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頭垢面的,就跟瘋了一樣,醜態畢露。
而彩兒一個才十歲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搶的過這老闆。
她的身子已經在椅子上搖搖晃晃,好幾次都要墜落下來了。
簡凌夏原本想要上前去幫她一把,但是彩兒卻毅然決然的不讓她上前,她陡然回頭,簡凌夏纔看清她眼裡的清淚。
她真的是變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好久,但她仍然倔強的不想讓眼淚掉落下來,就那麼一直和眼淚僵持著,和她的脆弱做著鬥爭。
“凌夏姐姐,這是我的事,就讓我自己來吧,我真的是好替爹孃不值,怎麼會爲這樣的人,爲這樣的騙局枉死,如果他們現在知道,這其中居然有一塊彩虹晶石,也不知道到底會哭還是會笑。”彩兒雖然現在才十歲,說話說得很簡單,很通俗易懂,然而她這一席話卻是很入心,說出了她命運的殘酷。
眼看著胖子老闆還在她手上搶來搶去,彩兒鼓足力氣,驟然從旁邊拿起一塊巨大的原石,“啊——”大呼一聲,給自己鼓勁,而後對準老闆的額頭迅猛的一敲,老闆縱使再貪婪,再有力氣,可是那麼大一塊堅硬的原石,他也是經受不住的,陡然一失力,血液順著他的鼻樑蜿蜒而下,而後他便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因爲他的身子實在太肥碩了,所以他倒下去,濺起了一地塵土。
彩兒從椅子上下來,她顯得很平靜,她朝著自己爹孃墓碑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響頭,“爹孃,女兒終於幫你們報仇了,從今天開始,女兒會努力,做一個優秀的鑑石師!”
胖子老闆最後的下場格外悲慘,他那些自以爲忠心耿耿的打手們都是爲了他的錢財,所以才留在他身邊的,所以彩兒給了這些打手們一筆錢財,他們便立刻將他給拖了出去。
而彩兒和爺爺則是如約得到了輝煌賭石行。
臨別的時刻,已經是晌午時分了,簡凌夏不過帶著區區十兩銀子而來,而且還全都是戰絕倫的本錢,然而一上午的功夫,她就已經賺的盆滿鉢滿了,收穫了一塊綠色晶石,一塊紫色晶石,一塊彩虹晶石,還有一顆紫色珍珠,可謂是此行頗豐。
簡凌夏和彩兒還有老人家告別,彩兒很捨不得簡凌夏,一直搖曳著她的手,但卻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語來,她自從爹孃死了之後,就幫助爺爺撐起一個家,時間長了,性格上也變得不善於煽情了。
爺爺心領神會,替彩兒說道,“簡姑娘,彩兒這是捨不得你走呢。”
簡凌夏微微一笑,這彩兒的性格還真的是和她一模一樣,還記得她和白景逸第一次分別的時候,她知道離別是註定的,她嘴上也沒有說任何捨不得他的話,但其實她內心深處是萬分不捨的。
簡凌夏輕輕戳了戳彩兒的額頭,“希望下次我來見你的時候,你已經能成爲這一代最有名的鑑石師了。”
“好,凌夏姐姐,這是我和你的約定。”簡凌夏成功轉移話題,說得彩兒是慷慨激昂,重新又恢復了鬥志,也終於把她臉上的陰霾給散去了。
和彩兒告別之後,接下來一羣人要去的地方,就是這賭場內的拍賣行,要把手上的這批東西給換成錢財,然後好大買特買。
按照之前的分配,戰絕倫也算是一秒變富豪了,但他臉上也沒有過多驕傲的情緒,始終如一,簡凌夏又開始揶揄起上官雪落來,“雪落,戰公子是個值得你嫁的人。”
上官雪落一聽,臉蛋又紅潤得像要滴出血來,“凌夏,能不說我和絕倫哥哥的事嗎?”
“他來一次不容易,你難道這次又準備放過他嗎?”
“什麼叫放過他?”上官雪落說起這件事,就覺得委屈又尷尬,剛纔她可是給過他機會的,提示都那麼明顯了,然而他也不知道親吻上來,這個榆木腦袋,知道她做那樣的暗示需要多大勇氣嗎?
“算了,凌夏,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麼你覺得絕倫哥哥是個值得嫁的人。”
“我的家鄉有一句至理名言,男人有錢就變壞,說得是一個男人從沒錢到有錢之後,就很容易變心,可你看你的絕倫哥哥,這不是始終就不曾變過嗎?說明他無論有錢沒錢,他對你的感情都是始終如一的呢。”
簡凌夏的話說得上官雪落很是心花怒放,當初她對戰絕倫的感情,一開始是從聽說他的事蹟,拜他爲偶像開始,而後逐漸深入瞭解他了,便爲他的人格魅力所傾倒,越來越喜歡他。
而凌夏現在所說的,就是她心中所想的,字字戳她心眼。
然而簡凌夏這話未免說得太早了,很快在拍賣行,他們就遇上了風波。
幾人正要進拍賣行的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絕倫,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你?”
戰絕倫聽到這個聲音,回頭一看,一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妙齡少女正出現在他們身後,長相可以說是上等之中的上等,尤其五官精緻,是男人所喜歡的類型。
絕倫?上官雪落聽到這稱呼,心裡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立刻看了一眼戰絕倫的表情,戰絕倫的臉上那也跟冰川融化似的,言笑晏晏,“原來是花苑啊。”
花苑……這名字好熟,上官雪落想了很半天,沒有想清楚到底是誰,但她卻是被兩人的熱絡給勾過去了……
之前在天命峽谷的時候,她從來沒看到過絕倫哥哥身邊有圍繞著女人,那時候他身邊只有她。
而現在冷不丁冒出一個女人來,絕倫哥哥居然對她如此熱情,跟這個女人好似有聊不完的話題似的,這就讓她禁不住瀰漫起了強烈的危機感,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兩人在一陣談笑風生之後,名叫“花苑”的女人突然後知後覺的看了看四周,“對了,這幾位是……”
“哎,我這腦子,都忘了介紹了,這幾位是我的朋友,這位是簡姑娘,簡凌夏。”
“啊,簡凌夏?”花苑似乎早就聽說過簡凌夏的名聲,所以訝異的瞪大眼睛看著簡凌夏。
簡凌夏衝著她淡淡的頷首,笑得並不入心,戰絕倫還是屬於比較單純的男人,所以極容易被這種女人所哄騙,這個叫“花苑”的女子隱藏極深,表面看起來是男人所喜歡的那種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但其實若是心細一點的女人,一秒就能分辨出來,她是如何的矯揉造作,相較之下,雪落就是另外一個極端,“傻大姐”“二哈”似的性格,卻愈發深得人心。
相較之下,她反正是更喜歡和上官雪落這種從來不善於遮遮掩掩的直爽女子相處。
“那這位想必就是那位了……”花苑對於簡凌夏的冷淡,也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而後立刻看向了簡凌夏身邊的白衣男子,雖然戴著面具,但那出塵的氣質卻是無從掩蓋的,她衝著他妖嬈的笑著,露出了自以爲最有魅力的一面。
可白景逸和簡凌夏當真是婦唱夫隨,簡凌夏對這個女人冷冷淡淡,白景逸也是如此,態度甚至比簡凌夏剛纔的冷清有過之而無不及,花苑尷尬一笑,有幾分受挫。
好在,她這個人極善於僞裝,所以很快就從簡凌夏和白景逸的身上給轉移過去了,繼而將眼神完全投遞在了上官雪落身上,“不知道這位是……”
“這位啊……”戰絕倫臉色有幾分不自在,眼神也有幾分閃躲,“這位是我的朋友,上官雪落。”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要把戰家再重新壯大起來,這樣纔有資格向雪落告白,在那之前,他認爲自己是配不上雪落的,更何況雪落也並不沒有主動說過什麼,所以對外還是朋友相稱,這樣如果兩人沒有成,也不會耽誤她的幸福。
可上官雪落對上花苑探究的視線,臉上原本還帶著笑容,一聽到戰絕倫這種將他們關係隔得很開的解釋,她的笑容立時就凝固在臉上,與此同時心也涼了半截。
難道她對於絕倫哥哥的暗示還不夠明顯嗎?爲什麼他一直認爲他們兩人之間還是朋友?他們分明就超越了朋友啊?難道在別的女人面前多展露一點他對她的感情都不行嗎?
還是說他對這個叫“花苑”的有幾分意思?
簡凌夏窺著三人的表情,心裡暗歎一聲,哎,兩個感情上的傻子結果遇上了一個玩情的高手,這事還能有勝率嗎?
就誠如簡凌夏所想的,這花苑已經完完全全的將戰絕倫和上官雪落的那些小心思看在眼裡,她巴不得兩人的誤會越來越深呢,那樣她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對了,這位花苑小姐是誰?”上官雪落尷尬的轉移了話題。
戰絕倫還沒開口,花苑就熱情洋溢的說道,“我啊,是絕倫的青梅竹馬,我們一同長大,也就是這一兩年,我纔到了方夙國都城來的,估計雪落小姐就是和絕倫這一兩年認識的吧?難怪我從未見過你呢……”
這短短幾句話,真是戳心窩子的疼,言外之意,上官雪落就是這花苑不在戰絕倫身邊的時候的替代品。
可戰絕倫又怎麼可能聽得出女孩子家家之間的刀光劍影,仍然笑呵呵的,“沒錯,我和雪落就是最近一年認識的。”
上官雪落的心愈發沉了。
簡凌夏不是當事人,然而卻比當事人更急了,上官雪落和戰絕倫都是溫吞弱勢的性格,這簡直在被這個叫“花苑”的女子玩弄於鼓掌之中,她又怎麼會甘願自己的朋友被這般欺負,於是立刻不冷不熱的衝著花苑回擊道,“花苑小姐也知道人的變化有多麼快了,雖然只有一兩年,世事難料。”
花苑臉色當即就白了,簡凌夏此舉也成功的把花苑的怒火吸引到了她身上,不過簡凌夏則是滿不在乎。
花苑瞥了一眼簡凌夏,就感覺到了白景逸警告的眼神,她默默將怒火給吞了下去。
她這個人是仇恨心很強的人,遇事絕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然而遇上這個簡凌夏卻是沒轍了,簡凌夏命好,護著她的又是這樣一位大人。