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短暫的戰(zhàn)前會議最后不歡而散。仲裁委員會代表寒寒最終決定仲裁部隊不參與教廷對大情發(fā)動的侵略戰(zhàn)爭,但是僅代表國家委員會強烈譴責教廷這種流氓行徑,并給予嚴重的警告,希望教廷考慮到承擔的后果云云……
同樣來自仲裁委員會的軍師閣下沒有說話,只是會后邀請寶藍女王和清瀾親王繼續(xù)商討戰(zhàn)爭事宜,其他的人也各自都散了。時間到了中午,蒙塔扎上上下下飄散著一股讓人流口水的飯菜香味。
每天到了飯點的時候,也是蒙塔扎一大特色的時候——在這里你可以品嘗到來自泛大陸各個地區(qū)的美食,劉青崗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沒到飯點就拿著自己的飯碗到處溜達,嘗嘗這個嘗嘗那個。
身為本地區(qū)最高行政長官……的皇后,劉青崗同志除了在工作的時候嚴肅認真之外,平時還是很注意跟下面人打成一片——比如說紅日帝國的那個軍團長,看到皇后陛下親自來吃飯,立刻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朝后退,退出了一個方圓十米的真空地帶……
怎么看都有點像害怕呢……
“今天的烤羊羔不錯呀……”老劉看著火堆上已經刺啦刺啦爆著火花的,噴香透亮的小羊羔肉笑嘻嘻的說到:“要說吧,一到吃飯的時候,你們營地里的東西是最香的?!?
“皇后陛下夸獎了?!避妶F長閣下受寵若驚,立刻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刀在羊羔的背脊上切下一大塊:“這最鮮嫩的里脊您拿去嘗嘗?!?
“這多不好所以?!崩蟿⒓傩市实男?。
“您說這話,盟友的東西,不就是您的東西么!”軍團長立刻熱情的遞過去了。
“這話我愛聽?!崩蟿⒐笮?,碗里裝著羊羔里脊,背著手邁著二爺步,晃晃悠悠的朝下一個營地走去了。
軍團長一身冷汗的坐下,好不容易把這個瘟神給送走了——旁邊的幾個軍官不樂意了,咱們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這皇后天天過來打秋風,感情你們家自己沒吃的!軍官們雖然表面上不說,可是心里不樂意極了。一個年輕暴躁的軍官干脆將手里的盤子一放,看著劉青崗的背影哼哼生氣。
精美的銀質菜碟讓他這狠狠一摔,發(fā)出一聲尖銳的脆響,幾乎變了形——縱觀整個大陸,也只有紅日帝國有這樣的底子給軍官配發(fā)銀質菜碟。
“怎么了怎么了?”劉青崗遠遠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沒什么!手滑了!”軍團長閣下立刻高聲回答,眼看著劉青崗繼續(xù)邁著二爺步溜達遠了才轉過頭來狠狠的對手下罵道:“瞎眼了你,誰不好惹你去惹他!在大情的地界上你就是惹了寶藍女王我也能保你,你惹他,幾條命都不夠掉的!”
“不就是個裙帶關系爬上去的么?”年輕軍官不屑的說:“女人當家作主的地方,男人也不算男人,我就看不出他有多厲害?!?
“你要是參加過幾次作戰(zhàn)會議你就知道他有多厲害了!你們知道……為什么有仲裁委員會的強行介入,教廷還那么強硬么?”軍團長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一想到這位皇后陛下的手段之歹毒,心理之陰暗,放佛只有那才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新鮮惡魔能夠媲美了……
他一邊說,一干手下一邊聽,就算現在是秋天,可還圍著篝火,聽完了每一個人后背上竟然都是冷汗——賠償,為了
戰(zhàn)爭賠償,竟然不惜將泛大陸國家全部拉入戰(zhàn)爭泥潭。一場眼見已經可以勉強告終的戰(zhàn)爭,在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和一個性格陰暗卑劣的人手里,就這么被一場大火引得轟轟烈烈。教廷總部被付之一炬,被這場大火直接奪取姓名的人,在教廷向外公布的記錄中,就高達八千多人……
至于所有的國家都被捆上了這輛戰(zhàn)車——雖然并不是所有國家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至少圍攻教廷的軍隊中,所屬國有一半是半推半就同意的。這個劉皇后手段之歹毒,思維之跳躍,心理之陰暗,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啊,你說你得罪了他……
“我道歉行不?”年輕軍官都快哭了。
軍團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年輕的軍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長長的一聲嘆息……
皇后陛下的作風之惡劣心理之陰險,也不知道是從誰嘴巴里面透露出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要這位大情皇后一到,不管有事沒事,在座在站圍觀打醬油得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身冷汗,只要那雙眼睛瞇著朝誰身上一看的話,那人必定晚上失眠……
再說劉青崗這邊打了秋風,鮮嫩的小羊羔里脊上面撒了點迷迭香,這是專門出產在冤魂海海岸一帶的特種香料,在和平年代,很長一段時間里只有泛大陸貴族能享用得起。帶著淡淡鮮味,一點澀味能最大化激發(fā)人的飲食欲望,加上上好的羊羔里脊火候合適,入口即化,劉青崗吃的那叫一個美。
老劉邁著八字步這里打打秋風那里打打秋風,整個駐軍營地里的美食讓他掏了個空。各個軍團長早就跟手下打了招呼,看到這位劉皇后過來了,趕緊的有好吃的使勁招呼,要是誰怠慢了皇后陛下讓老子穿小鞋,那老子就扒了你們的皮……
在這種上級指導精神之下,老劉走到哪里都成了上賓,沒過多久,這貨徹底吃撐了,軍營也走到底了。
位于最里面的,正好是國家仲裁委員會的仲裁部隊駐扎營地。
劉青崗伸著鼻子聞了聞,什么香味都沒聞到——最近這成了一種習慣。
仲裁部隊的營地跟其他國家也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是在最后方,也規(guī)規(guī)矩矩一板一眼。該有的柵欄絆石攔馬索一個不少,大營被高大三米的木頭緊緊的圍起來,唯一的出口前面也設置著拒馬。
劉青崗從拒馬旁邊繞進了大門——仲裁部隊的士兵正五個五個圍成一堆,屁股下面一張小板凳,吃飯呢。
“吃什么呢?”劉青崗繞道一個士兵背后朝鍋里看,立刻就皺了眉頭。
如果說外面營地的士兵吃的是滿漢全席,那么仲裁部隊吃的只能算是咸菜窩頭了。在黑色的大鐵鍋里面煮著漿糊一樣的食物,亂七八糟的一大鍋,看不出是什么做出來的,也聞不到什么味道,只是咕嘟咕嘟在鍋里冒泡翻滾著。
士兵們坐的端端正正,一人手里一個碗,嚴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定,也沒誰因為看到這位心里陰暗的皇后陛下來了感到吃驚。
“皇后陛下?!?
最后還是那位頭領站起來,向劉青崗問候。
“哦哦哦!就是你!你叫什么來著,今天上午開會的時候你還真娘們!”劉青崗發(fā)現了新大陸似的,趕緊上前:“怎么就吃這個,要是沒東西說話,咱們大情向來就以美食聞名天下,要是沒給養(yǎng)了說話!”
“我們的士兵吃的東西,都是經過精細搭配的,各種營養(yǎng)都均衡?!鳖^領舉了個躬說到:“我叫藍宿,給養(yǎng)的問題不勞皇后陛下費心了,我們已經吃慣了這些東西,那些大魚大肉會讓身體遲鈍,我們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的戰(zhàn)斗狀態(tài)?!?
“我一直以為你們仲裁委員會出來的都是軟蛋呢?!眲⑶鄭徍呛且恍Γ线^一個小板凳坐下,示意藍宿也坐下:“說軍令如山,要是委員會沒有命令,你們難道還真敢私自出營?逮到了判得挺重吧?”
“絞刑?!被@宿面無表情的說到。
“那你為什么……”劉青崗這就不解了:“我聽說你們仲裁部隊是不準直接參與戰(zhàn)爭的吧。”
看著這群面無表情的士兵,劉青崗抓頭,精英是好,就是太死板了點。籃宿不開口,士兵也不開口,搞得老劉極為無趣——這是個什么時候,正好是閑得無聊的時候,劉青崗在仲裁部隊營地里上躥下跳,拉著籃宿問東問西,最后終于吧籃宿問得不耐煩了,唰一下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你要打架怎么的?”劉青崗猛然朝后退:“我當年橫砍三條街的時候你們都還不知道在哪呢!”
籃宿不說話,只是把手臂伸到劉青崗的面前,老劉仔細一看,這才看出名堂來。在籃宿的手臂上,有一個紅色的筋肉已經糾結到一起的符號,兩個半圓形中間倒扣,中間被一根棍子刺穿。
“拉起袖子來給皇后陛下看看?!被@宿朝士兵下令。
所有士兵唰的挽起袖子,同樣的,在這些手臂上都有一個兩個半圓形中間倒扣,中間被一根棍子刺穿的圖案,如出一轍。只是有些深淺不同,這種紅色的筋肉糾結,顯然就是被烙鐵烙出來再恢復的,就跟燒傷燙傷恢復一樣,留下永遠沒辦法去掉的傷痕。
“這是?”劉青崗疑問。
“魔鬼的孩子?!被@宿面無表情的回答到:“這批士兵來自各個國家,基本上都是被宗教教廷秘密審判過,判為異教徒的孩子。父母被教廷虐殺,他們撿回了一條命來,有些就這么死了,有些從了軍?!?
仲裁部隊是這個世界上最精銳的部隊,同時也是死亡率最高的部隊。什么部隊最能打仗,那自然是不怕死的。能夠以一當十而且身上擁有最精良的裝備,也難免死傷。加上國家仲裁委員會為了保持仲裁部隊的威懾xing,一直不增加兵員而是朝死里訓練,讓仲裁部隊的訓練死亡率到達了一個驚人的程度,沒有哪個國家愿意將自己精銳中的精銳扔到這個地方里來,所以仲裁委員會無奈之下,收養(yǎng)了一批孤兒,從里面培養(yǎng)仲裁部隊的士兵。
這些人大部分是小時候被委員會收養(yǎng),慢慢一步步從血里爬出來的精銳。
“其他的地方我們可以不管,嚴格執(zhí)行命令?!被@宿永遠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憤怒:“可是對教廷,我可以拋棄我仲裁部隊的身份,以一個被他們殺死父母的孩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在戰(zhàn)場上跟他們決戰(zhàn)?!?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劉青崗楞了好久,伸手拍了拍籃宿的肩膀。
“要真打起來,我第一個上,你是第二個。”劉青崗堅定的拍了拍籃宿的肩膀:“果然是個娘們!”
“爺們。”籃宿也許許久沒跟人這么交流過,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