就跟皇上去說,我不配!”白蘇染冷冷譏諷道,攀龍附鳳,她雖不是皇女,但身爲白家唯一的嫡女,又是皇上親封的南陽縣主,她的身份在整個南朝也是顯赫無比的。
攀龍附鳳,他腦子裡除了這詞就不剩別的。他一個皇子還真沒看在她的眼中,無非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權勢如她不過是浮雲罷了??扇糁挥型ㄟ^權勢才能得到這些,她也不在乎在這條道路上走的更遠,直到她得到她想要的。
風霖月已氣得一臉鐵青,白蘇染卻沒停口,頓了頓接著開口道,“說起虛僞,某些人應該比我更虛僞纔對?!?
“你說誰呢?”風霖月鐵青了一張俊臉,死死的怒瞪著她。
感覺到他那凍得死人的視線,白蘇染勉強擡頭看了他一眼,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那五皇子覺得我說的會是誰???”
“你……”風霖月氣極,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白蘇染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怎麼著,五皇子啞口無言了。莫非您也覺得還有人更虛僞?!?
“白蘇染,算你狠!”風霖月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狠,相比某些人,爲了對付太子,而故意拿了人來作餌。我應該是仁慈很多了吧!”她也不動怒,聲音柔柔的繼續開口,就像在闡述一件事情。
“現在你們得償所願了,怎麼我這個被你們利用的人倒成了虛僞之人了。那你們這些利用我之人……”白蘇染的反擊凌厲,不帶一絲餘地。
笑話,她被人利用完了,還該招你一頓指責,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風霖月今日若不找她麻煩,白蘇染並不準備跟他這樣針鋒相對。不過他硬要往她槍口上撞,她幹嘛不好意思。
“你什麼意思?”白蘇染這麼一通話,倒讓風霖月不再惡狠狠的看著她,轉而疑惑的問道。
白蘇染略擡頭看了他一眼,他英俊的臉跟那人有六成的相像,立之如芝蘭玉樹、清風朗月,讓人忍不住的沉淪。她也是被蠱惑了吧,纔會明知被人利用也視若罔聞。
“我什麼意思,五皇子心裡應該很清楚纔對。風霖颯喜歡的明明是童瞳,他卻故意頻頻跟我接觸,給人造成白家已投向他的感覺。逼的太子不得不先下手爲強,向皇上求娶於我。後面的事情還用我說嗎?”白蘇染淡淡開口問道。
後面,太子一步一步往他設計的圈套上走,時至今日,她白蘇染竟然也成了他們對付太子的利器。這兩人剛剛不是還拿著太子著人強暴她未遂的事情告了御狀嗎。
看見白蘇染的神色,風霖月難得的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放任她離去,白蘇染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這樣做的。本來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沒有人會拿到檯面上去說什麼。要知道他們這種生來錦衣玉食、權勢顯赫的人,若是活的太明白,該有多累。
可白蘇染偏偏是這樣的人,她一直活的太過冷靜、太過明白,眼看衆生掙扎,而她也不得不隨波逐流。衆人皆醉我獨醒,這樣的感受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怎麼也無法理解的。她苦澀的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寧願自己是清醒著的。
與他們一牆之隔的御書房裡,上演著父與子的談話。“霖颯,你真是對蘇染丫頭動了心。才過了一刻鐘,就忍不住的去救人了?!?
風霖颯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父皇怎麼會這樣認爲,他喜歡白蘇染,怎麼可能。“兒臣只不過是心有所愧,纔會去救人的。”
“這又作何解釋?”皇上開口問道。
“昨日,兒臣在路上是有碰見白蘇染的。她當時有提起,她是受母妃所邀前去敘話的。而兒臣認出了前面帶路的兩個小太監是大哥宮中的人,也沒有開口提醒。事後不久,就碰到了她的貼身侍女驚慌失措的求救,此事怎麼說也是兒臣理虧在先,若真發生個什麼事情,兒臣也會於心不安的?!?
父皇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頭,顯是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澳蔷秃茫氵@樣識大體,朕心甚慰。你大哥做出這樣的醜事,已不配爲一國儲君。朕已決意廢之,你可知道朕屬意誰接位?!?
涉及到皇位的敏感話題,風霖颯誠惶誠恐的開口道,“兒臣不知!”
父皇慈愛的看了他一眼,“朕屬意你!”說完輕嘆了一口氣,“朕五個兒子中,你最像朕,你母后去的早,朕也忙於國事,這些年對你是有些疏忽了。不過,很好,你長大了,沒有讓我失望!”
壓住心底的火熱,風霖颯裝作一臉惶恐的樣子?!案富省?
“如此甚好,路朕會爲你鋪好,但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不過你要記住一件事情,千萬不能愛上白家的人,更不能讓她生下皇家的子嗣?!备富枢嵍刂亩诘?。
生怕他一時半會兒想不通厲害關係,父皇再度開口吩咐道,“現在童家與羅家勢如水火,白家獨大。他日你登基,若白蘇染誕下皇子,外戚專權,我風家百年天下就得盡皆爲人擺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