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淚流,為什么眼眸會感到熾熱無比?明明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或者都應該改變,但是為什么心中還會存有不甘?
strengthfaith漸漸的脫離開了內比都這個國家土地,離開半島大陸后,廣闊的視野被陰郁色的海洋包攬,翻滾的海面上,不時海浪翻滾卷起的腥氣隨同空氣從strengthfaith機甲破損的艙門內吹鼓進來,令人倍感惡心。
為了避免被衛星的探測,以及巡航飛機的偵查,strengthfaith機甲才這般降低高度,幾乎是與海浪平直的位置飛行,動態法線模擬雖已經無法開啟,但是strengthfaith機甲機身本體的漆藍色,巧合的與大海對稱著,成為了絕佳的保護色。雖然承受著惡劣的海風氣息,但卻為了安全不得不如此行動。
常年深處地下的法希亞被這惡劣的海腥味弄得極不舒服,腥咸的氣息刺激著她的大腦和腸胃令她倍感惡心,止不住想要嘔吐,這一刻她臉色已經是蒼白無比,但是在靜臥機甲駕駛椅上,那幾乎是一動不動的安德烈面前,她又強打起精神,雖然他知道安德烈這一會已經被鮮血翳住了眼睛,是無法對外界的一切觀看的,但她還是依舊的倔強。
“通訊頻率已經恢復正常,已經離開了頻率干擾區域,又可以連同總部的通訊了……”機甲內響起了“滴滴嗒嗒”的儀器恢復運轉的聲音,法希亞一邊的進行對機甲進行調試,一邊對安德烈講道。
“……嗯……”安德烈重重的喘息著,相比之前微弱的呼吸,這一刻劇烈喘息的模樣,更加是令人憂心忡忡。在最開始的時候法希亞只是認為安德烈在頭部受到了撞擊傷害,但當她整理安德烈身上碎裂的機械元件時,才發現在安德烈左胸口處那被粒子光束灼燒2mm口徑的洞口才是最為致命的創傷,顯然著2mm的灼燒口徑并沒有穿刺安德烈的心臟,否則安德烈早已經死去;這穿刺的洞口應該是擊碎了安德烈的胸腔,雖然在穿刺的那一刻皮肉就被灼燒焦糊,產生了止血效果,但是其身體內部的創傷口,在心臟血管無間斷的泵壓血漿的情況下,已經開始出現嚴重的內出血。
法希亞并不是專業的醫師,雖然有戰場自救手段,但那都只是針對外傷的自救,對于這樣接近心臟位置的棘手情況,這一刻她不敢貿然的采取什么措施,只能是不斷的與安德烈對話,讓安德烈保持自我意識。
當機甲內那雷達通訊儀器的“滴答”聲徹底消失更改為一聲長鳴而徹底額恢復運轉后,法希亞還沒有來的急喜悅,看著雷達屏上那閃爍的標記,不由得張口罵道,“媽的,竟然追上來了!”
“追……上來……了?呵,咳咳……呵,看來到頭來……咳,不過……還是如此破碎的……命運,結……束吧,就讓這一切結……”安德烈一邊喘息著一邊講道,他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對于這個世界該做的事已經達成,至于曾經伙伴信仰的寄托,他同樣的努力,同樣的掙扎過,他知道他自己已經是無法達成那信仰的終點,但是他并不遺憾,因為現在的他有了新的伙伴,他相信新的伙伴會繼承他的信仰。
“結束?你在放什么狗屁?!”法希亞狠狠的皺起了眉頭,雷達屏上那突兀敵意的標記進行迅速,不足一分鐘的時間雷達地圖上的比例尺已經縮減了刷新了兩次。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在strengthfaith機甲受損后,已經不可能再有那極限時候接近八百千米每小時的速度,同樣才機甲艙門破損下,不可能太過提高時速,為了保持穩定進行,此刻strengthfaith機甲的時速已經被壓制在一百五十千米每小時內,這樣的速度在這個第四次科技革命,能源帶動科技急速時代已經是墊底水平了。
“他們也有粒子驅動的ms?之前你們不是吹噓粒子驅動不是你們使徒軍團獨有的嗎?莫非那是戰斗機?絕不可能是作戰運輸機,那樣龐大的身軀就算比這機甲速度要快,但也不可能有這樣快速的趨近速度……”法希亞一邊猜測的講著,一邊開始調節機甲的戰斗系統,,咬緊牙關打算硬抗度過這命運最后的關卡。
“可……以……飛的……ms,記憶中……倒還是有的,來自中方,s……ky……不過在那個時候衛星武器……打壓空艦的時候,他……應該……”
“啊,知道了,命運設定中原本就存有的家伙,無論是毀滅成千上萬次也中無法逃開的宿命,那么就讓我們也賭上這最后的宿命吧?!狈ㄏ喼衷俅卫聶C甲的瞄準射擊驅動鏡,strengthfaith機甲的身軀頓了下來,停止了繼續前進的飛行,并把機甲右翼的火炮槍翻轉至胸前,開始進行聚能和瞄準。
陀螺儀已經失衡,機甲僅存有一只攝像眼,著這樣惡劣的條件下,法希亞清楚她只有一次攻擊機會,并且這樣殘破的機甲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火炮攻擊,她必須先發制人的摧毀對方,只要對方只出現在視野地平線后,只要那須臾的片刻瞬間……命運天平的傾斜下,在人自主的調解,自主的膨脹內心重量的情況下,可以改變這天平永久的傾斜嗎?
未知。
法希亞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海風的腥氣使她暈眩的神經保持清醒,矛盾的利用有時也未嘗是件壞事。
這一刻安德烈也是盡力的調整他自己的呼吸,盡可能的讓喘息的聲音暗淡下來不去驚擾法希亞。雖然他已經車頂的認定這是絕望悲慘的破碎,自己在心底也是承認這一切的事實,可是,可是卻不知為什么,心中總是懷有著不甘,懷有著淡淡期盼奇跡發生的希冀。
人,真是一種可憐的生物。
懵然的時候strengthfaith機甲便發起那絕唱般的一擊,妖紅的巨型粒子光束在蒼灰色與黑藍色的天海間炸開,沖擊的波紋席卷海浪水花,慘烈的奔襲向遠處那剛剛展露身姿的飛行裝甲,在人眼還在混沌那妖艷色彩的時候,緊接著劇烈的轟鳴便在遠處的海面炸開,紅黃藍交織的色彩勾畫出了全部的光譜,但可惜在陰郁蒼灰色天空下,那顏色依舊是暗淡。
“成功了嗎?”安德烈輕聲的問道,無法睜開眼睛的他雖然無法看到那慘烈的爆炸,但是通過機甲殘破機甲艙門傳遞進來其漣漪的空氣波,以及在這空氣中淡淡溫熱的氣流,讓他倍感親切,幻想中繼續活下去的信念在潛移默化中取代了主要位置。
“呵……真是遺憾……”法希亞淡淡的回應著,同時雙手松開了牢握的機甲瞄準射擊驅動鏡,此刻她那雙手上的虎口處已經震裂,鮮紅的血液順勢而下,為了穩固陀螺儀,狂野的她用盡了力氣去掌握,但終究是無法改變那驅動的坐標準星。
“啊,結束了呢……真,真是抱歉,到頭來拖累了你……畢竟……畢竟,我們才剛剛熟悉……”
“哼。”法希亞不削的撇了撇嘴,在雷達屏上那光標比例尺計數已經更改為米,法希亞深吸了一口氣,倍感慌然。
如果一切在最開始沒有發生,那么……那么她每天依舊會聽著西摩爾那個老家伙去講述種種地上世界殘酷的政治,貪污,腐敗,以及在他們身上那救世主一般的命運,偶爾的交際會,也都是老熟人之間百無聊賴的見面,或是與白雪那幫說她沒有女人味的家伙撕皮。
很是無聊的日子,而這地上冒險的生涯想不到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到了尾聲。
救世主?
如果這個世界上存有救世主,那么為何還會存有惡魔?
呵。
“還想活下去嗎?”
“還有……有的抉擇嗎?”安德烈的身軀開始扭動起來,他用盡力氣從機甲駕駛椅上坐起,“你……在這里……等著被他們……俘虜吧……新,新聯合國……的政策是對你這樣的反動……勢力參……與者是不執行……死刑的,你,你還,還可以繼續活下去,而我,而我……”
“而你也要活下去,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下一刻,法希亞一把擁過安德烈的身軀,然后她深吸一口氣把她的純印在了安德烈的唇上,恍然瞬間,令人錯覺這一切的真實,在安德烈還在詫異的時候,他的身軀已經隨著法希亞的動作而動作。
…………
“要活下去啊……到時候……”
那人臨別匆匆的話語已經開始飄渺,沒有人知曉未來還會怎么樣,此刻只剩下了命運對滑稽人生最后的嘲笑。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身子撞開那殘破漏風的機甲駕駛艙門,跌撞的滾落至strengthfaith機甲外,失重的墜落下,迎接他們的唯有那深邃顏色的海浪,須臾的瞬間,他們彼此的身影便被海水渾濁的液體吞噬竭盡。
“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淚流,為什么眼眸會感到熾熱無比?明明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或者都應該改變,但是為什么心中還會存有不甘?”
殘破的strengthfaith機甲在背后粒子推進引擎搖曳燃燒下懸浮在半空;在這蒼灰色的天空與深藍色的海水之間,鋼鐵身軀的它,這一刻徹底的失去了那顆激活它的人心。
“報告,主帥,使徒軍團目標逃逸戰場機體已經捕獲,其駕駛員消失,未知去向,戰斗錄像保留,其駕駛者已全無生存希望……”當,天在sky機甲內對上級報告完成后,他打開了機甲的駕駛艙,疾步的攀爬至機甲的肩頭,在四面蒼茫大海間瞭望,除卻了在眼前那臺空心的漆藍色ms外,便再無其他。
天深吸了一口氣,剛從口袋中摸出煙卷準備點燃,卻不料不知為何自己的手會嘚嗦,防風的打火機踉蹌的跌落至大海中,漣漪的水花渺小的不可瞧見。
“呵,都結束了,都結束了,是尾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